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就是快了一步
暮云辞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就算是他看不见，也知道红娘子肯定已经被吵醒了。
徐长卿这才后知后觉似得，“睡觉呢啊？”
红娘子冷冷地哼了一声，“死呢！”
“唉，我也是有点激动了，我说完了，你再睡！”徐长卿抱歉地说着，可是马上就发现，他说完了，她也睡不成的，那尸体总的让她去检验吧！
“那人是个打铁的，已经死了是吧？”暮云辞冷声说道，他没有看向徐长卿，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嗒嗒嗒……”
徐长卿吃惊地看着他，“大人你去了？”
“怎么死的？”红娘子没理会着他，暮云辞能猜测到，只怕早就在心里将那人的模样描画了多少遍了。
“跟他一起干活的，说他是喝多了，一头栽到了院子里的水缸里淹死的！六根手指，手掌上全是老茧，”徐长卿仔细地说着，当时他就已经猜测到了，肯定是做这种苦力的活计的，否则的话，不会手掌上也有茧子。
“淹死的？”暮云辞看向了徐长卿，他的头有些微微侧着，“他虽然是六根脚趾，但是他的脚掌多大的尺码？”
徐长卿挠了挠头，“这个我还没真注意。但是那个院子里我瞧着了，那个打铁的王老五是喝多了去解手，回来的路上，绊到了一个磨刀石上，一脑袋就撞到了水缸上，整个人撞晕了，才一头扎进水缸里的。而且，那个磨刀石还是他自己的，他懒得收拾了，就扔在了院子里的。”
虽然这个听上去非常的离谱，但是似乎又没有别的证据说他是被人害死的吧！
简直就像是自己作死的！
暮云辞沉声问着，“那水缸里一直都有水吗？”
“嗯，这个我问了的，水缸里一直都有水，只是没有那么满！本来也是平时用的，不是喝的。前两天不是下了场大雨吗，就把整个水缸下满了，”徐长卿叹了口气，这听上去真的好像就是个意外i，但是，这个意外也太过巧合了，他们要开始找人的时候，就出了意外，怎么感觉上都不对劲。
“尸体弄回来了吗”红娘子轻声问着，揉了揉太阳穴，这种半路被弄醒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还没呢，我寻思你们过去看看！”徐长卿刚说完，这才想起来，暮云辞现在看不到，就算是去了现场也不能怎样，“那个，我先去把尸体弄回来。”
一转身，还差点跟徐大娘撞上，气得徐大娘上去就给了他两巴掌，“冒冒失失的，大人怎么还留着你的！”
徐长卿嘿嘿一笑，看到她端着的包子，飞快地顺走了一个，瞬间走的没了踪影。
“你这孩子！”徐大娘埋怨着，可心里还是疼着他的，让他多拿两个好了，反正她也准备了不少。
徐大娘端着东西进来，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王婆子刚刚出去了，说是送那个小梅去新家了。”
说着，又看了看外面，“我就瞧着小梅那丫头不对劲，怎么看着都不顺眼！”
这种事儿，红娘子自然是不会随便去参合进去，活人之间的互相说小话真的让她挺烦 的。
随手抓了个包子就大口咬了一口，嗯，肉馅儿真的好吃，吃的她满足的眯上了眼睛。
等她看到徐大娘递给了暮云辞一个勺子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似乎应该照顾下暮云辞。
可暮云辞喝着小米粥，吃着包子的样子，如果不是眼睛没有焦点地，她真的以为他是 装瞎了。
徐大娘看着两人吃的香甜，就赶紧说道，“放心吧，后厨管够！红娘子，大人的药还要再再熬吗？”
红娘子点点头，“一天两次，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但是她也没有太大的底气，毕竟，脑子里的事儿，谁也说不准的。
她虽然很想下针，但是，她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怕一个不小心，再弄巧成拙，给他彻底弄瞎了。
看着徐大娘一直都忙来忙去的，红娘子突然想起来她后院的骨头了，只顾着看着暮云辞，把自己本来应该做的事儿都给耽误了。
“大人，出去透透风吧！”红娘子走过去，一手挽着他的胳膊，自然的好像两个人就该这样似得。
暮云辞还没等说话，徐大娘已经替他答应了下来，“你们出去吧，我正好把这里收拾收拾，怎么说也是个书房，弄得都是药味儿。那些书岂不是都遭罪了！”
“正好书也吸吸药味儿，他日没准备大人哪里不舒服了，撕一张嚼了就好了！”红娘子趁机开着玩笑。
可这话一说出口，她自己就觉得特别的不妥当。
暮云辞却难得笑得开怀，抓着她的手，走出了书房。
“你带着我，我跟着你的脚步，”暮云辞低声地说道，他虽然看不见了，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 的，但是有红娘子在身边就好，他对于这个衙门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嗯，”红娘子极为自然地跟他拉着手，朝着后院走去。
最开始的时候，他好像掌握不好平衡似得，差点摔了，好在衙役几乎都出去了，没什么人见到。
很快他就适应了，甚至还能根据红娘子的手用力程度，大概还能猜到应该在哪里转弯，弄得红娘子不得不又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是真的还看不见。
终于到了后面的小房间里，红娘子扶着他在旁边坐下，这才打开了包袱，仔细地观察着王海背过来的骨头。
毕竟徐长卿的婶子的手指也被发现了，她现在真的怀疑着，这些骨头应该也不仅仅是徐之选的，主要辨别的那几块骨头到都是属于他的，其他的也真的不是很好辨别，尤其是所有的骨头都被处理过了。
她拿起了其中一根骨头，正想着要不要调个草药汁涂上去，先卸了这层伪装再说的时候，抬手却不小心一磕，手臂骨竟然应声而断！
旁边的暮云辞听着声音，侧着身子对着她，“有跟骨头断了，该不是属于徐之选的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