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给我搓背
裴瞻棼她发慌,不禁好笑,“怎么了,你这是害羞了?我好像没暗示你什么吧?”
裴瞻琛一番话让楚鸽囧得俏脸通红,“我没害羞。”
她甩开裴瞻琛的手,不经意地露出个娇俏可人的表情,那一瞬,裴瞻琛觉得她又变成了初遇时的样子,没有经历人生的悲惨,就如同一朵欣欣向荣的向日葵,充满了温暖的味道……
终于,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面对如今的楚鸽时,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了,原来,他所盼望的,等待的,留恋的,就是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味道……
而在自己的重重威逼伤害之后,她把那些温暖和活力都藏了起来……
“你发什么愣?”楚鸽瞪大眼看着裴瞻琛,发现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双眼中没有往日的阴翳和沉冷,而是带着几分迷惘和怀念,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裴瞻琛被她这一晃,突然伸手捉住她的,力气很大,几乎把她的手指捏碎。
“痛!”
楚鸽惊呼。
裴瞻琛猛然回神,立刻松手,拒意识到自己本能的反应伤害到楚鸽了,但他不习惯道歉,只能冷哼,“谁让你的手在我面前乱挥?”楚鸽愣了愣,她知道,裴瞻枵才那是真的在用力,那样的力道,可以把她的手指废掉。
这让她突然间想起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身受重伤,弥留之际,突然醒来,动作利索的用暗器抵住她的颈动脉!
也就是说,刚刚的裴瞻琛,完全卸下了防备,而在她挥手的时候,身体本能先于意识,作出了防备动作!
她看裴瞻琛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如果再这么相处下去的话,会不会有一天,裴瞻琛完全卸下防备呢?如果能真的走到那一天……那么,那么……她几乎不敢想下去,那样的猜测,让她的心变得雀跃起来。
“人家是想让你回神啊。”
楚鸽甩着手,拧眉抱怨。
裴瞻琛叹气,站起身,拉过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好了,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在我走神或者熟睡的时候。”
楚鸽点着头,心头那根弦,微微一松。
“明天,我没什么事情,带小草一起出去野餐吧。”
裴瞻桷然有些别扭地提议。
楚鸽果然瞪大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好啊!”楚鸽瞪大的眼睛弯了起来,“你先去洗个澡吧,洗澡解乏。我去给你拿睡衣。”
楚鸽一进卧室,裴瞻琛立刻松了口气。
说起来,带小草去野餐,其实是他临时起意,这并不在他计划之内,即使明天,他的确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不过,也许,带她们出去散心,会是个不错的体验呢?这样想着,裴瞻琛微微一笑。
楚鸽拿来睡衣,裴瞻琛已经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隔着门穿过来。站在门口,楚鸽有些犹豫地看着手里的睡袍,最后一咬牙,敲了敲门。
很快浴室门被打开,楚鸽把手中的浴鸥速塞过去,刚要逃跑,裴瞻琛已经伸手过来把她拽进去,麻利地关上门。
浴室里。
裴瞻桠溜溜地站在楚鸽面前,质疑的盯着楚鸽,“你确定要让我穿这个?”说着,抖了抖手里的袍子。
棉质的睡袍上,卡通版维尼熊可爱到让裴瞻琛脸色发黑。
楚鸽靠在门板上,小心地找了个稍微舒服一点儿的姿势,说,“那个,现在只有女士睡袍,你……你将就将就?总不能……总不能裸奔是不是?小草还在呢。”
裴瞻琛嘴角一抽再抽,“连皂也没准备。”
楚鸽总算鼓起点儿勇气,无辜地摇了摇头,“没有。”
裴瞻琛这次连眼角也开始抽了,湿漉漉地黑发不停地往下淌水,他不耐烦的拿手抹了一把,“好吧,你拿条毛毯来,行不行?”他败退。
楚鸽继续摇头,“这次出来比较急,天气也已经转暖了,所以,毛毯也没准备。”
裴瞻琛深吸一口气,“那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件幼稚的女士睡袍,什么都没有?!”
楚鸽知道他上火了,不禁缩了缩脖子,“也不是没有,女士的一步裙,你看……”
裴瞻琛完败,有火都没处发,索性把那件睡袍往毛巾架子上一扔,二话不说,洗澡去了。
楚鸽见状,立刻准备开溜。
哪知,门还没打开,裴瞻琛的命令就到了,“过来,给我搓背。”
那语气,真是比皇帝还谱儿。
楚鸽知道他不是皇帝,可实际上也比皇帝差不了多少。这种男人,就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
她认命的蹭过去,搓澡巾准备给他搓澡。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他后背上那条狰狞的疤痕上时,她还是忍不住暗自倒吸冷气。
这样的疤痕,不需要亲眼见证他当初受伤时的惨烈,只需要稍稍一联想,就知道他当时一定流了很多血,一定很痛。
她看得出,当他用后背对着她的时候,他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紧绷在一起的,每一寸神经都处在高度戒备状态。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裴瞻琛不禁回头看向她,“还磨蹭什么呢?”
“哦,哦……”楚鸽回神,又向前一步,搓澡巾轻轻贴在裴瞻梵背上。
然而,就是这极轻的一触,裴瞻琛却像触电了似的,猛地挺直了脊背,豁然回头。
那一瞬间,她看见裴瞻琛眼底浓重的杀气。
楚鸽被吓得倒退两步,撞在旁边的流理台上,把台子上的沐浴用品都扫了下来<span class="url"></span>。
裴瞻琛肉绷得很紧,听见响动半晌没说话。
而楚鸽也不敢轻易开口。
她不知道裴瞻琛为什么明明很讨厌别人触碰他的伤口,明明不喜欢把后背献给任何人,还要让她来搓澡。
沉默,在水雾迷蒙的浴室里满眼,楚鸽呼呼地喘息着,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搓澡巾。
而裴瞻琛双手撑在墙壁上,依然背对着她。
花洒里面的热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那狰狞的伤口,就像一张青面獠牙的脸,昭示着他曾经受过的伤害。
这一刻,楚鸽看到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别人生死的暗夜帝枭,而是一个在别人的追杀中拼命奔跑,努力求生的孩子。
她又开始痛恨起自己来,痛恨自己总能不由自主地去怜悯别人,甚至那个人还是仇人。
明明,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只可怜虫。
裴瞻琛撑在墙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头,好半天才开口,“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他有些无力又无奈的露出自嘲的笑容,“我第一次想完全放松地背对着一个人,不过,好像有些困难。”
楚鸽呆呆地听着,不开口说话。
“我想试着相信你,须。即使我们中间隔着那么多仇恨。”
他仰头,让花洒中流下来的水,彻底淋湿他的面容,“我承认,我落入了自己挖下的陷阱。如果,当初见你时候,没利用你来进行报复游戏而是直接杀了你的话,或许今天,我就不会这么矛盾了。”
裴瞻琛转过身,赤条条地面对她,发梢的水,顺着他坚毅英挺的脸滑落下来,而他的双眼却依然冷而犀利,“我习惯了控制,总觉得,对任何人任何事都能游刃有余。我费尽心思的算计,算来算去,却算漏了曾经被我最不屑的感情。”
楚鸽依然呆呆地听着,表情很茫然,似乎在听他讲,又似乎根本没在听。
“我说这些话,让你很意外而且,很不敢置信,对不对?”裴瞻琛嘴角微微上扬,“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这就是事实。我爱上你了。”
我爱上你了。简单的五个字,像个原子弹一样,炸在楚鸽的意识里,让她霍然瞪大了眼,直直地瞪着裴瞻琛。
裴瞻琛又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她,“给我搓背。”
楚鸽盯着裴瞻琛背后的伤疤,一动不动。
裴瞻琛头也不回地说,“你再不过来,明天的野餐就取消了,因为,你肯定下不来床。”
后面半句显然很有效力,楚鸽立刻动了。
靠近他的背,靠近他的伤口,再次将手触到他后背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绷紧的弦,仿佛随时都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