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中毒
“小夏,你去一趟驿馆照顾下谢大人。”祭酒周围说道。
盈夏婉言拒绝,但周围没同意,“咱们这酒坊的前途就靠在谢大人身上了,整个祭酒司就属你最圆滑世故,你不能不去。”
她认命地前往驿馆,由着下人带到门口,略有些粗糙的手敲了敲门,没人应。
等了会,盈夏打算离开,里面却传来一声略微嘶哑低沉的声音,“进来。”
盈夏犹豫了会后推门而入,入眼是宋昱微微敞开的胸脯,他白皙修长的手还往上掀开了里衣,若有所思道:“这衣服怎么就睡松开了?”
劲瘦有力的腰露出来,透着一股诱惑,盈夏暗骂自己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混迹男人堆久了,她也知道这样的男人,一上来都是让人招架不住的存在,按照周琦的话,就是不存在的存在。
想到最初用手帮他的时候,盈夏思想开始不受控制地奔出老远。
宋昱抬眼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似笑非笑道:“我胃不是很舒服,还得麻烦你帮我熬一些药。”
“熬完药你就回去吧,我也没胃口吃东西,等有空了我再请你去酒楼吃饭。”
盈夏微微愣,“这里有厨房吧,等你喝完药,我去给你熬一些清淡的粥。”
青菜粥端上来时,宋昱靠在床边睡着了,盈夏放下粥后,他睁开了眼。
“可以吃了。”盈夏看着他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说道。
宋昱点头,起身往桌子边上走过来。
吃了几口后他对盈夏说道,“很久没吃过早膳了。”
盈夏,“你府上没下人给你做吗?”
宋昱,“比较忙,没人监督,也就时常忘了。”
“若是成亲了,说不定会记得。”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他位高权重,哪哪方面都不差,怎么可能缺女人,前不久不是还有个和硕公主?
盈夏干巴巴地劝道:“以后会有合适的人出现的。”
接下来几天,想着宋昱可怜的样子,盈夏连着为他做了几日早膳。
几日后,宋昱将酒税定好,比之前还低了不少,但他划定了严格的农业耕地红线以及耕地人数,随后让随行官员按照这个标准比例去其它地方推广。
这个消息让整个祭酒司无比兴奋,祭酒周围开心地宴请宋昱,地点在酒坊所在山头的半山腰茶馆,说是让他尝尝当地野味。
“这家茶馆老板娘儿子不久前中了进士。”祭酒乐呵呵地说道。
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出个进士不容易,值得大家吹嘘很久。
“是吗,那我该备份礼过去。”宋昱微笑。
茶馆很热闹,溪山村村民陆陆续续也来了,全是祝贺声。
许大娘面对祭酒的祝贺,不悲不喜,面上表情淡淡的。
“大人们请入坐,民妇还要去厨房做菜。”
宋昱看了她一眼后问道:“这位大娘的丈夫呢?”
祭酒叹息,“她也是命苦的,丈夫上山砍柴时受伤,全身瘫痪,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后来家里过不下去了,还把女儿卖了,据说她年轻时还是才女呢,好在苦尽甘来,儿子有了出息。”
宋昱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进了里间。
许大娘儿子前来与他们见礼,宋昱开口道:“令母很伟大,培养出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其他人跟着吹捧。
许大娘儿子敷衍一笑,眼神中毫无感激之情,很快将话题转开。
宋昱眼神冷了下来,叫来子涵,“看着点这对母子,特别是那位大娘。”
与各种危险接触多了,他面对危险时的直觉比谁都敏锐,这对母子关系也绝对不简单。
客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开始有人上茶,众人喝着茶吃着点心。
宋昱往四周看了看,没见到盈夏。
他起身出去找,在后厨见到盈夏正要吃许大娘烧的野味。
盈夏笑着接过许大娘递过来的熟肉,“那我就替您尝尝味道。”
她吃到嘴里后,宋昱大喊:“不可。”
盈夏原本要吞咽下去的肉留在嘴中,愣愣地看着宋昱。
宋昱快步走过来,扣着盈夏的嘴让她吐出来。
盈夏被迫吐出来,许大娘皱眉,“大人是在嫌弃我这乡野东西入不了口吗?”
子涵从后边急急地走了过来,“大人,水里下了毒。”
正说着,盈夏一阵腹痛,宋昱赶紧过去扶住她。
子涵将许大娘控制住,几人回到里间,却见地上躺了一地的人,包括许大娘的儿子,他大口吐着鲜血,很快没了气息。
宋昱吹了声哨子,暗卫出来,他交代子涵,“快去报官找郎中。”
说罢抱着盈夏上马车,飞速往山下赶过去。
山中天气不好,此刻渐渐有了雾气。
马车夫胆战心惊地驾着马车,宋昱一面将盈夏护在怀中,一面看着马车夫,怕他出状况。
在一处转弯处,马车夫驾驶不当,朝着悬崖冲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宋昱搂着盈夏,单手将马拉了回去,马调转了方向,车身坎坎停在悬崖边。
马车夫受到了惊吓,在原地发抖。
“你下马车,我来驾车。”宋昱命令,多一个人就慢一点,只能他来驾马了。
他一只手护着盈夏,另一只手驾着马车。
医馆中,老大夫庆幸道:“吃的是断肠草,所幸吃得少,送得也及时,不然就没救了。”
宋昱走过去,后怕地摸了摸盈夏有些发白的脸。
沉默了一会,他对子涵吩咐道:“把人送驿馆。”
不久,医馆人越来越多。
郡守处,仵作报告道:“共死了八十人,中毒一百余人,她儿子许进士也去世了。”
围在外面的群众倒吸了几口凉气,这真的闻所未闻。
郡守看着跪在底下面容麻木的许大娘,怒道:“何至于如此歹毒?”
许大娘哈哈大笑,“他们活该。”
“我本江南富庶人家庶女,有着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君,原本可以琴瑟调和一生,却因一次灯会和家人走散,便让溪山村村民卖到这里。我尝试着出逃,可村里那些人一次次将我抓回来,每次都将我毒打一顿。”
“这些人都帮着这一家做恶,他们这样对我就罢了,我那逆子竟也向着他们。”
“那一次,差一点,差一点我就逃出去了,可那逆子将我抓回来了。”
“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回去后,我又挨了顿毒打,腿瘸了。”
“我的心自那次后就死了,开始相夫教子,可不久后我那丈夫瘫痪在床,一家重担全压在我身上。”
“为了那畜牲读书,那些村民合伙将我十岁女儿卖给了四十多的老色胚黄员外,最后活活让他玩死了。”许大娘哽咽道。
“那畜牲是和他父亲一样冷血的存在,他若是去当官,日后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辜女人,不如让我杀了。”
“而你们这些狗官,我为女儿申冤无数次,你们从来不理,从来不理。”
宋昱皱眉,“你为何要杀夏何?”
许大娘,“她帮那些村民富裕了起来,那些人以为有了几个钱就能抹杀了过去肮脏的买卖女人勾当,我偏不让他们如愿,他们活该一辈子穷,怎么可以这般享受富裕,夏何该死。”
说完这些,她凄厉大笑,“我的学识都是表哥教我的,绝不可以传给那个逆子糟蹋,他死得好,死得好!”
说完咬着牙中的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