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结
“几位，相中哪一个？”
人贩子笑容满面，掰开一个瘦弱小男孩的牙齿，嘿嘿说道：“这个牙口好，好养活！您别看他瘦，长大了铁定壮实！谁给他饭吃，他就听谁话。而且像这样的小孩，醒灵的几率很大，买回去绝对是稳赚不赔！”
小男孩目光呆滞，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衣服破破烂烂，脸蛋却被洗得很干净。
“去吧。”诺夜贴在烟芽耳边轻轻说。
“嗯……”烟芽掐着自己的手腕，紧张地走上前去，端详起每一个小孩的面孔。
他们戴着镣铐，囚禁在斑驳的小铁笼里，生命被区分了贵贱，丧失了人权，买卖便成为唯一的价值所在。
人贩子眉飞色舞，继续介绍道：“不过比起人类，兽裔自然是要卖得贵些，他们的血统造就了强魄的体质，即使将来无法醒灵，也能干不少重活。”
“多、多少钱？”烟芽怯生生的问。
“小姐您是指哪一个？”
烟芽不断回头看向诺夜，犹豫不决。
人贩子很会察言观色，立即向她推荐最贵的商品：“这个小女孩您看怎么样，今年七岁，精灵裔，还未醒灵。这个种族天生丽质，衣服下面还有两对透明的翅膀，长大后比龙裔还要漂亮。精灵裔极其少见，难以抓捕，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卖的，谁让我今天生意不景气呢。这样，我脱掉她的衣服给您瞧瞧！”
“不要这样……”烟芽摆摆手，“就她了。”
“好嘞！”人贩子拍手，“算上税费，一共一千六百九十九金！一分都不能少！”
十七二话不说，弹过去两枚镶钻的金币。
“小姐大气！稍等一下，小的马上找您钱！”
紧接着，人贩子将铁笼子拎了过来，并附带了一把钥匙说道：“她年纪太小，还没有名字，野性都还在，多养一阵再放出来。我在这里祝小姐，一切顺利。”
精灵女孩蜷缩在笼子里，光着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光滑的皮肤上有着不少淤青，显然是受过非人的虐待。她从蓬松的银色短发里透出两只银色的眼瞳，忐忑不安的偷看着，像一只小小的宠物。
烟芽蹲下身子，向笼子里伸出温暖的小手。
“你好？”
极致的恐惧，转换为保护自己的勇气。
精灵露出两颗虎牙，凶狠着目光，“哈”了一口气。
怕被咬，烟芽赶紧缩回了手。
见状，十七把手里的烤肉串递了进去，精灵瞬间放松警惕，紧紧抱在胸前，呜声呜声的狼吞虎咽，怕是很久都没有饱餐一顿了。
烟芽顿时舒展了眉头，心里很是喜悦：“诺，我可以把她放出来吗？”
“会飞走的。”人贩子咬着金币提醒道，“她太小了，飞走活不过一天。”
烟芽略显失落。
诺夜摸摸她的小脑袋，单手提起铁笼，轻声安慰道：“别着急，以后她会喜欢上你的。”
“真的吗？”
“诺从不骗你。”
“嗯！”烟芽一下子又可爱的笑了起来，“我想给精灵取一个名字！”
沫沫站在老后面，对烁说道：“有时候我更觉得他们像是父女，而非夫妻。诺夜给人的感觉太过成熟，思维缜密，行事果断，在任何危机面前都可以做到处变不惊。他目光深远，沉默寡言，没人能看清他的内心世界。往往这种人，才是成大事者。”
烁琢磨着她的话，提了一句：“烟芽不是可以御空飞行吗？”
“诺夜能够驯服三百多星的狼王，将成片成片的狼群屠杀殆尽，尽管烟芽的身上也是一团迷雾，但比起诺夜，只能说微不足道。烁你不好奇吗，他们究竟来自何处？”
“我们要不要找机会问问十七？”
“她不知道。”
“都怪我，有眼无珠。如果我不对诺夜说那么重的话，说不定他现在还会拿我当兄弟。”
“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对他来说，我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沫沫注视着诺夜帅气的背影，明眸里闪烁着浓浓的探索欲。
“原来是这样吗？”
“但他在你昏迷时来看你，说明他始终心存善念。”
“我要不要去跟他道个歉？”
“问我做什么，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烁尴尬的挠挠头：“你呢，沫沫小姐，马上就到稚帝了，你有什么打算？”
沫沫轻笑一声，抬起视线，看向广阔的天空：“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美丽的侧脸，让烁痴了痴神，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叫‘白’怎么样子，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烟芽和十七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不如叫‘银笼’，因为我们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笼子里！”
“那就叫‘白笼马’。大街上到处都是马！”
“这有什么关系，你会不会取名呀。”
“要你管！”
“哼！既然如此，我就不请客了！反正诺也快没钱了！有好吃的我自己买！馋死你！”
“我错啦，呜呜呜，十七妹妹……”
第一次见面时，十七维持着公主风度，看起来还有些成熟，但归根结底，她终究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有什么阅历。
烟芽活泼率真的性格，恰巧为她搭起了桥梁，近二十天的相处，彻底帮她脱离了皇室生活的窒息。
“加个姓吧，‘银笼·烟瀛’怎么样，我觉得很好听唉！”
“为什么不加‘夜’，你看不起我家诺诺吗？”
“你挑人，我出钱，跟诺又没有关系。”
“好吧，你说得对。”烟芽弯下腰，对铁笼子和蔼可亲的说道：“银笼，你有名字啦，以后我就是你妈妈，十七就是你的爹爹哦！”
诺夜和十七满脸黑线。
“什么妈妈，”十七翻白眼，“都是叫娘的好不好？而且我不想当爹。我是女孩子！”
“我不，我就要当妈。”
诺夜想起烟芽对芽芽二号的举措，忽然也能明白些什么。
心结。
除了揉她的头发，诺夜什么也做不了。
夕阳西下，珠亩园的主城一片火红，宛如烧炉里的模具。
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清凉入孔。
沙滩上的饭店灯火通明，当地名门望族不断出入，人群络绎不绝，几度爆满。
四五位雍容华贵的青年靓女正在小酌，谈笑风生。
“瞧见没，三个顶级美女！”
“你脑子里除了女人，还有别的东西吗？”
“这话本少爷不是很认同，例如像方燕小姐这样的重量级女人，我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找死？”
“御镜人又黑又丑，现在突然有三个大美女出现在你眼前，换你是男人你心不心动？”
方燕冷笑：“你们男人也没见几个帅的，例如你，召召褚土公子。”
“说你目光短浅你还不信。”褚土示意她看过去。
果然，方燕立刻眼前一亮。
“现在有兴趣了吗，老燕，跟他们聊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