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见
好像在哪里听过。
江聿淮若有所思的盯着门,而后从相框底下抽出一张照片。
上面的女子赫然是谢鸢。
江聿淮手指抚过照片,眼底情绪不明。
回房后,沈乔没有一点睡意,就在阳台上一直坐到太阳升起。
新药研究初期,她遇到的困难更大,到最后还是迎刃而解了。
江聿淮的拒绝,并不能说明什么,可她莫名的就是有点难受。
调整好心情后,沈乔洗漱后下楼。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一大一小正低头用餐,说不出来的温馨。
江聿淮抬头看了沈乔一眼,没什么情绪道:“昨晚做贼去了?”
沈乔拉出座位,下意识的摸了摸眼底,“有那么明显吗?”
二人已经恢复平静。心照不宣的忽略了那剑拔弩张的对峙。
见沈乔落座,球球毫不犹豫地换了个位置,坐到了沈乔旁边。
“妈妈,我要靠着你。”
沈乔勾唇一笑,“好啊。”
她略微一俯身,吧唧一口亲在了球球软软的脸蛋上。
触感真好!昨天的烦闷也一消而散。
不得不说,球球真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正当她想要亲第二口的时候,倏地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只见江聿淮意味不明的盯着她,带有一丝丝的威胁。
他多少有些吃醋,沈乔从没主动亲过他,鲜少的几次还都是因为受不住了,想要求他停下。
沈乔只得作罢,愤愤的用叉子戳着煎蛋,太小气了!她以为江聿淮是吃醋她跟球球关系好。
啵的一声。球球亲在了沈乔的左侧脸颊上。
沈乔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饭后,江聿淮去了公司,球球去了学校。
她拿着手机焦急的等待着。言泽说的没错,整个项目的核心在谢家。
要是不能挖到研究团队,那个项目就是一张白纸。
就在这时。
季风廷发来了一条消息——“事成,南居园。”
沈乔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有望。
收起手机,沈乔换了身衣服,直奔南居园。
季风廷倚靠在包厢门前,见到来人,连忙挥了挥手。
沈乔走近。
季风廷压低声音道:“里面坐着的是赵菁,她想见你一面,再决定是否从谢氏跳槽。”
从抑郁新药项目成立以来,赵菁就一直跟着她,是研究团队的核心人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代表着整个团队。
沈乔抿了抿唇,推开包厢的门。
华丽的吊灯投下温暖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墙壁上采用了高贵典雅的壁纸,细腻的花纹和色彩搭配展示着艺术的品味。
“你好,赵女士。”
两人四目相对,赵菁错愕了一瞬,她怎么有种熟悉感?
那种感觉扑面而来,却又说不出原因,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随即恢复平静,赵菁站起身回应道:“你好。”
沈乔笑了笑,直接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想邀请你们整个团队到我的研究所,推进抑郁新药的临床试验以及后期的整改。”
赵菁顿了顿,“这个项目是谢总生前托付给你们的”
赵菁有些迟疑。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谢鸢将项目托付给一个毫不相关的人,都是不合逻辑的。
这不像是谢鸢能干出来的事情。
若不是有谢鸢的遗嘱在,她今天就不会来赴约。
“赵女士,遗嘱是经过专门机构比对谢鸢生前字迹,认证出来的,绝无半点虚假。”季风廷认真道。
赵菁摩挲着杯子,眼底似有犹豫。她没有办法去信服两个陌生人。尽管谢鸢确实将项目交给了这两个人。
“你在抑郁新药上倾注了五年的心血,谢氏已经无望夺回项目,要是就此打住,你甘心吗?”沈乔道。
字字诛心。
良久,赵菁抬起眼睛,与沈乔平视。她确实不甘心。
因为谢鸢的突然消失,到后来的离世,整个研究团队受到了谢茗婉的打压。
资金短缺,职位降低。
谢茗婉时不时的指着她鼻子骂,甚至要将这个项目交给别人做。这种饱受屈辱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你们也知道,谢鸢是药物研发界的鬼才,此前她一直带着我们,我想知道,你们是否具备她的能力”
这才是赵菁真正的忧心所在。
沈乔目光坚定,言简意赅道:“你可以相信我们。”
那股磁场力太强大,莫名的让人信服。
赵菁顿了顿。
“你让我再想想。”
她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这不是小事。谢鸢已死,无可挽回。她要把项目做好,以报答谢鸢的知遇之恩。
“不着急,您慢慢考虑。”
沈乔知道不能逼的太紧。
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两个陌生人的话,更何况此事非同小可。赵菁谨慎是正常的。
沈乔送赵菁出门。
“赵姨,您慢走。”沈乔蓦的开口道。
赵菁怔愣了一瞬,“你叫我什么?”
这个称呼很熟悉。谢鸢也这么叫过她。
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是谢鸢在叫她。
“您年长于我,理应这么称呼你,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
赵菁若有所思的坐上了车,顷刻间,车子扬尘而去。
季风廷面色变得凝重,“现在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沈乔轻扫了他一眼,淡声道:“说。”
“江聿淮答应投资了吗?”
想起这件事,沈乔就有一股挫败感,“他嫌药品定价太低。”
“那为什么不提高定价”
沈乔默了一瞬,“在商言商,在医言医,医者不择高下,我的初衷即是让新药覆盖到每一个个体。”
“咱要是没钱,这些情怀初衷都是空话。”
沈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总而言之,定价是底线,不能僭越。”
闻言,季风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理解沈乔。当初她下定决心研究这款药,正是因为看到千千万万个抑郁症患者饱受折磨。
她们不敢承认自己有病。
更惧怕世人的眼光。
也承担不起那高额的治疗费用。
只能将自己困于一隅,用尖锐的刀锋挑破皮肤,留下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