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梦
盈夏做了个梦。
弟弟盈暮羽锒铛入狱,马上就要发配边疆。
母亲哭着求她,让宋昱放了弟弟。
可盈夏连宋昱人都见不到。
如何求?
见母亲眼睛都快哭瞎了,盈夏将与宋昱成亲时他送给自己的蜜花色水晶发钗当掉,用换来的钱贿赂了一个守卫,才有了见宋昱的机会。
夜里,她精心打扮一番,在白玉兰散花纱衣的衬托下,肤白胜雪。
玲珑身躯亦若隐若现。
端着茶点走到书房门口,盈夏推门的手微微发抖。
深深呼了口气,推门而入。
宋昱听到动静抬起头,一双黑眸静静打量着她。
有一种看穿她的感觉。
盈夏将糕点放在桌上,站到他身后。
微微咬唇,盈夏心一横将双手摸到他肩上。
宋昱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拿开,抬眸问道:“有事吗?”
盈夏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就不该来自取其辱!
五年来他都看不上自己,现在也不会因为她打扮得好看而接受她。
盈夏夺门而逃。
而门口却站着一个熟人,盈晚棠。
她是二房堂姐,未出嫁时俩人关系极好,几乎形影不离 。
她穿戴得整齐端庄,手里端着燕窝。
蔑视地看了盈夏一眼便进了门。
书房里宋昱好听稳重的声音传来:“别太累了。”
盈夏再也听不下去了,小跑着离开。
身上的轻纱落了地,她甚至都没注意到。
回到院子,她将房门关了起来,靠在门边哭泣。
任凭瑶云怎么敲门都不开。
整理好心情后,她打算换个法子。
门外却有男声传来,是宋昱身边的小厮。
他端着一个托盘过来。
盈夏打开门,疑惑地看着那个托盘。
小厮掀开上面的绸布,一把尖锐铮亮的刀露出来。
“主人交代了,只要你死了,正室位子空了出来,就救你弟弟。”
怕她不相信,还拿出印有宋昱二字的字据出来。
盈夏苦笑。
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小厮:“请吧!”
盈夏苦笑,他是有多痛恨自己,才让她用这种自刎的方式死去。
到了这个关头,她也不害怕了。
“你千万不要说假话,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小厮冷笑,“此话不假。”
盈夏拿起刀,闭起眼睛,一使力……
再然后就是她从梦中惊醒,那种疼痛现在回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丫鬟瑶云听到动静进来,拿起帕子替她家小姐擦了擦满是汗的额头。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盈夏点点头,那甚至不像是梦,而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瑶云将洗脸水端了过来,“小姐快起来吧,等会儿宴席要开始了。”
盈夏这才想起来,他父亲看中了定远侯府世子宋昱,借着办宴席的机会,让他们相看。
梦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盈夏重新躺回到床上。
“不急,晚点再去。”
她现在也不认识宋昱,并不是非他不可。
况且宋昱梦里这般欺负她,她非要出口恶气才好。
瑶云担忧道:“小姐是身体不舒服吗?”
盈夏摇头。
瑶云:“今日可是小姐与宋世子相看的日子,他是华国最杰出的青年才俊,小姐当真不去看看?”
盈夏没理会,而是说道:“你现在派人盯着盈晚棠,特别是她与宋昱的一举一动,一定要告知于我。”
瑶云一头雾水,她家小姐一觉醒来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可主子吩咐的事也不能多问,她立刻退出去办小姐交代的事。
盈夏本想睡个回笼觉,但到底是吓着了,只能躺床上发呆。
将军府前厅花园听雨轩,是此次招待男宾的地方。
大将军盈楼已经和宋昱寒暄了一次又一次 ,就是不见他女儿过来。
“小女怕是睡过头了,我叫人去请。”
宋昱面上客气着,心中却对这个盈夏好感全无。
又等了一盏茶功夫,小厮过来附在盈楼耳边轻声说道:“小姐还在床上睡着。”
盈楼:“她怎么……”
想到宋昱还在身边,盈楼只得强颜欢笑。
宋昱喝着茶,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盈楼起身:“宋世侄,盈某去去就回。”
说完怒气冲冲离开。
户部侍郎李泰之子李时景摇着扇子走到宋昱身边,揶揄道:“怎么?长安姑娘排队要看的宋世子也有被人放鸽子的时候!”
宋昱脸色一黑,当即要走。
李时景忙跟上。
“我听说那个盈夏又凶又丑,许是不敢来见你。”
“倒是盈府二房嫡女盈晚棠饱读诗书,容貌不凡,颇受世家子弟欢迎。”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一处满是芍药花的园子。
一名侍女仿佛在找什么东西,一不留神差点冲撞到宋昱和李时景。
“二位公子恕罪,奴婢在给我家小姐找手帕,一时不查才冲撞到二位公子。”
李时景:“可是那边的帕子。”
丫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有一方帕子。
“多谢公子!”
小丫鬟刚捡起帕子,前方月洞门口忽然出现一位温婉优雅,着淡青色锦缎的女子。
“春雨,可找到了?”
袅袅余音传来,宋昱和李时景忍不住侧头看过去。
叫做春雨的小丫鬟急忙跑过去:“小姐,那二位公子帮忙找到了。”
盈晚棠装作惊讶,一瞬间又恢复成淑女模样,朝着两人盈盈一拜:“晚棠多谢二位公子帮忙。”
李时景愣住,刚说到她就偶遇上了。
“不打紧。”
盈晚棠欠了欠身算作告别,转身和丫鬟离开。
李时景:“这晚棠姑娘和传闻中一样美貌,且举止得宜,可不比那盈夏好?”
宋昱瞥了他一眼,这傻子竟看不出刚刚那偶遇是精心设计的吗?
这盈府的女子一个傲慢, 一个有心机,当真是一家人。
“我有事先回了。”宋昱抬步离开。
……
盈楼满是怒气地跨入了锦绣居,却不见盈夏 。
“她人呢?”
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跑出来说道:“小姐出门去了。”
盈楼捏着拳头,跑也没用,回来定要她去祠堂罚跪。
盈夏祖母在长安城郊有个大庄子,最近身体不适,故母亲去庄子里侍疾了。
父亲定是要罚她的,不如去外面躲躲。
马车驶到一处不大宽的路面时,迎面也来了一驾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