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若隐若现
沉默,朋友们都看着暮光,脸色难以言喻。许久,苹果杰克露出微笑,甚至有点愉悦。“呃,暮咱们早都知道了。”
暮光眨眨眼,看向苹果杰克,仿佛她刚刚长出四条前腿来。“诶?”她不知所措地动了动眉毛。
“难道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吗?”瑞瑞尖锐地说,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你从来没有在意过吗?”
“我你在说什么啊?!我该在意什么?我错过了什么?!”暮光急忙道,将一只前蹄放到胸口。
小蝶被暮光的声音吓得瑟缩了。“那个,呃,我们,也不确定,但是,嗯,我们觉得云宝,呃,那个,你。”她紧张地微笑道。
“简直啦!”萍琪板着脸插嘴,眼睛亮了起来,“你们天天腻在一起,云宝从来没想过搬出图书馆,还隔三差五和你吵嘴打闹,你都感觉不到的吗?那,小蝶还说过,你们两个睡过一张床诶,”萍琪用一只蹄子揉了揉小蝶的鬃毛,小蝶瞪她一眼,“还超级超级开心的。”
小蝶的脸稍稍泛起红晕,但也点点头:“嗯虽然原话不是这样子的,但,呃,是我说的呢。对不起啦?”她耸了耸肩,向后退了一步。
暮光看着朋友们,伸出前蹄放在额头上,想让自己心里的小鹿安分下来。“所以,所以你们你们都知道,或者说觉得,云宝喜欢我只有我蒙在鼓里。”
“看来是这么回事儿,说实话,咱们都以为你也喜欢她来着,”苹果杰克露出小小的微笑,随即换上严肃的神情,“那,这事儿挺好的,暮但咱估摸着,你们刚聊得不咋好,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丢了魂儿似的”
“我认为,苹果杰克说得对。”瑞瑞叹了口气,朋友们的心情都阴沉下来,“对于刚刚得知有小马暗中喜欢自己的小马来说,你看上去不太好很不好。如果是我,我该是一蹦一跳地跑回来,还会唱歌的。”
暮光咽咽口水,耳朵垂了下去。她还没提到云宝遣她离开时,眼里的色彩——一说到云宝对她的感情,她就说不下去了。“嗯,呃她把我赶出来了。”她终于还是说道,向后缩去。
“什么?!!”瑞瑞尖叫着,抓住暮光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你就让她把你赶出来啦?!!”
暮光想要从瑞瑞的蹄下挣脱,可是做不到。“啊呀!瑞瑞,放我下来!”她惊讶地哭叫着喊道。可白色的独角兽就是不听。
“这怎么可以!”瑞瑞抓住暮光的头,将她往地上拖,“你快回去给她——”
“瑞瑞!!”暮光大喊道,终于使出全力,从瑞瑞的怀抱中挣脱。她向后退了好几步,不悦地瞪着瑞瑞。“第一,云宝睡着了!她需要休息!第二”暮光咬紧牙关,深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她现在不想见到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对她怎么看。”
朋友们静默无声,苹果杰克和小蝶用批判的目光看向瑞瑞。雌驹的脸色微微泛红,她低下头:“是、是啊对不起,亲爱的,我只是我以为”
大堂里又陷入沉默。这一次,萍琪清清嗓子,打破了这沉默。“说到睡觉,我们到镇上的旅馆去吧。他们那儿的床可舒服了,还有露娜月光莓酿的果酒。”
“露娜月光莓?”苹果杰克偏偏头,“咱从来没听说过这玩意儿。”
“露娜月光莓是只能在月光下生长的一种植物,全小马国只有林阴镇有适宜种植的环境。”暮光解释道,眼里又浮现出从前的书卷气来。
“到旅馆去,听上去确实是个好主意。那我们走吗?”瑞瑞朝诊所门点点头。
“是啊挺不错的。我们明早再想办法把云宝转到小马镇去吧。”暮光点点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疲惫不堪。
“好耶!果酒万岁!”萍琪嚷嚷着,想要用自己一贯的活力四射带动大家的气氛。朋友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走出门去。暮光走在最后,她在门边停下,脸上浮现出困惑与愧疚的神色,看了一眼通向诊所走廊的门。
“我对不起你,云宝。”她轻声自言自语,走出大堂,门在她身后自己甩上。
“我本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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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够”邪茧女王低声怒道,不耐烦地瞪着一大团幻形灵粘液构成的囊状物——里面积满了粉色的魔法能量,“很多,但还是不够”
“陛下息怒。”法瑞克斯在她身后不远说道,“您不必同塞雷丝缇雅公主同样强力。她的卫兵里有许多我们的渗入者,因此她其实孤立无援,轻易就能打败。”
邪茧眯起眼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法瑞克斯在她灼热的目光下,赶紧低下头,心中暗自批判自己居然无意失言。邪茧若有所思地轻哼一声。“关于渗透任务的完成度,以及她的下属将毫无作用,你说的一点不错但给我记着,这只小马可是独自升降太阳的!如此强大的能力,根据记载,在塞雷丝缇雅掌权以前,是靠最顶尖的几只独角兽合力完成;要与这样一只能独自完成此事,连续一千年不断的雌驹对抗,本就必须小心谨慎,做好万全准备。
更不用说她的寿命。塞雷丝缇雅公主出生在一千年以前,这一千年里,几乎是独自统治小马国。对于任何生灵——无论小马还是别的什么——能维持这样长久的统治,绝非等闲之辈。这位蹄踏日球的公主,有以上两大危险——决不能有任何闪失!”邪茧解释完,又看向那充满爱意的囊状物,若有所思地低吟。
法瑞克斯缓缓抬起头,审视着女王的脸色。“我明白了,陛下请原谅我的愚昧。我们,忍受了太久的饥饿我失掉判断力了。”
邪茧回头看向他,有些同情地微笑。只是有一点点。“我能理解你的饥饿,法瑞克斯。远离巢穴如此之久你们都还算做得很好。然而,”她微微眯起眼睛,“有一个例外,对吧?”
法瑞克斯用力咽咽口水,看向洞穴里的地面。“您是说,索拉克斯吗,陛下?”他不安地问。
邪茧苦笑两声,从囊边走开,走过法瑞克斯身旁:“你的这位弟弟可真是个小怪胎,法瑞克斯。他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工兵里,和平病最重的一个;可他也是少有几个能凭空伪造身份,还能完美复制对象的工兵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天赋不菲,我们早就吸干他,把他丢进沙漠里去了。”
“他也正在努力,陛下。”法瑞克斯勉强说道,努力想要祛除心中升起的不安,以及不合时宜的寒颤,“不久前,他成功替换了一只小马,没有引起注意,现在正在冒充对象;那只小马,有一个妹妹,关系亲密,索拉克斯也带回了充分的食物。”
“我有所耳闻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把他长期留在巢穴里。”邪茧思索道,威胁地一步步绕着法瑞克斯踱步,“或许,只有让他实地参战,才能治好他那愚不可及的善意。”
法瑞克斯什么也不敢说,女王停在他面前。他紧紧盯着地面。
“然而,渗透与取代只是一方面。如果我们需要在这些小马身上得到足够的食物,还需要捕获更多小马。我真心希望,你这同巢孵化的弟弟,能好好的打一仗,法瑞克斯。”邪茧几乎是在嘲弄着他,“这样的天赋,浪费掉多可惜啊管好他,明白吗?”她伸出一只前蹄,放到法瑞克斯头顶,法瑞克斯条件反射似地僵在原地。
“遵、遵命,陛下。索拉克斯真的有很大进步。我相信,他很快就会认清现实。”他勉强保持着镇定,只在第一个字紧张地卡顿一下。
“很好。如果他没有用了,就由你来处决他。”邪茧微微嘶声,在蹄子上加了些力,将法瑞克斯摁倒在地。
“陛下?”他不适地喘息着,但一寸也不敢动。
“如果索拉克斯是一个废物,我希望你不要和他同样失败。”邪茧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毫不在乎,她俯身在法瑞克斯耳边说道,“你们这一巢的其他几个,都向真正的女王宣誓效忠。你也一样——可是,我不禁想起你还是个没用的小虫子,还能塞进我蹄子上的洞里时,你可是费尽心思保护那个小子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废物,宁可跟木棍石头做成的玩具做朋友,也不愿和同巢的幻形灵并肩站立的小废物。”
“他——索拉克斯是我的弟弟。”法瑞克斯开口了,声音明显在颤抖,“我、我当时就能看、看到他的潜力,仅此而已!我只在他需要的时候,才、才帮忙的!”
邪茧若有所思地轻哼,收起踩在法瑞克斯头顶的蹄子。“我知道,你就连帮助他的时候,也没给过他好脸色”邪茧喉咙里传出残忍的笑声,“他也很擅长伪装术。然而,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为何如此谨慎。”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光,“毕竟这样的保护欲也不常见。”她露出尖牙笑了笑,转身离开。
法瑞克斯没敢抬起头,一直等到邪茧走远。
- - -注 释- - -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