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核威
一个月后，正午，神兽山脉的顶峰。
诺夜盘坐在一块岩石上，屏息凝神，经历着三颗太阳的暴晒。
细比尘埃的点点星光汇成金色的沙粒风暴，以纤维结构的羽状，环绕着少年作规则运动。
他仿佛超星系团中心的巨引源，将镜灵之气吸纳到每一个毛孔当中。
这便是修炼。
修炼的过程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感觉，除了浑身发热，这就像是植物的光合作用，一呼一吸，稀松平常。
当然，对于万里挑一的天才来说，确实易如反掌。
只有少数的元素师，才能凝聚“金色风暴”。
灵气并不是气体，而是光子，它似乎来源于主仆双星的引力摩擦。
作为一种基本粒子，光子并没有蕴含什么奇幻的物质，但御镜人却能将其转换成某种能量，为自身所用。
而某些特定的语言，能够引起它们的共鸣。
于是，“灵术”诞生。
不被世间流传，以家族传承的，则被称为“秘术”。
修行者体内的元素位，更像是储存灵气的容器，它们的大本营并不在丹田，也不存在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它们虚无缥缈，超脱三维生物的理解。
每个修行者在达到五十星后，都可以进行“醒元”，以此提升自己的实力。
觉醒元素，事实上不止于元素。
金木水火，风雷光冰……一切皆有可能。
例如“水”，元素师需要使用灵气去感知水分子的组成结构，即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摸透它的一切，方可醒元。
越复杂的物质，越难参悟。
当然，元素师也可以选择氧原子作为自己的元素。
但它能让人变强吗？
从而，有太多常见的元素变得极其鸡肋。
光，算得上是其中之一。
总有人认为，双手释放射线的画面非常帅气，但它除了照亮和发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楚子言刚刚接触修行时，就踩了许多的坑。
不过，世事无绝对。
光算不上元素，而是一种辐射能，只要释放出足够的灵气，它的紫外线还是能够将人灼伤，千星元素师甚至可以融化金属。
所以，为什么不选择火元素？
火同样是一种能量。光元有的功能，火元全都有。
火元素霸道的威力，简单的参悟性，成为了御镜人炙手可热的选择。
一百个人当中，有一半都是火。
“呼……”
诺夜深吸一口气，从修行中醒来，才发现天色已黑。
他不作停留，飞身下山。
身为万古第一天才，七个元素位，他又该怎么分配？
轮回转世，替他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
什么钋、氡等放射性元素，早就是他把自个儿玩死的东西。
但这次，他依然准备选择一个放射性元素。
铀，原子弹的材料之一。
当快中子轰击铀-235的原子核时，会分裂出两个元素，并释放两三个中子，持续击打其他的铀-235，进行链式反应。
前提条件是，铀的材料必须达到临界质量。
一克完全裂变的纯铀-235，足以炸毁半径百米内的建筑物。
可想而知，诺夜要是凝聚出一斤的铀-235金属，就能让二十公里的范围寸草不生！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他才五十星，也能和五百星的元素师同归于尽！
更别提他的“原子弹”中，还附带了嗜血般的灵气！
千星以下，恐怕都要为之忌惮！
原理这般简单，但想要真正造出原子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中子源，是原子弹的点火装置。
诺夜有吗？
其实不然。
只要让两个纯铀块轻轻碰撞，就能产生裂变反应。
他知道一个地方掩埋着稀有的铀矿。那是魔龙栖息的老巢，距离武国太过遥远。
在踏上征途之前，他必须另作打算。
铬，自然界最坚硬的金属，对人体几乎无害，用作元素之一，不仅可以为他抵挡部分的核爆威力，还能充当一件相当炸裂的武器。
天真。
核爆中心的温度高达六千摄氏度，铬的两千熔点，完全是螳臂当车。
钨，熔点最高的物质。
双金属防御，加之灵气包裹，诺夜的存活概率将大大提高。
况且，钨的隔热性用来抵御火元师，简直是精妙绝伦！
知识的力量，御镜之星有谁能挡得住？
至于剩下的四个元素位，诺夜想到了冰和雷电。
冰元倒是比较容易参悟，但雷元，不得不说是一言难尽。
有些人为了获得这个元素，甚至一辈子都不觉醒，只为了把修为提到一定高度后，参悟时不被雷劈死……
就算有幸获得雷元，操作不当的话，也会自己电死自己……
御镜人始终是肉体凡胎。
这让诺夜突然想起了两个人，白玉和君雅。
那是万年前初来乍到时的故事。
白玉患有精神分裂，他觉醒了三个元素位——小女孩、神兽、机械人。
什么样的理解力，才能把复杂的生物组织参悟为元素？
而他又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了不属于这颗星球的机械人？
君雅的身份起源，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她也是一名穿越者，楚子言的同班同学！
事发前，共有四位同学被寄魂妆失控传送。君雅比他先一步降临御镜之星。她的生命早已消逝，除了诺夜偶尔想起，没人记得。
至于另外三人，是变成了虫子，还是外星人，也无从得知。
宇宙之大，广袤无垠。
星系数之不尽，寄魂妆绝非独一无二的“魂穿”工具。
换句话说，诺夜不是世界的主角，地球上一定有人比他更早发生过不同程度上的穿越，也一定有其它星球的生物借助某种力量穿越而来。
陈卫青口中的“地球守卫者”，或许与此有关。
“好无聊，诺，可以给芽儿讲故事吗？”
睡前。
烟芽靠在诺夜胸膛上，望着舷窗外蓝墨色的夜，声音轻灵。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芽儿什么都想听。”
诺夜想了想，悠长的说了起来。
“三万年前，炎亚王朝以北的‘人首海域’被冰川覆盖，魔龙盘踞雪山，白虎在冰原上狩猎，人类的山庄于夹缝中生存。长久以往，龙和虎的神脉融进了人血，从此便诞生了各个种类的兽裔……”
“兽裔是什么样的？”
诺夜摸着她的后背：“兽裔的体内生长着野兽的基因，这使得他们的体质和感官异于常人，在许多领域里比人类更受尊敬。兽裔普遍都是身高体大，长相丑陋，怀揣野性。但龙的基因，却让小龙人的体态接近御镜人的最佳审美。值得注意的是，小龙人包涵了贬低的意思，他们更喜欢‘龙裔’这个称呼。”
“芽儿有机会见到吗？”
“你能见到一切。”
“这是故事吗？”
“历史也属于故事的一部分。”
“诺见过兽裔吗？”
“当然。我曾变身巨龙屠戮人间，洗刷自诩的罪恶；也曾变身富甲天下的善人，为苦难散尽家财。诺可以成为任何人。”
“芽儿也能像诺一样厉害吗？”
诺夜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了一句：“芽儿想不想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