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直,陪着你
盛棠自一开始的短暂错愕之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而对于顾均庭的那一句话,她好像没听到一般,转身对沈言说,“你先回去吧。”
沈言警惕的看了看顾均庭,又看向盛棠,“确定?”
“嗯,”盛棠点头,“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迟疑了下,沈言点头,“行,明天我来接你,送你去棠老师那儿。”
“嗯。”
沈言临走又看了一眼顾均庭,出了门他猛然想起,那次在西江府见到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他。
当时盛棠自己先走了,后来她说遇见了个同事,一起走的。
难道说,那个时候他俩就在一起?
而且,他在她的家里,也就是说他知道盛棠家里的门锁密码。
盛棠……谈恋爱了?
得到这个结论,沈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原本三个狗,现在就剩他一个狗了?
而此时此刻,盛棠的心情也是复杂的。
看着朝她走过来的顾均庭,分明他在笑着,但她看得出,那笑意浮在表面上,虚虚的,透着一股子阴森。
经过几次的接触,盛棠多少猜的出,他在楼上目睹了,她和沈言从下车到上楼的全部过程。
顾均庭在她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灯光,将她笼罩在一片暗影里。
盛棠提了一口气,转身,刚抬脚就被拦腰捞了回来。
“上哪儿去?”
男人的声音低磁性感,此刻却暗含着几分危险。
“喝水。”
她的声音很冷淡,说完去扯勒在腰上的手。
人被拎着丢在沙发上,随后顾均庭去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递到了她面前。
盛棠喝了两口,又要站起来,被他的大手按着肩膀坐回去。
盛棠蹙了蹙眉,“我去拿药,在包里。”
顾均庭松开手,转身去将她的包从玄关柜旁的架子上取下来,翻出两盒药,回来丢到她身旁的沙发上。
盛棠打开,取出药片吃下去,又喝了两口水。
水瓶被拿走,放在了茶几上。
顾均庭在她身旁坐下,长臂抬起搭在在沙发背上,侧过来的身体裹挟着浓厚的威压。
“说说吧。”
“六爷想听我说什么?”
盛棠终于看向他,表情淡淡的,眼底隐着不易叫人察觉的抵触。
顾均庭笑了声,手指勾住她的一缕头发,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说说,今天玩的开不开心。”
没等盛棠回答,“然后,再说说,如果今天我不在这儿,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玩。”
“是在沙发上玩,还是在床上玩,还是……”
长指缠到了她的发根,停住,他盯着她,戏谑的目光卷起暗潮,“来个鸳鸯戏水?”
“够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双眸冰冷一片。
“呵。”
勾着她的发丝的手动了动,扯动头皮的痛感叫她皱紧了眉头。
随后,他松开了那一缕头发,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
“玩够了?”
“说说,是和他玩够了,还是和我玩够了?”
冷硬的指骨仿佛要嵌进她的骨头,那种痛感愈盛,盛棠就愈清醒,带动着一双本就淡漠的眼愈发冷漠。
“六爷还没玩够吗?”
略微带着些沙哑的嗓音,清冷绝情。
“可我一开始就不想玩。”
男人眸中的戏谑已经完全被危险的狠戾替代,勾起的唇角,那种阴恻恻的笑意,就像索命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不想玩是吗?”
“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强迫你,是吗?”
呼吸凝住,盛棠沉默下去,连同眼睛也不再看他。
她真的糊涂了,她有什么资格和他争吵?
他从来也没有平等的对待过她。
男人的手掌再次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将她按在沙发背上。
“说话!又他妈装哑巴!”
“盛棠,老子不把你干到哭,你这张嘴就张不开是吗?”
掺杂了怒火的声调,并没有在她一双静如死水的眸中漾起半分涟漪。
甚至,就连缺氧的窒息,也没有让她生出丝毫的恐惧。
顾均庭眯了眯眸,低沉的嗓音里是化不开的杀意喧嚣,连着他手臂上的青筋鼓噪,力道越来越重。
“盛棠,你真觉得我对你下不了手吗?”
她忽然笑了,满眼的笑意,随着颤动的唇溢出细碎的声音。
“我的命……早就是,你的呀……”
“小、哥、哥……”
尾音被他咬住,没入腹中,掌在她颈上的手滑下去,衣料扯裂的声音响起,按在肩上的力道难以承受,只有顺从。
短窄的沙发限制了他的发挥,没有繁多的花样,只有野蛮原始的进攻,掠夺,桎梏。
强烈,又暴虐。
深陷回忆,水光潋滟的眸子,再无平日里的冷,情潮席卷,染上绯红的脸颊现出娇柔的媚态,晶莹的泪珠滚过,更添了几分妖冶。
十七年。
明明幼年的记忆会日渐消退,可她却依旧清晰的记得,他的眼睛是多么的好看,他的声音是多么的温柔。
岁月沉淀的越久,那段记忆就越深刻。
所以,无论是那一年,他抱着她从爆炸的废弃工厂逃出来的时候,还是在顾家大宅,终于向彼此展示真实的身份的时候……
只一眼,就够了。
然而,他是顾均庭。
极端分裂的情绪在她心里向两个方向拉扯,一面想靠近,一面想逃离。
紧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她的后背,随着男人粗鲁的动作点燃起火烧一样的痛感。
耳畔是他粗重的低喘,带出阵阵灼热的呼吸烫热了她的耳廓。
“再叫一声,嗯?”
浓重的情欲,淹没了惯常的桀骜难驯,压低的语调仿佛当真是情意绵长,深沉如海。
除了模糊的娇喘嘤咛,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男人的手掌沿着纤细的颈抚上她的侧脸,托着沾满了泪痕的脸转向自己,薄唇印在颊上,裹住溢出的泪珠,一同将她柔软嫣红的唇瓣咬住。
……
暴雨初歇。
低促的喘息夹杂着偶尔溢出喉咙的啜泣,裹着被暴力撕破的衣衫,盛棠瑟缩在凌乱的沙发上。
顾均庭仰靠在沙发另一端,点了根烟,缭绕的烟雾弥漫,让情欲未散的双眸更加颓懒散漫。
头顶的灯光刺眼,男人合上双眸,垂在沙发上的手掌移动,准确的握住了她的脚踝。
记忆深处,那个软软的声音一直不停的重复响起。
“小哥哥,这是你妈妈吗?”
“小哥哥,你妈妈也去天上了吗?”
“小哥哥,你妈妈这么漂亮,一定变成了最漂亮的星星。”
“小哥哥,如果你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的话,你就看看天空,最漂亮最漂亮的那颗星星,一定就是你妈妈。”
“她一直在陪着你……”
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