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警局
几辆车子大咧咧停在了锦海警局大门前，为首一辆蓝色的房车，除了颜色亮眼些许，外表怎么看怎么都是一辆普普通通的房车，没什么可值得在意的。
唯有房车后面的几辆迷彩色的越野车，看起来更为危险。
车轮上不知碾压过什么，黏连着一些褐色污渍，车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大小不一的划痕，一看就是经过不少场厮杀的。
半开的窗户里，长相粗犷的男人们正在交谈，脸上神色凝重，好似在说些什么复杂之事。
稍微裸露出来的衣物可以看出，服装统一，且低调，便于行事。
这队突如其来的车队停在警局门口已有一会儿，不管是房车上，还是越野车，都没有下来。
警局内躲藏多日的人们，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都被磨得焦躁不安。
然不知底细，不敢妄动。
“幺子，情况怎么样？”
警局一共五层高，名为幺子的青年剪着板寸头，正趴在五楼面向外面的窗子探头探脑往下看，观察楼下车队的情况。
闻言回头，男人微微佝偻着腰，洗的发白的牛仔失了原有的颜色，显得或于普通了许多。
身上一身黑白相间的格子衫，地中海头型。
年纪瞧着和幺子差不多大，但因那地中海发型，生生拔高了几个辈。
或许，这就是程序员的悲哀吧。
幺子颇有闲心的暗嘈了这么一句，口中却老实回道：“没啥动静，一直待车上没下来。”
男人满不在意凑过去，吊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说道：“真的？我看看，都哪路神仙啊这么横……”
警局从三楼往上，窗户、楼道都已被封死，他们要看外面的情况，只能从缝隙里看，所以需要贴在窗上才能看清楚。
幺子原先就是贴在窗户上看的，不想刚看没一会儿，越野车里有个人突然抬头往这里扫了一眼，吓得他立马离开了窗边。
平复几秒后，才趴回去，却不敢再贴着了。
或许是他的心理作用，毕竟从楼下往上看，窗户外面又钉死了木板，能看到人的可能性非常低，可男人刚才那一眼吓到了他，他总觉得对方知道里面有人。
现在见格子衫男正要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贴在窗户上看，连忙开口提醒了下，“史磊小心一点，楼下的人很灵敏的。”
史磊轻笑了声，嘲讽道：“幺子，怎么？蹲个几月就把胆子蹲没了？你也太怂了吧。”
幺子脸色登时爆红，怒火中烧，恼恨地盯着史磊几眼，方挪开了眼。
现在警局里待着的，都是罪犯。
这里并非地方派出所，而是市警局，关押着一些罪犯，严格来说是犯罪嫌疑人。
因案情尚在调查中，所以他们才没被移交看守所，但就幺子所知，大半以上的人都是确凿的罪犯，所犯之罪有大有小。
有几人甚至已经有了证据。
却不想，竟然碰上了乱世，警察都忙着逃命，倒没了人管束着这些犯罪分子。
跟幺子关一起的是个惯偷，用不知哪里藏起来的铁丝开了锁，将人都放了出来。
因警局人走得急，让他们搞到了不少军火，所以他们决定以警局为基地，就在这里驻守着。
警局周边的大小商城都被他们搜罗干净了，本想着去远一些的地方搜集，谁想刚离开没多久，他们就遇上了异变者大军。
那次幺子被留在了警局看守，没跟去，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去了六人，只回来了两个，一人重伤，最后死在了警局大门口。
自那次以后，警局能封的地方都想法封死了，而他们靠着原先搜集，以及警局仓库里留存的物资活到了现在。
大家原本是互帮互助的模式合作着，后来有一人发了高热，怕被赶出去偷偷躲了起来，再回来时，成了异能者，也顺其自然成了大家的老大。
不顺从者，都被丢外面喂异变者了。
而史磊，只是会拍马屁，就成了那人的跟前红人，整日耀武扬威的嘲讽人。
幺子只是个小混混，原本不会关这么久，但谁让他倒霉，意外撞见了一起命案，成了嫌疑人，在案情没结案前，他只能关着。
为了能将他多关些时日，警局那些人竟然把他犯过的大大小小事都挖了出来，就怕没证据不得不放他出去后，他卷铺盖跑路了，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结果现在就是被迫成了别人手下，任意遣派。
史磊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好转头问幺子，“这些人都什么来头？”
这把车停在大门口又不下车，是短暂停留？还是在商量着怎么拿下警局？！
幺子老实回道：“不清楚。”
史磊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做些准备，于是丢下幺子回去了，临走前吩咐幺子好好守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幺子冷笑，没吭声，心里却想，派他一人来看情况，可想有多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现在知道对方不简单了，却也没再派个人过来，等有情况他去汇报了，人早上来了。
然而史磊都走了，他还能说什么？
要是情况不对，说不定他还能浑水摸鱼跑掉呢。
这么一想，好像自己一个人看情况也没什么不好。
而楼下房车中，柯听寒几人正在商议要不要进去这警局。
刚停车时，灵灵就提醒说警局里有人，也就是说，弹药可能都被里面的人给截胡了。
所以柯听寒拉了几人商量，是要去警局里看能不能撞大运，捡着剩下的，还是直接去木清初的基地，或者特工局。
说起来，她提到特工局时，旁边一脸冷漠地少年突然插了句嘴，他说，“特工局早炸没了。”
之后就不再开口了。
至于他怎么知道的，她们也问不出，问了对方又不会回话。
这瘦弱少年，只有见到木清初和那小姑娘时脸色才柔和些，其他时候都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也不知本来就是这性子，还是在这里没安全才如此。
但她们也不会跟个少年计较这些，便由着对方了。
“所以……”
柯听寒扫了眼茶几边几人，接着道：“……我们是要进去，还是直接转道离开？”
警局不同于别的地方，即便警察平日不配枪，或者说即便配了也不怎么开枪，但是警局里肯定有军火库。
这些人不像是慌乱中找了个地方躲着的幸存者，说不定从军火库里拿了枪，人人备着，搞不好就是一场火拼。
柯听寒倒不担心自己这边打不过人家，再不济还有灵灵在呢。
可问题是，他们手上的弹药不多了，不清楚警局里面那些的情况，冒然打起来，怕是得不偿失。
因此，她需要人商量商量。
白以星暗衬了下，试探道：“柯…听寒，你们弹药够吗？”
她还是不习惯叫这人名字。
柯听寒却听得十分舒心，冲着人笑笑，口中却凝重道：“不太够呢。”
温如染在一旁听得心不在焉的，打架这事她派不上用场，她不过是出来喝口水，就被柯听寒摁在了沙发上，美其名曰希望她能发表下意见。
可她能发表什么意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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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心都是里间重伤不醒的木清初，现下还多了个小姑娘。
不过不是担心人醒不过来，而是怕对方异变伤了木清初。
即便大概率应该是安全的，可她不在跟前看着总不放心。
灵灵安安静静坐在温如染身旁，从最开始提醒她们警局里有人之后，直到现在都没再开口。
小姑娘脸上不见情绪，永远那一副不悲不喜的平静模样，柯听寒几次扫过对方脸上，都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只好开口询问。
“灵灵，你怎么看？”
灵灵闻言挑了下眉，却因幅度太小，几人都没注意到了，只听灵灵用那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天色不早了。”
期盼着灵灵能给个准话的柯白二人一愣，这是打还是走啊？！
这时，车顶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好像谁在往车顶砸石子一般。
有些魂不守舍的温如染一惊，条件反射抱住灵灵，脸上慌里慌张的，“怎么了怎么了？！”
柯听寒忙走到车头边，打开车窗看了下外面，神色登时凝重起来。
灵灵拍了拍温如染，“温如染，放手！”
得亏她不是人类，就温如染这手劲儿，是个人类小孩都得被她勒死。
柯听寒走回来坐下，沉声道：“下冰雹了。”
温如染讪笑着放开灵灵，闻言脱口道：“这异变病菌都这么活跃了嘛？！”
先是上京大雨，现在是冰雹。
虽然山上那雪是人工降雪，但保不准明天就下雪了。
灵灵起身回了驾驶座，“走吧。”
意思明显，这里就不进去了。
柯听寒拉着白以星回了车座上，温如染无事可干，摸回了里间。
只剩方子瑞，在几人走后，方抬起一直低垂的脑袋，还显憔悴的脸上，闪着几分迟疑。
怀里，是装有他们在华医大大厦里拿到的那些资料。
他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些资料共享给柯听寒她们。
就目前的相处来看，这些人确实不是林长远的人，可队长和小五都躺倒了，他实在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