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成佛？
暮云辞凑过去一看，果然看到那一小堆血，竟然凑成了一个字，只是血不是很多，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而那个字，竟然是一个“悟”字。
“悟？”暮云辞抬眼看看王朝阳，又看了看观音像，“这字…？”
他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血字，黏腻腻的，下面很是平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看这个字都像是流下的血液，自己形成的。
“莫非是我们自己的臆想？”红娘子虽然疑惑着，可越看越像是那个字。
“我先去问问他家里的人，你先看看这具尸骨。”暮云辞说着，就站起身，直奔着后院。
后院非常的雅致，种了不少的竹子，竹叶的尖上的雨珠晶莹剔透的，落在衣服上，开出一朵朵氤氲的花。
暮云辞瞧了瞧，同是一座城，义庄那边只是闷热的厉害，却没有半点雨滴，可瞧着这边，似乎下的不小。
只是现在天气还阴沉着，风也不小，没准一会儿还得下雨。
小丫鬟提醒着，他才注意到，已经到了王夫人的门口。
王夫人悲痛万分，瞬间病倒了，现下就在屋子里躺着。
隔着屏风，暮云辞轻声地问着，“王朝阳这次辟谷，可是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若是说有，倒是也有。他说他快到时间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说的是这个……”王夫人刚说了两句话，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小丫鬟赶紧给她顺着气，“夫人，您可千万保重身子啊。老爷…进去之前，还嘱咐着我们，让我们好生照顾这夫人……说起来，老爷好像知道了会是这样……”
小丫鬟忍不住哭了出来，可听得暮云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们的意思是说，对于王朝阳的死，他自己早就预料到了？而你们也都觉得很正常？”
“普济寺的大方丈说了，我相公与佛有缘，迟早一天会坐化的，本来，我也释然了，可如今他那副模样……”王夫人说着话，悲痛不能自已，哭的又晕了过去。
瞧着丫鬟们有条不紊的照顾着王夫人，请着郎中，他赶紧退了出去。
看来如果王朝阳是肉身坐化的话，王家的人也根本就不会报官了。
剩下的人，交给徐长卿几个衙役去问话，他直接回去了观音堂里，就看到红娘子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白骨，好像从他离开的时候，她就一直都是这个姿势了。
“怎样？”暮云辞凑过去，轻声地问着。
红娘子手里的小棺材被她盘得啪啪作响，“这手上的骨肉分明是刚死了没多久的，可其他的地方却变成了白骨，瞧着，倒像是王朝阳那个年纪的男人的。可还需要塑颜……”
“那现在就搬回去塑颜吧，”暮云辞出声建议着，也许是开了门窗的原因，这里的温度与外面没什么两样了。
“不，”红娘子冷声说道，“现在，让所有的人都不要靠近这里，我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在故弄玄虚！”
暮云辞点点头，让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门窗关好，守在了门口。
他刚刚退出观音堂，迎面却见着几个僧人迎面走了过来，身边还陪着王家的管家。
管家一见着暮云辞，赶紧介绍着，“这几位是普济寺的大师，这位是普济寺的方丈济慈大师。”
为首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僧人，对着暮云辞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老衲知晓了王施主坐化，便按照约定，过来取他的肉身菩萨。”
“约定？”暮云辞的疑问，管家赶紧出来解释着，“当年就是这位大师发现老爷与佛有缘，他日定然会坐化成肉身菩萨，于是就约定了，他日老爷坐化之后，就将肉身菩萨供奉在寺庙里，受万人烟火。”
“可你家老爷并不是坐化成佛，而是成了枯骨，也就是说，他没成了佛！”暮云辞审视着慈济大师，现在情况不明，自然这种也是有嫌疑的。
“施主，此言差矣，”慈济大师极为认真地说道，“王施主一心向佛，之前便与我说了坐化的时间，他平日里积德行善，哪怕是一具枯骨，他已经成佛。”
暮云辞双手合十，客气地说道，“也许在大师的眼中，他已经成佛。但…他是坐化还是被杀，还得等仵作检验完之后再说。”
“可贫僧受王施主所托，他坐化之时，我定然要给他剃度…出家人不可言而无信。”慈济大师又向前逼近了一步，暮云辞却动也未动，“我知道慈济大师在本地颇有盛名，哪怕是一般的县级官员都要给您一个薄面，但，现下，仵作在里面检验枯骨，任何人不得进入，否则，就别怪本官怀疑与王朝阳的死有关！”
慈济大师身后的徒弟瞬间怒了，冲出来就要对着暮云辞动手，可他不躲不避，反而直视着那个僧人。
“住手，不得无礼！”眼看着拳头就要打在他的脸上了，慈济大师出声喝止，“戒嗔，回去寺院受罚。”
显然他的威望极大，戒嗔虽然满心的不甘，还是住了手，转身对着慈济大师行了礼，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的，“王施主已经在咱们寺院剃度了，那就是咱们寺院的人了，干嘛还要听着他的话……”
“什么？”暮云辞很是吃惊地看着他们，这消息怎么从来都没有人说过？
慈济大师却摆摆手，语气却还是和善的，“他虽然剃了头发，但还有凡尘俗世没有了结，只有这次接了他回去寺庙里，那才是真正的和尚。”
这话让暮云辞倒是恍然大悟了，难怪慈济一直都称呼他是王施主。
旁边的管家看着他脸色似乎不大好，赶紧解释着说道，“其实老爷想剃度很久了，但是夫人身子不好，他还有些牵挂。这次…老爷好像知道自己就要离开了，这才临走的时候，去了寺庙里剃了头发，等着身后的事儿就交给慈济大师了，可…我们也确实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慈济点点头，显然管家的话就是事实，“既然大人现在不方便，我们在外面也一样的。”
说完，不管地上是否潮湿，就带着弟子坐下，念起了经文。
暮云辞见状，也不好再驱赶，只能任由着他们去做，希望不要影响到红娘子。
只是刚刚起的风似乎更加的凶狠了，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眼看着风雨交加，暮云辞正要劝着大师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窗子猛地打开了，一道闪电劈下来，映出里面一道身影，跪在观音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