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我要是死了,你女儿不成寡妇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当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凝住了。
顾凝心眼中闪过错愕,惊诧,强压下去的是她下意识的转眸看向楚星廉,却又停住,转而继续看向了盛棠。
到底是历经商场多年,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了沉稳不迫的表象之下。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已经稳住心神,笑容依旧平稳温和,“盛棠,公事,私事,我还是分得清楚。”
“我也希望,往后我们在公司,只谈公事,不论私情。”
盛棠轻笑了一声,眼神扫过似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化的楚星廉,低头在合约上签下字。
她这个亲爹,真是棒棒哒,哄女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强。
二十多年前,可以哄着一个刚成年的盛蓝和他上床,后来又能哄着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联姻对象与他生儿育女,平安相处十年,如今……
如今,顾家顾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宝贝,他一个二婚男,还比顾凝心大那么多岁,尤其,现在还是那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能哄着顾凝心这么对他。
就连冒出来她这么大一个私生女,顾凝心都能在外人面前不下他半分面子,真不知道顾凝心到底是图他什么。
哦,图他年纪大。
合约过完了,罗总监带他们去参观公司,溜达了一圈,到了录音棚,罗总监好像才回过神儿来似的,揪着盛棠的衣袖,左右瞄了一眼,低头小声问她,“你真是楚老师的私生女啊?”
盛棠对他那个充满八卦的小眼神相当无语。
“昂,不像?”
“像,太像了!”罗总监抱着胳膊细细打量着盛棠,“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说,这个感觉就很熟悉,怪不得呢!”
要说长相,盛棠几乎没遗传楚星廉,全在照着盛蓝长,但要说在音乐上的天赋,那简直就是楚星廉的翻版。
要不人还是看谁会投胎呢,基因这玩意不信不行。
而同样吃到瓜的乐队其他人真恨不能一人一把瓜子,再搬个凳子来,围着盛棠排排坐,将这个大瓜吃的干干净净。
而盛棠之所以当着他们的面把这话挑明了,是因为她知道,在至晟一天,这几个人都和她算得上形影不离,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知道。
与其叫他们不经意间听到,不如第一天她就讲清楚。
顾凝心那里,如果接受不了,她大不了哪里来回哪去。
盛棠看向罗总监,“你带我们吗?”
罗总监很是骄傲的点点头,“那当然!你是我发现的,楚老师也不能和我抢!”
“……”
盛棠有些无语,也就罗总监单纯把她当个宝。
“那,祁玥?”
“还给楚老师了,”罗总监摆摆手,“他自己家的孩子,自己带吧,我可带不动。”
说完罗总监又眼神复杂的看一眼盛棠。
忘了,这个也是他家的孩子。
看出罗总监的意思,盛棠笑笑,“从今天开始,我们是你家孩子。”
说着她扫一眼乐队的其他人,还好,都很上道,立刻围上来献殷勤,捶肩捏胳膊,堆着笑的应和盛棠的话。
罗总监那叫一个受用,在众人的吹捧之下,放下豪言壮语,带着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赚最多的钱,住最大的房,直奔人生巅峰。
见了声乐老师,试了乐器之后,罗总监更是得意的要飘到天上去。
盛棠领悟能力强,就算是没学过的乐器,也是一通百通,加上天赐的嗓音,最后他们从乐器室离开的时候,几个声乐老师都是臭着脸。
一个开挂的学生,怎么教?怎么教?
几个老师一合计,就开始挑软柿子捏,把另外那几个的弱项列了满满几十页纸,准备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魔鬼教学。
“……”
被罗总监领着去公司餐厅吃饭的乐队其余几人,刚兴高采烈的一人端着一个堆满食物的餐盘坐下,就齐齐打了个寒战。
“……”
后脖子发凉……
“……”
罗总监和盛棠坐在一处,看到盛棠冒尖的米饭,欲言又止。
看到她大口吃肉,荤素不忌,再次欲言又止。
到底是经过专业营养师合理搭配的食谱,就是这个量,真的是……
罗总监长叹口气,算了算了,孩子能多敞开怀吃一顿算一顿吧。
“……你的经纪人公司给定的是司婧。”
罗总监说到这儿,又看一眼盛棠那冒尖的米饭,嗯,下去一半了。
盛棠正享受美食,听到这儿停下筷子,“那不是徐明荟……”
司婧原本是徐明荟的经纪人,后来徐明荟出国,她暂时带了另外一个新人,不到两年,新人已经登顶,在国内拿了几个大分量的奖项。
徐明荟刚回国时,她也有心想把徐明荟再捧上去,无奈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徐明荟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
现在司婧手上还有几个艺人,之前盛棠见过的乔冉也在她手里。
罗总监似乎没察觉到,把盛棠交给徐明荟用过的经纪人有什么不妥,只一心关注被她干掉的米饭。
司婧要是看到盛棠这么干饭,估计能气到鼻孔冒烟。
盛棠倒也没再说什么。
卖身契都签了,还由得她挑挑拣拣?
想到徐明荟……盛棠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亮屏幕,除了两条手机软件的推送消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没打电话,没发消息,更没再找过她。
这算是……真的分手了吧?
……
另一边,盛蓝到了青城医院。
vip病房隔出了整个病区,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守的严严实实,盛蓝通过只通向这一层的电梯到达,经由一个保镖引路,到达病房外时,她看到从隔壁病房走出来一个男人。
盛蓝停下脚步,将鼻梁上的大墨镜拉下来,眼神扫过去,哟,长得不错。
男人冲她微微低了下头,而后朝走廊尽头的露台走去,一边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盛蓝进了病房,取下鼻梁上的墨镜,看向靠在病床上的男人,啧一声,“还以为你活不过来了呢。”
“呵。”
一声轻笑,男人收回刚刚包扎好的手臂,穿进病号服的袖子,慢条斯理的扣上衣扣,线条分明的胸腹上缠绕的白色纱布一并隐在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下。
桀骜不羁的眉眼间凌厉如旧,好似一旁床头柜上拆换下的血迹斑斑的纱布,并不是刚刚从他的皮肉上撕下来的。
“我要是死了,你女儿不成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