第290章 徐徐而来的歌声
斯卡蒂回过头，不再去关注凯尔希他们离开的方向，水月身上的味道确实让她警惕，但是如果是凯尔希那么说…估计是真的她出现幻觉了。
她回过头看向卡娅，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她拿开她的帽子随意的撇在一旁，这帽子太碍事，妨碍她摸头。
“抱歉这次让你玩的不开心了。”
卡娅轻轻摇摇头，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海底窒息的感觉很难受罢了，其余的…她吃到了冰激淋，吃到了没有什么味道而且很难嚼的烤肉，见到了莱莎妮，度假大多数都是比较开心的记忆。
斯卡蒂轻轻摸了摸卡娅的头顶，说好的这次让她好好的玩玩的，但是这次度假…一言难尽。
“如果觉得不开心，我们去别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去，不带多余的人。”
斯卡蒂还是感觉不怎么对劲，怎么罗德岛到哪儿都能整出来一堆幺蛾子，这次更是掺和到一座城市的存亡里面，那下次她们两个去就可以，人多了卡娅会感觉不舒服。
“开心…卡娅想回去了…这里人很多…觉得不好…”
斯卡蒂只是轻轻摸她的脑袋，这种事情是她需要克服的，尽管…罢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宠坏了也无碍，卡娅的性子不会坏到哪儿去的。
“想吃糖么？”
卡娅摇摇头，她不想吃，阿米娅说吃糖吃多了会长蛀牙，虽然她不知道蛀牙是什么东西…
“姐姐…”
“怎么了。”
卡娅搓搓手指，怯生生又带着点迷茫的说：
“罗德岛…罗德岛的大家…还有博士…阿米娅他们，卡娅…卡娅可以…不用害怕他们么…”
卡娅抿抿唇，她能感觉到罗德岛的干员对她发自心底的善意，虽然有些人的眼神有点奇怪…但是没有什么不舒服，她想问，是不是她能信任他们，就像信任姐姐一样信任他们…
斯卡蒂沉默下去，来到罗德岛的时间也不算太久，如果刨除凯尔希做的那些事情，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对卡娅，又或者对她都有不错的用处，虽然可能不太恰当，但是…她终究是会离开的。
“卡娅想的话就可以，没人会逼迫你信任你不想去信任的东西。”
卡娅迷茫的看着斯卡蒂，默默垂下头，失忆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她之前对他们的印象是什么？只能模模糊糊的想起来…大多数是好的，但是…剩下的呢？
“卡娅…卡娅不知道…”
斯卡蒂轻轻抚摸她的发顶：
“不知道的话，就慢慢想。
我也希望卡娅能自己找到答案。”
卡娅垂下头，可是她真的想不明白，她看向斯坦托斯，斯坦托斯只是摊摊手，然后又变成那条小鱼在她身旁开会游，它也不知道…莱莎妮呢？莱莎妮会不会知道…
斯卡蒂安静的看着努力思索的卡娅，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凯尔希说她不适合带孩子…可是她也是这样被队长带大的，怎么没有人告诉他？
她看着卡娅苍白的脸和无神的眼睛，视线默默转过一边，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她本身就是灾厄，和她生活…真的是正确的么…
想起卡娅曾经在她怀里抽咽虚弱的样子，她只是默默的抚摸她的发丝，她不会去追问卡娅的事情，她把这个妹妹当做精神的寄托。
曾经…她曾经是怎么想的呢…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这个小人的呢…是她第一次开口叫自己姐姐的时候…还是看见她被欺负之后一声不吭沉默的时候…
斯卡蒂甩甩脑袋，这些不能够再去想，她重新看向卡娅，自己在她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在干什么？接受了家人的死亡成为深海猎人训练…她是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过依赖的感觉了…
“姐姐…能和卡娅一直在一起么…”
她那时候说出的怯生生的话直接击中她的心底最沉寂的那一片温柔，多个妹妹不算坏事，但是……
“…等卡娅的腿好了，身体强壮起来的时候，我会忙一点。”
卡娅抬起头，看着斯卡蒂轻轻点点头，斯卡蒂慢慢放下手，看着那条胡乱游动的金蓝色小鱼：
“希望你能保护好她吧…”
斯坦托斯停下游曳的动作，转向斯卡蒂，立刻游到卡娅的头顶不屑的看着她。
斯卡蒂看到斯坦托斯的动作，无奈的摇摇头，是她多想了。
“卡娅想唱歌么，以前卡娅会唱歌的，唱的比姐姐还好听。”
卡娅呆呆的看着斯卡蒂：
“唱歌…是什么…”
斯卡蒂走到卡娅身后，推着她看向海边。
“温暖的午后…
父亲依旧沉默…
母亲在房间低泣…
我抱着玩偶安静的躺在床上…
姐姐陪在我身边…
轻抚我的长发…
……”
卡娅安静的听着，她听不懂意思，但是独特的曲调一下子吸引住她，待到斯卡蒂一曲唱完，她看着海边，对着卡娅说：
“歌是舒畅心情的东西，有伤心的，有欢快的，很多很多的意思，卡娅之前是会唱的，现在声音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唱唱看么？”
卡娅看着海边，还沉浸在刚刚的歌声中，听到斯卡蒂的话后，扭过头看着斯卡蒂：
“可以么…”
斯卡蒂轻轻点点头：
“想唱什么都可以，想到什么唱什么。”
卡娅回过头，看着海边，她不知道唱什么呀…
“传入耳中的情绪，是歌的本质，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卡娅可以随便唱。”
卡娅轻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空灵的声音响起：
“温暖的午后…
……”
凯尔希听着卡娅稚嫩的歌声，轻轻晃动着脑袋，听一遍就记住而且唱的这么好，卡娅有这方面的天赋。
卡娅的眼神逐渐泛起水光，唱歌好难过…身体也好痛…心底有奇怪的东西…
“它们带着蔚蓝珊瑚游曳…
苍白枯骨沉沦深渊沉默…
族群带来的痛苦不安…
它们哀嚎…
它们疼痛…
它们在愤怒中燃成灰烬…
只留下尘埃消散…
只留下被折磨的眼睛…”
卡娅的歌声很早就停了下来，突然在脑袋里出现的东西她不想去唱，唱了会更难过，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斯卡蒂轻轻摸上卡娅的头顶，看着人工海，希望一切安宁，希望以后自己被灾厄吞噬的时候，依旧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