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师父
稚帝，小小群十五区，小小宗门。
“哐！！”
成龙身穿黑色盔甲，降落在大门前。
他不做停歇，向里走去。
值守的守门人伸手拦住：“阁下，您找谁？”
成龙看了他一眼。
守门人瞬间面无表情，对刚刚倒下的尸体置若罔闻，转身便关上了大门。
“当下正阳高照，你关门是几个意思？没看见我们大师兄要出门会友么！”
“今日，闭宗。”
守门人低着头，径直撞开他们的肩膀，宛如机械一样前进。
“这是宗主的意思？”
“站住！你眼聋了吗？”
守门人不予理会。
“有趣。”大师兄不怒反笑，“什么时候看大门的也这么威风？”
“我来教教他怎么为人处世！”
话音刚落，一位白袍弟子的砂锅拳头，就出现在了守门人的脑后。
“敢撞大师兄的霉头，若非同门，我定让你尸骨无存！”
看着倒地不起的守门人，出拳者却觉着些许疑惑。
此人平日里老实本分，怎么今儿个像魔怔了一样？
“还不起来，向大师兄认错？”
半晌不见动静，出拳者察觉到不对劲，立即微微欠身，探了探守门人的鼻息，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
“我下手有分寸，他怎么就……”
“今日，闭宗！”
突然，一道肃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他的背脊不由得阵阵发凉。
“咔嚓！咔嚓！”
蛛网般的雷霆垂击地面。
大师兄展开双臂，沐浴在灵气的金华中，快速飞上高空！
五百零七星，三十六岁，元师梦寐以求的稀有元素，雷电！
算得上意外收获。
这正是诺夜所需的元素。
但以诺夜目前的修为，恐怕刚接触到雷电，就会命丧当场，全身烧焦。
此次前来，他便是为了得到罗小小手中的冰元素。
当不死选择和他结盟时，诺夜就成了预选方案。
他必须加快进度赶往炎亚王朝。
他也没时间在稚帝浪费精力，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没时间为了一个冰元素，前往人首海域的北极冰原，那里实在太过遥远。
“罗小小！出来见我！”
大师兄悬挂在空中，声音传遍整个宗门。
同行的弟子抬头仰望，一个个目瞪口呆，冷汗直冒。
“大师兄怎么……怎么突然……”
“大师兄竟然敢直呼老祖的名字？”
“你们、你们不觉得有点诡异吗？”
霎时间，十几名道骨仙风的老者凭空出现，并排来到大师兄面前。
“司空震，你这是在干什么。”为首之人一脸严肃。
“我的老朋友呢？”司空震摸着新发型自言自语，“以罗小小的修为，她应该可以活到五百岁。她这个人，又不太可能沉睡。”
“司空震！”当代宗主发怒，“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孽徒！”二长老脸色难看，“老夫看你今天是吃大粪了吧！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趁现在还未酿成大错，自觉滚去地笼，面壁思过三个月！”
“罗小小，我知道你怕我！再不出面，我亲自灭了宗门，收回我教你的一切东西！”
司空震放开声音，对着正中央的宫阙说道。
“大逆不道！”
“给我把他抓起来！关进地笼！半年内不得晒到阳光！”
但就在这时，一位花甲老妪，从宫阙中气喘吁吁的走了出来。
“孩儿们，都退下。”
“老祖母！”
“拜见老祖！”
十几位千星长老落到地面，飞跑到罗小小身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老祖您不在屋内修养，出来做甚呀！伤了身子可咋整！”
声音传十传百，宗门内所有弟子陆续单膝跪地，齐刷刷的喊道：“拜见老祖！”
唯有司空震，立于天地之间，神色轻佻，不卑不亢。
“大胆逆徒！非要老夫把你打下来！你才肯消停吗！”二长老护徒心切，直接跪了下来，“老祖啊，这年轻人心高气傲，今天又吃错了药，您多多包涵，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哎，怎么会。”罗小小微微一笑，摆摆手。
“罗小小，多年不见，你挺威风。”
司空震落到地面，在匍匐的人群中，大步向罗小小，眼中的紫光一闪一闪。
“不敢不敢，还是您培养的好。”罗小小谦虚的拱手。
千星长老抠了抠耳朵，还以为听错了，差点小脑萎缩。
您？
培养？
司空震来到罗小小身前，仿佛拥有龙的眼睛，不怒自威。
“小小不像您，永远能够年轻。如今，小小年岁已高，腿脚不便，意识到您来，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
罗小小掀起长袍，在宗主的搀扶下双膝跪地。“师父，请原谅。”
众人瞠目结舌。
创建小小门的两千九百星老祖，竟然对横跨几十代的后辈，双膝跪地称之师父？
“起来。”
司空震懒得听她胡言乱语。
“谢师父。”罗小小皱巴巴的笑道，“敢问师父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您已经有四百多年，没来过这里了。我啊，好像不是您乐意见到的故人。”
司空震却不作回答，独自一人走进了大殿。
“老祖，这……”
“没事，你们各忙各的，切莫打扰。今日闭宗，事不外传。”
“是。”
说完，老婆婆慢悠悠地跟了进去。
看着大殿中央的高大背影，罗小小好像也看见了一位饱经风霜的大叔，身上破破烂烂，背负行囊，牵着小女孩的脏手浪迹天涯。
“师父，有生之年能再见您一面，小小死而无憾。”
“是吗？”
“尽管您不相信，可我心依然如此。”
“我闻到了腐朽的气味。你还剩多少日子？”
“三五年不在话下，吃喝都还利索。师父您呢？”
司空震瞥了她一眼，锋利如刃。
“我在想，我要不要选择沉睡，睡个千百年，睡过时代更迭，不知岁月。可每一次苏醒，都是生命倒数的提醒。我很害怕。”
罗小小嘶声呼吸：“师父，您有什么心得可以教教徒儿吗？”
司空震听得出来她话里有话。
神明从未沉睡，什么叫做心得？
司空震道：“你一点没变。”
罗小小说：“御镜之星繁荣兴旺，所有人都在追逐名誉与金沙。最后，疯狂的人触动了亡灵的遗产，生是极致的自毁，死是尽头的反噬。小小一介凡人，不如师父清心寡欲、看破红尘。小小心之所向，无非是万人拥簇，长生不老……”
“砰！”
音爆的瞬间，司空震的脑袋也随之炸开。
罗小小从血雾中露出狰狞的面孔，却又泪流满面：“师父，红月术您不愿教我，那就将寄魂妆传承于我吧。您会和我的心融合在一起，直至一切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