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样下去要失败
威尔队长被转移到了一个非常大的病房里。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比之前的苍白好了很多。
病床在中间，除了一些抢救仪器之外，周围还连接着各种搜集数据的仪器设备。
林天杭和林小妖各自穿着防护服，和同样穿着防护服的医生们站在一起。
其中，奥利尔医生也在医生的队伍里。
这个主意是林小妖提出来的，所以他们被邀请到了这里。
主要是想邀请林小妖来旁观指点，但是怕她完全不予配合。
整个病房的气氛很沉重。
除了医生之外，边上还有携带枪支武器，穿着黑色紧身战斗防护服和特制盔甲的战士做护卫，防备出现意外。
说是病房，不如说更像一个实验室。
林天杭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心中不由跟着紧张。
他感觉因为小妖的存在，自己的地位都变高了。
现在都能跟研究员，治安官，这种级别的大佬站在一起了。
这次的实验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实验。
因为地下城的人都知道不能直接吃地面上的任何东西，包括喝水，因为那会直接导致污染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实验者。因为迷路或者延迟回到地下城，或者粮食短缺的探索队，都发生过这种事情。
饥饿让人战胜恐惧本能，抱着被饿死不如吃点东西死去的想法，或者折磨不如来个痛快的想法，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总是有很多人会选择吃地面上的生物。
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死了。
这些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魔药虽然取自地面，但是经历过非常多的净化提纯工序之后，对人体的影响已经可以控制在安全范围之内了。
但是小妖说，甲蛇兽区域遭受的污染，可以吃甲蛇兽来抵抗。这叫人不敢相信。
在征求了威尔队长同意之后，他愿意做这个尝试。
在必死的前路之下，他愿意去相信希望，相信一个能让林天杭快速恢复的神秘高人。
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助手推着一个摆放针管药剂的推车走上前。推车的最上方，放着一个一本书大小的金属保温盒。
威尔队长知道这个保温盒。
那是他最后的收获。
那个甲蛇兽的心脏。
没想到自己最后的收获，将要成为治疗自己的药剂。
这竟然能形成一个闭环。
保温盒打开，里面就是甲蛇兽的心脏。
一股凉意传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此刻比一开始放进去的时候苍白了些许，但是依然新鲜得像是刚拿下来的。
看着这个保温盒，威尔队长本能地开始畏惧，开始反感。
“真的要这么生吃？”他觉得自己像是疯了。
一般来说，这种肉都是煮熟了，去了腥味，消灭了活性，才吃的。没有一个人会直接生吃这种还带着血液和粘液的东西，甚至不洗一下。
此次实验的负责人，是一个四十多的男医生。他没有奥利尔医生出名，但那是因为从事的工作和民众接触的时间少，其实他很有权威，被人尊称为古桓博士。
他安抚威尔队长说：“这一点，小妖姑娘解释过了，煮熟会杀死它的抗污染活性，这也是我们之前食用方式上的最大错误。食物煮熟再吃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面对可怕的生物更是如此，所以没人尝试过生吃。”
“我们商讨之后，都觉得有理。希望你能克服心里上的障碍，也是为了你自己。”
他的解释很温柔，很有耐心，声音很安宁。
给威尔队长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再次跟你强调一下，你是第一个。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不管有任何异常，你都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如果你表现得非常疯狂失去理智，表现出恶意的话，我们可能会为了地下城的安全，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林天杭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悲哀。
把话说得这么好听，还是难掩这事的危险和沉重。
他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汗。
他靠向林小妖，低声问：“要是有不对劲，你能控制住队长，不让我们受到威胁吗？”
小妖点点头。
林天杭心中安心了一些。
小妖又补了一句：“不必紧张，据我推测，并不会有攻击性。”
听到小妖这句话，林天杭的心更安定了些。
目光再次看向威尔队长，因为生病和焦虑不安，他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更深了。
威尔队长在众人的目光中，拿起了那颗还带着血的心脏。
随着食物靠近，血腥味扑面而来。
威尔强压着本能的反胃，心中把所有活着的美好都想了一遍，他闭上眼睛张开嘴，咬了一口。
被冷藏之后的甲蛇兽心脏，肉质紧实有弹性，口腔里回荡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臭味和腥味。
嚼了几口之后，威尔队长感觉到嘴里开始发麻，又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强迫自己吞下去。
这一口吞下去之后，整个喉咙里都有一股说不上的腥臭味。
一群人围着看他吃东西，林天杭则有些不安地靠近了小妖：“是这样吗？”
小妖沉默了大概一秒钟之后回答：“这样下去要失败。”
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站在她身边的好几个人都听到了。
防护服下，看不清这些人的脸色发生了怎样的剧变。单从他们颤动的身体，就能知道他们的震惊。
林天杭也完全没想到小妖竟然能平静给出这样的答案。
很多的医生和研究员对林小妖这句话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她没有数据支撑，也没有看出她有一点着急。
要是一场试验眼看要失败了，正常人都应该着急。焦灼着想应对的办法，让数据回到正确的设定上来。
林天杭没有质疑没有追问，他连忙说：“那你有办法避免吗？帮他纠正一下，协助他获得成功。”
他对小妖更了解。
小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小妖如此平静，很有可能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作为一个旁观的看客。就像是看蚂蚁搬运食物，蚂蚁搬得很辛苦，是它的使命，而对小妖而言，成功失败并没有意义，所以她不会想要去改变。
和小妖沟通，不能把对话浪费在发泄情绪，质疑，批评这种事情上，要直截了当的说事件，想要的发展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