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金属羽翼
“嗤！”
紫气消失的瞬间，烟芽从高空坠落，被断枝捅穿腹部，倒挂在树杈上，黑血直流。
几秒后，外溢的黑血和死亡的身躯化作黑暗粒子。
她睁开纯净的瞳孔，一缩一放。
随着天旋地转，“新生儿”躺在地上，安静地注视着绿树成荫的天空。
“傻小子！把你的体术交出来！我便饶你——”
郭揪着诺夜的衣襟，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但下一秒，他的发声器官就已经不受控制。
随后，一阵耳鸣目眩，头痛欲裂。
眨眼的功夫，郭双瞳生辉，露出一丝冷漠的微笑。
诺夜闻到这股熟悉的气息，顿时喜极而泣：“诺，诺，你来啦……”
“哭什么。”
“呜呜呜，芽儿的头好疼呀。”
“嘘。”
诺夜像犯了错的小孩，抱紧他不愿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郭，你在做什么！”
张华察觉到不对劲，朝这边唤了一声。
他对刚刚一闪而过的恐惧感，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悸。
“好好看，什么是高十阶巅峰的灵术。”
郭推开诺夜，径直朝张华走去。
“郭？”
张华发现了杀气。
郭的气质也变得截然不同，他的身后仿佛站着一头洪水猛兽。
“小小门……”
郭歪着头邪笑，灵气犹如沸腾的岩浆，全身散发金色光芒。“你知道吗，你的宗主，曾经是追随我的一个小女孩儿。”
泥沙被赋予了生命，爬上郭的双脚，凝聚一身土色盔甲。
视线抖动，他的体型逐渐变大。
高十阶？
竟然是高十阶！
张华瞳孔地震。
“郭！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师兄！”
泥人置若罔闻，一拳砸了下来，遮天蔽日。
张华虽有一百一十二星，却也不敢和高阶巅峰的灵术正面对抗，当机立断弃车保帅，飞身逃走，留下少女一人精疲力竭的等死。
但这巨大的泥拳并未落下。
郭身经百战，他预判了张华的所有动作。
“嘭！”
张华像断了线的风筝，划出一条抛物线，从山上弹射下去。
泥人凌空越起，穷追猛打。
“诺诺！加油！加油！”
诺夜雀跃欢呼，又“哎哟”一声，抱着脑袋一阵痛叫。
少女裹紧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这就是传闻中的夜氏恶魔？
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两人突然反目成仇？
“姐姐你还好吗？”
愣神间，诺夜已经来到她身前，向她友善的伸出手掌。
少女神色忌惮，连连后退。
“我不是坏蛋。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少女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呀。你不谢谢我吗？”
少女眼神闪躲，迟迟说不出口。
“姐姐叫什么名字？”
诺夜人畜无害的笑着，活脱脱一枚小正太。
“姐姐怎么不说话，是坏蛋弄疼你了吗？”
在一句句真挚而又天真的话语中，少女逐渐放下了戒心。
她犹豫片刻，忍不住询问：“你、你不认识我吗？”
“唉？”
“我是十七。”
“十·七吗，还是七·十。我没见过你呀？”
“不是，我是瀛·十七。诺夜，我们在宫中晚宴上见过。”
“啊……”这个问题把诺夜的cpu干烧了，“可能是诺见过你。姐姐，我不是诺，我是芽儿。”
“芽儿？芽儿又是谁？”
十七愣了愣，上下打量着诺夜，万分疑惑。
这就是传闻的十恶不赦？
怎么像个幼童一样？
“咚！”
张华突然飞了回来，重重落地，白袍上沾满了鲜血。
“十七，不该问的，别问。”
张华吐掉一颗智齿，投来冷冽的目光，一语便道出了少女的名字。
十七花容失色，但她早已耗尽灵气，无力再逃。
“诺，诺，你打赢了吗？”
反倒是诺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蹦蹦跳跳的投去了怀抱。
“疼吗？”
张华扒开诺夜的头发，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口。
“嗯嗯，好疼。”
“这算是一场教训。记住，别再多管闲事。”
“可是、可是他们很坏唉！”
“你该听我的话。”
“哦……”
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彻底把十七看傻了眼。
“刚刚的小孩呢？”
听到张华这么一问，诺夜才发现之前挑衅他的小男孩早已不见了踪影。
“哎呀，他啥时候不见的嘛。”诺夜气得跺脚，“这个小逼崽子！”
“……”
“你先回去，别让烟芽乱跑，我跟她说点事情。”张华看着十七瀛说道。
这句话让诺夜的脑子再次宕机。
“不对呀，我是芽儿，你是诺，烟芽又是谁？我没乱跑呀！”
“啧。”张华揉了揉眉心。
好说歹说打发走诺夜后，张华脱下白袍，扔到十七的脸上。
她有些似懂非懂，眼前的张华，好像并不是原来的张华。
“还能走吗？”
十七懦懦的点点头。
她生了一头红色秀发，交叉着两根叮当作响的发簪。
从眉至下，她双目炯炯有神，厚厚的卧蚕似乎充满了心事。
她皮肤细腻；上唇微翘，下唇丰满；雪白的脖颈点了三颗黑痣；锁骨像弯玉一样柔滑。
“十五岁，九十三星，怪不得皇帝满城寻你。”张华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他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滴血的指尖。
“你、你怎么知道。”十七抿着嘴唇，好像被他看穿了心魂。
“十一和你是一个娘胎？”
“嗯。”
“他是我的一位故人。”
“何谈故人？你到底是谁？”
张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公主，好好的锦衣玉食你不要，为什么想着往外跑？”
“你都没有回答我，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在十一的份上，我担心你。你也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乱七八糟。”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没有。”
“我不会回去，你劝我也没用。我不想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我的人生也不应该由别人做主。我就是我，死了也是我。”
张华笑了笑：“你比十一聪明。”
“这些都是皇兄告诉我的。”
“是吗。”
十七好奇地揣测着张华脸上的情绪，总感觉他的眼神中笼罩着一团深不见底的迷雾，如此的神秘莫测。
“刚刚那个人是诺夜吗？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张华站了起来，朝山下走去：“小小门的招生团就在不远处稍作修整，他们当中有个两百星，不想死的话，趁早回家。”
“我走不动了。我能跟着你吗？”
“不能。”
“你不是说担心我吗？”
张华突然倒在了地上，心脏骤停，只剩一具空壳。
山林归为寂静。
十七愣坐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捡起一根树枝走到张华身前，轻轻戳了两下。
“喂，你还在吗？”
“叮叮叮叮叮！”
黑暗中，一双金属羽翼缓缓展开，泛起银亮色的光泽。
他正盯着这个方向，手握圆球。
“主，我找到了继承者。”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