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 章 借东风
外面电闪雷鸣，雨忽又大了起来，小马超刚把水舀了出去，不久又溢了进来。
小马超把盆往地上一甩，泄气道:“搞不了，实在是搞不了。”
张冲摸了摸脑袋，也是头大，可也不能放任不管，让水一直进屋。
张冲看看房间，瞄上了放在床旁边的长条凳子，眼镜大概比划了下长度，点点头，说道:“差不多。”
然后就搬着长条凳子，摆到了门口，来挡住漫进来的水。
“还漏啊！”小马超抱怨道。
张冲只好又把今早穿在身上的蓑衣拿过来，塞到漏雨的缝隙。
小马超叹了口气，“我继续舀水呗。”
张冲拍拍他的肩，捏紧拳头，胳膊弯曲，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鼓励道:“虽然积水不断，不过总有办法。”
“积水有办法，那曹霸那座盘在江南多年的大山有什么办法呢？”熊凡问道。
这一问，确实把张冲难住了，他虽然和熊新在一起也有过谋划，但如今时机不到，而且人手又不足，根本不可能硬碰硬。
便说道:“如今就好似赤壁之战即将来临，却没有东风可借啊。”
刘妹儿害怕熊凡年轻人冲动，干出什么傻事出来，也说道:“这事可急不来。”
熊凡却说道:“如果我可以借一场东风呢？”
张冲和刘妹儿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怎么借？”
熊凡便把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说道：“这算一场东风吗？”
刘妹儿听了一个即将上大学，风华正茂的女生，就这样被曹文胜给杀了之后，顿时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骂道：“果然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张冲也正愤慨间，却被她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拉了一下刘妹儿的衣角道：“老婆子，消消气。”
“消什么消，那狗日的在哪，老娘现在活剥了他的皮。”
小马超一边干活，一边听到熊凡讲话，也是愤慨：“盗亦有道，狗日的不讲江湖义气，既然要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性命，别让老子逮着，否则有他好看的。”
“去去去，瞎添什么乱子。”张冲先让小马超住嘴，又接着安抚刘妹儿道：“迟早会收拾的，他啊，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刘妹儿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坐了下来，说道：“这就是东风，他就是突破口了。”
张冲思索片刻，说道：“曹文胜他敢这么嚣张，自然仗着他的父亲。不过单从这件事来看，他父亲现在未必知道。如果他父亲不知道，就未必安排人给他收拾残局。那么我们趁着这中间间隙，倒可抓紧时间，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刘妹儿急道：“怎么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收集证据，尽早公布于众，等到舆论起来，事情闹大了，警察不可能坐视不理。”张冲说道。
“那时，曹霸肯定使尽手段捞人，那时他耗时耗力，肯定有机可乘。”
熊凡说道：“我们有曹文胜进入工地和他在路上的监控录像，不过人和车牌没拍清。不过，车子初中在了医院，静静当时肯定也被带到了医院，我们只要搞到医院的监控，应该就可以形成证据链。”
张冲若有所思，笑道：“只要有监控还没被销毁，那我就肯定有办法。”
刘妹儿敲着桌子，不耐烦道：“就看不惯你卖关子的样子，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张冲翻了个白眼，一脸不愿和她搭话，但嘴上还是说道：“别忘了我是个道士，三教九流的，哪一行不认识几个朋友，搞点内部消息还不轻而易举。”
“我去，平时看你总是神经叨叨的，总想揍你一顿才舒服，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刘妹儿笑道。
“所以我总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张冲脱口而出。
刘妹儿用胳膊拐一把就夹住他的头，说道：“给你脸了是不是？”
“错了，错了。”张冲赶紧道歉。
刘妹儿把他夹到门口，胳膊轻轻一用力，就将他甩到了雨里。
张冲被先前挡在门口的长条凳子绊了一个踉跄，外面又是大雨滂沱，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
“好歹给我件雨衣啊。”
“要什么雨衣，耽误干活，快去快回。”
张冲就要自己进屋拿雨衣，刘妹儿仗着身体肥胖，就门口一杵，张冲是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张冲指着刘妹儿鼻子道：“刘胖子，算你狠。”
刘妹儿则得意的笑道：“雨大着呢，记得用跑。”
小马超拿着盆子，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着热闹。
熊凡和他们毕竟认识不久，而且又是他们两口子的事，也不好插手，只有任其自然。
——
张冲出了门，没有先去医院，而是来到一家手机店，推门而入。
“怎么又被你老婆赶出家门了？”老板笑道。
“老齐，别开玩笑了。通知下去，随时准备开战。”张冲一脸严肃。
“娘的，真准备打了吗？”被称为老齐的手机店老板拳头轻轻敲了下桌子，说道：“整个江南这二十多年间，被曹霸搞的乌烟瘴气，熊二哥早该出山了收拾他了。”
“都上有老下有小的，熊二哥也不想拖累大伙。”
“什么拖不拖累的，曹霸每行每业，他都参上一脚，最后羊毛出在羊身上，都得让我们老百姓买单。如果江南再让他霸占个几十年，大伙吃饭都是问题。”
“嗯，你让大伙把拿手的手艺活都操练操练，就这几个月间，必有大事，到时别手生了。”
“放心好了，手艺的活，都落不下。”
“对了，你拿部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
“好嘞，等下。”齐老板选了部老年机，说道：“新号，放心打。”
张冲接过手机，拨通了江北的一个号码。
“熊二哥，小凡工地一个女孩被曹霸儿子杀害了，可以煽些风，点些火。”
昏暗的灯光下，秃顶胖中年脸色沉重，闭了几秒眼睛，继而又睁开，说道：“这把风还不够大，要刮就刮大些。”
“行，文章往大的作，风往大的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