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章 砸出一片涟漪
接下来几日，大胡子带着女儿在金陵到处玩耍。
而熊凡和秋雨两人一起吃了三次饭，一起看了星爷重制版的《大话西游》，关系也逐渐亲密起来。
但由于开学还有不到一月时间，秋雨和她的同学想着尽快筹办着画展，并且近期又绘画的是女性角色，熊凡因此并不好靠近，所以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熊凡于是还是照常去给红姐帮忙，倒也学会烧几个菜。
这日在食堂吃完饭，又帮忙洗了锅碗，回来晚了些，但圆月当空，地上洒了一片白，回去的路还算看的清爽。
当熊凡走到一处尚未封顶的楼房旁，一个身材绝佳的高挑女子，拎了一扎罐装啤酒，向熊凡提了提，笑道:“陪我喝一杯。”正是吴雪儿。
熊凡赶紧把受伤的右手藏到身后，左手摸了摸头，略显为难的说道:“我吃饱了。”说着挺着肚子拍了拍，表示自己吃的很饱了。
吴雪儿却问道:“手好些了吗？”
熊凡把手拿出来，笑道:“都怪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还摔到玻璃上了吧。”吴雪儿笑道。
熊凡看瞒不住她，尴尬一笑:“你都知道了，那就一起喝两口。”
吴雪儿歪了下头，示意道:“走！”
说罢，她就往那栋未封顶的楼房爬了上去。
熊凡怕她想不开，便也急忙跟了上去，说道:“要不，还是去我宿舍喝？”
吴雪儿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到了上面你就知道了，这里有别样的风景。”
到了楼顶，吴雪儿坐到楼的边缘，双腿悬空，给熊凡打开一罐啤酒，又给自己打开一罐，说道:“干杯！”
熊凡望了眼楼下，足有七八层楼那么高，担心她有什么意外，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受伤的手拿着啤酒，也说道:“干杯。”
两人一起喝了一大口，吴雪儿说道:“那晚，谢谢你了。”
熊凡一笑，他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说些其他什么。
“其实我之前也挺恐高的，只不过从小为了躲避他的侵犯，我藏遍了许多地方，都能被找到。直到后来有一次，我顺着木梯子爬上了楼顶，他就再也不能找到了我，因为那个畜生竟然怕高。”
熊凡心里不知骂了门卫吴叔多少声“畜生”，但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他知道这个时候倾听也许才是最好的声音。
吴雪儿拍了拍熊凡放在她肩上的手，说道:“我没事，十多年来，我要想不开，你也不会见到我。”
熊凡不知道她说的真假，担心他趁着自己一个不留神，直接跳了下去，所以说道:“上面风大，我怕你这么苗条，刮跑啊。”
吴雪儿笑道:“刮跑了也挺好，而且你能拉住我一时，还能拉我一辈子？”
又接着说道:“陪我坐会？”
熊凡想了想，倒也是，那就坐会。
于是，熊凡便也双脚悬空，随风轻轻荡着。
“我第一次爬上家里二层楼楼顶，我都吓死了，不像现在都敢爬这么高了。”
熊凡笑道:“我可从小就不怕高，六七岁就敢爬十多米高的大树掏鸟窝。”
“那你小时候肯定没少挨打。”
“屁股经常开花。”
两人哈哈大笑，把一罐子啤酒都喝完。
吴雪儿把空罐子扔下楼去，大喊道:“砸碎地上月光，掀出一片涟漪。”
熊凡则把罐子放到一旁，只听“嘭”的一声，却再无动静。
吴雪儿这时指着月亮，说道:“那晚的月亮也如今夜白，后来月色看多了，我就不恐高了。”
熊凡看着每月只有一次的满月，心里难受之极，没想到她的童年，乃至于她的青春，竟有月夜要这般度过。
“当然，并不是每一晚都有月亮，有时也下雨或者刮风，最难熬的是冬天……”
“雪儿。”熊凡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说道:“月色如雪，很美，再喝一杯。”
“好，我的小凡弟弟，或者说盖世英雄。”
这次，熊凡和她一起把罐子扔下，虽然满地的月色依旧没能起一丝涟漪，但到底听了两声响。
“小凡，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其实我并不是那个门卫的亲生女儿，我是被人贩卖给他的。”
熊凡一听，又一次被震惊到了，她好苦。
“贩卖我的那些人就在金陵，我要找到他们。”吴雪儿捏瘪了喝了一半啤酒的罐子。
“可是，你……”
“我一个女子是吧。”吴雪儿笑道:“所以我得爬，不惜出卖身体往上爬，爬到一个高位，然后找到那些人。”吴雪儿咬着牙邦，狠狠的嚼出每一个字。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大可跟我说。”熊凡把啤酒一饮而尽。
“我需要，我现在就需要。”吴雪儿急切的望向熊凡。
“什么事？”熊凡不知道以现在的他能帮什么忙，但既然答应了，那总不能当下就食言。
“帮我杀了那个门卫。”
“杀人？”熊凡盯着吴雪儿满脸的月色和布满血丝的眼睛，惊讶的说道。
“算了！”吴雪儿知道这太难为他了。
“你……这犯法的。”
“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吴雪儿把把半罐啤酒砸向地面，啤酒如雪花般散开，终于砸出一片涟漪。
熊凡没有经历过，他当然不会懂，他知道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
“他拍了我许多裸照，十多年了，他一直拿这个威胁、控制我，我不敢、我怯弱，所以他变本加厉。”吴雪儿抬起双眼，月亮已经没有那么圆，甚至整个月亮都变成了涟漪。
“你要知道，我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躲到房顶的。所以我想他消失，永远的消失。”
熊凡也愤怒了，不过更多的是无奈，他知道自己不能杀人。
熊凡缓了缓，平静下来，说道:“我想办法帮你拿回那些照片，但你要答应我别做傻事。”
吴雪儿真切的点了点头，说道:“行。”
然后转头又问道:“我是不是总麻烦你？”
“哪有？。”熊凡擦了她脸上的泪珠，说道:“我们下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