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约会
表演班的老师刚说完下课，初眠便拎起椅背上挂着的大衣，迅速地走出了班级。
快步走下一楼，透过落地玻璃初眠一眼便看见了背对着大楼的季时言。
原本他的心还一直悬着，生怕突然收到季时言的电话，告诉他不能来，现在看见季时言如约出现在门口，眉宇间顿时流露出欣喜之色，迫不及待地向大门走过去。
“时言哥。”
还没走到季时言的面前，初眠便忍不住叫出声，见季时言看了过来，当即加快了脚步向他走去。
“时言哥，是不是等很久了。”初眠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再加上他的皮肤特别白，给他添了几分干净清冷。
墨色的发丝垂下了几缕，初眠抬起胳膊理了理发丝，漂亮莹润的杏眼闪烁着点点荧光。
对于季时言能如约而至，他显然是非常得开心。
季时言看着初眠，刚刚发生的事情突然浮现在脑海，肩膀上好像还残留着夏真的温度。
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内疚，看见初眠开心的模样，季时言的心蓦地一软。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牵上了初眠的手。
季时言表情一僵，原本想迅速放开，可是在初眠震惊的目光中，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牵得更紧。
手心里滑腻的触感让他恍了下神，视线落在初眠泛起淡淡红晕的脸颊，突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他们正在交往。
“走吧。”
初眠整个人还处在大脑宕机的状态，闻言过了好几秒才呆呆地问了句，“去哪？”
“欠你一场电影。”季时言看向他，比平常多了几分耐心：“今天给你补上。”
说完，他便牵着初眠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过去。
初眠整个人晕乎乎的，恍惚之间他又闻到了一阵柠檬味的香气。
香气是从季时言的身上传来的。
直到到了公交站台，初眠才回想起，季时言口中欠他的电影，指的是去年平安夜陪他出去却又放他鸽子的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没有想到季时言仍然竟然记得。
初眠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两个人交往以来，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季时言都非常得有耐心。在看完电影后，两个人又去逛了附近的商场。在这期间，季时言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初眠甚至有了种错觉，这几年季时言对他冷淡的态度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时言哥，你看这件外套好不好看。”初眠指着橱窗里模特身上穿的藏蓝色外套，想象着季时言穿上它的样子，突然想到两人交往以后，他还从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季时言，当即心下一动。
“还行。”季时言对这件衣服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他随意地瞥了眼标签上的价格，拧起了眉头看向初眠，“我的衣服够穿，你不要给我买。”
小心思被突然戳破，知道季时言一向反感他总是喜欢买东西，初眠只能乖乖地点了下头。
“好吧，我不买就是了。”
季时言这才缓和了神色，瞥了眼初眠略显苍白的脸色，问：“冷了？”
初眠点了点头，视线不由自主瞥向一旁架子上放着的围巾上。
时言哥不让他买衣服，那买围巾总行了吧。
两个人一人一条，不就是情侣款吗。
这么一想，初眠的耳根有些发烫，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问季时言喜欢哪个颜色，季时言却赶在他之前淡淡开口。
“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
冬天的夜晚总是更长一些，还不到六点，天色便完全黑了下去。
初眠拉住季时言的手，不舍得回去。
但想到今天季时言已经陪了他一整天，只能把挽留的话吞了回去，改口道：“时言哥，我让司机来接我们吧。”
此时公交车站的人有些多，初眠担心会被人认出来。不过，他依然记得曾经无论他怎么劝说，季时言仍是拒绝放学后坐初家的车回家。因此，他实在有些担心今天季时言依旧不会同意。
出乎意料的是，季时言只是拧了拧眉沉默了几秒，竟然答应了。
陈司机接到初眠的电话，很快就到了。
“时言哥，我们上车吧。”说完，初眠主动去牵季时言的手。
季时言并没有躲开。
正当他们准备上车时，季时言却接到了一通电话。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提醒，季时言的脚步一顿，下意识挣开了初眠的手。
对上初眠疑惑的眼神，季时言不自在地别开了脸，走向了一边，直到离初眠有一段距离了，才接通了电话。
季时言说些什么，初眠听不见，只能看见他时不时地快速朝自己的方向瞥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初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只能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季时言通完电话，面露迟疑地向他走来。
待季时言走到面前后，初眠忍不住问道：“时言哥，是谁找你啊。”
“一个同学。”季时言含糊地说了句。
初眠看出他有话要说，也不催促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他开口。
在一段冗长的沉默后，季时言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直直地看着初眠说道：“有件事还要请你帮忙。”
初眠望向车窗外的人影，怔愣了片刻后才开口：“陈叔，接下来麻烦你了。”
“不麻烦。”司机陈叔乐呵呵地说完，便打开车门先他们一步下了车。
“你在车上等着，就别下去了。”季时言说完，跟着下了车。
虽然季时言这么说，但初眠还是打开车门快步追了上去。
当初眠终于追上季时言，站在了夏真的面前时，陈叔正拿起夏真脚边的行李一件件地往车上搬。
“夏真，你就这么搬出去，夏叔叔夏阿姨他们知道吗。”
初眠听见季时言开口问道。
夏真取下耳机，像是不经意地瞥了眼季时言身后的初眠，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鄙夷，随即又把目光落在了季时言脸上，神色冷淡地“嗯”了声，算是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
“夏真。”听他这随意的回答，季时言顿时拧起了眉：“他们回家后发现你不在，会担心你的。”
“随他们担心好了。”夏真满不在乎地说，随即又不快地看向他：“你到底帮不帮我这个忙。”
夏真的语气非常不好，初眠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早就知道季时言和夏真应该认识，但是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季时言和夏真的关系好像比他想的还要好一些。
否则，如果是关系不太好的人以这样的语气和季时言说话，季时言应该早就沉着脸离开了。
哪还会像现在这样，留在原地和夏真说话。
“帮。”
初眠听见季时言在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虽然初眠对夏真的印象不算很好，但季时言的朋友，他也愿意多照顾一些，便也接着季时言的话说了下去。
“夏真同学，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提，我们家还有几套没人住的空房，如果你没有地方住，可以……”
“不用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夏真打断。
“我有地方去。”夏真面露不快，斜睨了眼初眠，声音里带着些不屑：“我是不会住在季时言家里的，你不用担心。”
初眠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向他，实际上他压根没有怀疑夏真和季时言的关系。初眠认为，如果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季时言又怎么会带他过来。
“初眠，不是让你在车里待着吗，怎么下来了。”听到夏真的话，季时言也转过头，责怪地看向他。
夏真说的那句话，初眠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突然被季时言当着夏真的面这么责备，他觉得有些委屈。很想问上一句，如果不需要他帮忙，为什么又让陈叔去帮夏真搬行李。
但想到今天季时言好不容易对他的态度有了些转变，初眠深吸了一口气放软了态度：“时言哥，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没有了。”可能是觉得刚刚自己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好，季时言低声快速说了句：“刚刚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短短的一句话，初眠的心情瞬间放晴。
那天，初眠和季时言将夏真送到一处小区门口，趁着陈叔帮夏真把行李抬上楼的时间，季时言两初眠拉到了一边。
他的表情有些挣扎，像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半天也没开口。最后还是初眠主动问道：“时言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是。”季时言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初眠，你…你身上有没有现金。”
“现金？”初眠愣了几秒，随后眸子里闪过抹了然，拿出了钱包：“夏真需要多少，如果需要很多的话就得去趟银行。”
听了初眠的话，季时言忍不住摸了下他的头发，“夏真他的银行卡被冻结了，身上没多少钱，待会还需要交房租……”
季时言也觉得有些丢人，但想到夏真此时的状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身上的钱加起来只够帮他付两个月的房租，所以……”
“时言哥，不用说了。”初眠笑了笑：“我都明白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需要多少，我直接转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