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探望财神爷
这是个合院，街门看着属于一般规制，无台阶，无石墩子，门楼上到是有一些被腐蚀得模糊不清的雕花，围墙由青石砌成，残留着不少岁月的痕迹。
两扇木门紧闭，上面的漆色掉得差不多了。
拎着顺道上买的高级水果篮，素维桢抬手曲起两指，在门板上叩了三响，一轻二重。
这是在老北京叩门的规矩，朋友或亲戚来访，敲两下，陌生人来访，敲三下。
敲完还要后退一步，等待门内人的回应。
急敲重拍，是报丧的意思。
这边素维桢等了一会儿，里面就有人出声询问。
“谁呀？”
“您好，我姓素，请问这是王土瑞家吗？”
开门的是个身材微胖的大妈，面容干净，装束得体，她上下打量了素维桢几眼，疑惑道。
“没错，你找他有事吗？”
“哦，是这样，我听说王叔摔伤了……”
素维桢简单道明了自己的来意，还提到了贾平。
大妈一听是认识的朋友，就让开身位，请素维桢进去。
进门是条门道，瞧见照壁左拐，穿过一道月亮门，就是大院，四周有屋子，屋前有避雨的回廊，这就是个一进的四合院。
素维桢四处打量，这里的房屋久未翻新，看着十分陈旧，廊柱上的木漆斑驳脱落，门楣上的彩绘褪色灰败，房顶的青灰瓦片也有少许破损的地方。
院落的四角被开辟成了菜圃，将院子分为了“田”字型，夏令的蔬菜已经成熟。
黄瓜和丝瓜的青藤爬满了支架，硕果累累，南瓜的粗藤和绿叶在地上匍匐成一大片，黄澄澄的果实隐藏在其间。
还有茄子、番茄、豆角、小辣椒等等，使这里充满了田园风味。
大妈领着素维桢走在前面，一进院子就冲正屋里喊，“老王，你有客人来啦！”
“啊？谁啊？”
朝南的正堂屋大门敞开，一个穿着花俏睡衣的老头正侧着身子，倚靠在软榻上，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在看书，闻言抬起头往院子里看。
见是素维桢，十分诧异惊喜，激动道。
“哎呦，是小素来了啊，来来来，快进来坐！”
说着，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居然有要下榻的架势。
大妈见了赶紧快走几步，上前把人按了回去。
“哎哎，你注意着点儿，别乱动，骨头没养好，错位了咋整。”
这一按，王大爷反而“呦呦”痛叫起来。
“你轻点，我好不容易才翻过身来。”
素维桢后脚跟着进了正堂，见此，先将手里的水果篮放到茶几上。
“王叔，阿姨，初次过来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就买了些水果，一点心意。”
王土瑞在老伴的帮助下重新躺靠好，看到水果篮，两眼放光，裂嘴笑道。
“哎，你这来就来嘛，还买这些东西……”
顿了顿，对边上的老伴说，“还不快烧壶茶来，招待我这小贵客。”
大妈翻了个白眼，小声骂了句，“德性。”
转过脸来笑呵呵地对着素维桢，客气地让她先坐会儿，自己则起身要去厨房。
“等会儿。”王大爷伸手叫住大妈，指了指果篮，“我看这里面的葡萄不错，你顺便给洗两串。”
大妈撇撇嘴，刚跨出门槛的脚又缩回来，过去拎茶几上的果篮。
这一用力刚提起来一点，就被手里的分量坠得差点往前扑倒。
“哎呦，这篮子里装的什么呀，怪沉的。”大妈吓了一跳。
素维桢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解释道。
“哦，不好意思，这篮子底下压着一个西瓜两个哈密瓜，可能是有点儿沉，要不我帮您提到厨房？”
大妈傻了一下，她刚才可瞧见这姑娘拎东西进来的时候，那感觉很轻松啊。
最后，热茶泡上了，葡萄洗好了，还切了一个哈密瓜。
王土瑞跟个大爷一样美滋滋地躺着啃哈密瓜，不住赞道。
“嗯，甜，真甜，让你破费了。”
“哪里，前几天给您打电话，都没人接，我一直不知道您的情况。今天在大柳树市场上逛，正巧遇见您那位姓贾的朋友，他跟我说了您这事儿，我才知道。”
素维桢坐在一旁，端着大妈给泡的香茶，缓缓道。
“这不就想着过来看看。”
“嗨，对不住对不住，我那破手机摔跤那天就给磕坏了，我老伴说拿店里修，到现在也没拿回来。一会儿我催催她去，你瞧这不耽误事儿嘛！”
王大爷是盆骨骨裂，这伤情说重不重，但也麻烦。
不修养个把月就下不了地。
这几天没手机又不能乱动，可把他闷坏了，正巧素维桢上门看他，逮着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素维桢很耐心地听着，心里可惜，她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这位财神爷的身影了。
毕竟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恢复的慢。
哎，说到恢复。
素维桢忽然灵光一现，她的系统商城里不是有恢复药吗？
那药连自己的绝症都能轻松解决，王大爷这骨裂应该不是问题。
只不过恢复药的效果立竿见影，拿出来给别人使用，可能会引起麻烦。
按下心中突然升起的想法，素维桢喝了口茶水。
这大爷有品味，茶杯用的是变釉的建盏，茶水倒下去，杯子里的釉色会发生奇妙的变化，让人倍感新奇。
一边闲聊一边打量着正堂的客厅，这里用的家具都是有年份的老物件，桌椅供台是明末清初的款式。
神龛里供奉着武财神——关公的鎏金铜制造像。两边的烛台和香炉皆是铜制，炉中插着一只红香，紫烟缈缈升腾。
盛放贡品使用的是霁红釉大盘。
左右两边是做隔断用的博古架，上面摆放的器物，打眼一看好像都是真家伙。
回头再看老头躺着的床榻，是晚清的酸枝木圆脚罗汉床。
看着底蕴颇深的样子。
素维桢不由对王大爷的背景产生了好奇。
在老北京，住胡同里的人那是两个极端，要么是富贵人家，自己住一个院子，要么好几户人家住一个院子里，厕所厨房都是共用，那叫大杂院儿，住的都是穷人。
所以王大爷能住在这种独门独户的四合院里，祖上三代没点东西，素维桢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