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曾经
宋水儿回到家一如既往的每天工作，下班，一条线的平淡生活。这期间除了吉祥那边不定时的打个电话说一说彼此的情况。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诵经打坐中度过了。上一次宋水儿回家的时候，没有待多长时间就回单位了。那一次父亲的手就一直在疼，临走的时候宋水儿还嘱咐让他去医院检查，这段时间因为吉祥的缘故又很久没有回去了。今天一下班宋水儿便直接回家了。
宋水儿的家住的是厂区的家属楼，八几年的时候商品房还很少，基本上都是单位统一分的房。直到1990年以后单位职工就可以花很少的钱将原来工家分配的房子买成私有的。只是没有房本，只有小的产权。当时宋水儿的家只有五十几平米，可也是三居室的布局，可以说五十几平米的房子与如今八九十平米的房子的大小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实际平米数，没有任何公摊面积。
宋水儿的家在三楼，大姐和小妹都已经出嫁了。现在只住着老俩口，宋水儿推门进屋就看到母亲一如既往的在跟邻居打麻将，哗啦啦的麻将声倒也是让这个家不冷清。母亲抬头看了一眼宋水儿说；“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还没吃饭呢吧？厨房有饭。”边说边继续码着手里的牌。宋水儿的母亲一看年轻时人就很漂亮，即便现在六十多岁了，看上去脸上也没有多少皱纹。母亲曾经是老牌师范学校毕业的，可以说在她们那个年代还是很少的。那时候的老师没有现在的老师待遇好，受人尊敬。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爱情。总之年轻时候的妈妈辞去了老师的工作，跟着订了娃娃亲的父亲离开家乡到了现在这个地方，最终也只是成了一个大集体工。
“我不饿，不吃了。”
宋水儿说着就往里屋走，嘴里喊着“爸，爸”。
宋水儿的父亲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戴着一副老花镜在看书。看着进门的宋水儿，放下手里的书。脸上满是慈爱的笑。“二y头回来了”
宋水儿坐到父亲身旁，抓过他的手问；“爸，你不是一直手疼，还疼吗？上次不就说去医院检查，去了吗？”
父亲笑着说；“不太疼了，就是这条右腿现在不得劲。感觉有点胀，还有点僵。走路用不上劲。”水儿看着父亲完全白了的头发，白皙的脸上已经完全是岁月的痕迹了。她忽然意识到，这个老实，儒雅了一辈子的父亲已经是真正的老了。岁月在他的脸上已经刻满了沧桑，写满了风霜。
宋水儿拉着爸爸的手说；“爸，你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父亲拍拍她的手“吃过了，晚饭现在吃的很少。你最近怎么样啊？”
见父亲询问，宋水儿把近期工作上的事情以及吉祥的情况，还有以后的打算都告诉了他。这时候妈妈的麻将也结束了，听她跟邻居说着“今天就到这了，不玩了，丫头回来了，我给她弄点吃的。”邻居们也站起身离开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宋水儿起身到外屋帮母亲去收拾，又看到床上扔着的脏衣服，她换了鞋，脱了外套。拿起衣服去洗，对着母亲说；“妈，你陪我爸去外面遛遛弯吧，我今天不回去了，就在家住，给你们收拾收拾。”
宋水儿的母亲说“行”就喊老伴下楼。水儿看到父亲走路一条腿有点瘸，很吃力的样子。全靠手里的拐杖支撑着。她对母亲说；“妈，明天带我爸去检查一下吧”宋水儿的母亲边走边说“说了几次了，也不去，怕花钱。”父亲接过母亲的话对宋水儿说“我真没事，别听你妈说。”说着话两个老人就出了门。
宋水儿洗着衣服，把屋子整个清理了一遍。大约快九点了，爸妈也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门，老太太就抱怨着对宋水儿说，你爸只要一下棋就喊不回来，没人跟他下了才知道回来。父亲应该是很久没下楼了，大概是腿疼不方便吧。宋水儿能感觉到父亲很高兴。她说到“我爸就那点爱好，你就让他玩呗。”
家里的屋子也收拾好了，衣服也洗好了。宋水儿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进到她当姑娘没出嫁时自己的房间里。屋子一点也没变，还是那张床和那个旧衣柜。床边的梳妆台还是放在老位置上。宋水儿拉开衣柜，里面的好多衣服还是她小时候的。脑海里便一下子涌出来过去的好多事情。老照片里有儿时的伙伴，有年轻的父母，有漂亮的姐姐和妹妹。宋水儿翻着老相册，看到了她和孙争的照片，那是她们旅行结婚时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宋水儿是那么年轻，脸上还有羞涩的稚嫩。在这间屋子里有很多她和孙争的回忆，她记忆深刻的一件事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宋水儿躺在床上，想起有一晚她发高烧，孙争守在她身边，烧退了，他就拿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身上的汗。一直反反复复，直到自己完全退了烧。也是在这间屋子里，有一个很漂亮，条件比她好很多的女人从外地来找他，他告诉她只爱自己的场景。宋水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到孙争了，在这间屋子里留有很多她们之间的回忆，她不明白为什么随着时间，随着生活里的变化人会变呢？她们之间不应该是那样的一个结局的。对宋水儿来说她要的真的不多，只要一个安稳。如果孙争没有死，她们又会白头到老么？
无论怎样，过去的都无法重来了。不管是美好还是伤害在时间的洗刷下都成为回忆里的一道风景，成为永恒！
马上就到三月三了，对于道家来讲是个重要的日子。道观里会开三天大型的法会。孙争的符咒也会在那一天由九位道长一起去超度，化解。宋水儿一直也在等这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