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人转“陈大脚说媒”
二人转
陈大脚说媒
女 弯弯九曲盘山道,
男 小路直通陶家窑。
女 陶家窑有俩人儿出名挂了号,
男 两家的房山头紧挨着。
女 东院五婶人称陈大脚,
男 西院老汉外号掏耳勺。
女 陈大脚养鸡养兔生财有道,
男 掏耳勺省吃俭用家底儿也不薄。
女 陈大脚敢挣敢花大手大脚,
男 掏耳勺口挪肚攒小抓小挠。
女 这一年瑞雪飘飘新春到,
男 好年月庄户人家也颠上了大马勺。
女 陈大脚三十下晚儿我做了十个菜,有一盆榛蘑小鸡儿摆在正当腰。
男 掏耳勺一铆劲儿我做了两个菜,粉条子熬猪肉、猪肉熬粉条。
女 (白)那是俩菜吗
男 (白)我搁一块熬的。
女 初一我浇汁鲤鱼两头出稍,
男 初一我切点酸菜猪肉熬粉条。
女 初二我红焖肘子外带俩熘炒,
男 初二我切点白菜猪肉熬粉条。
女 初三我六个菜,海味不老少.
男 初三我切点儿土豆猪肉熬粉条:
女 初四我四凉四热菜成套,
男 初四我换上萝卜猪肉熬粉条。
(白)我跟粉条子干上啦。
女 我们家顶数初五伙食好,
四个小碟儿放好佐料,三鲜火锅摆在当腰,细嫩的羊肉片儿我切了一个飞薄。
男 初五这天我也把劲儿铆,
我酸菜、白菜、土豆、萝卜搁到一块儿猪肉熬粉条,
女 (白)去你的吧,有那么熬的吗
男 那是头两天剩的菜,
我搁到一块儿回回勺。
女 过了初五年快了,
男 东西两院儿各想各的招。
掏耳勺叫过儿子陶金宝,
(白)金宝哇!
女 (白)哎。
男 上场院你再拣点高粮挠。
没事儿你老捧张科技报,
那玩艺儿不顶吃穿不顶烧。
别看这一把刷帚才值块八角,
燕子垒窝架不住咱口口叼。
女 攒多少在咱家也是一堆废纸票,
搁着不用就怕捂长毛。
你看那院陈大脚,
吃喝穿戴哪样不比咱家高。
过年人家又是熘来又是炒,
咱家就逮着那个猪肉熬粉条。
看人家吃完水饺吃锅烙,
吃完油饼吃火烧。
咱们家吃了两回白面饺,
剩下是上顿下顿,一天三顿一色儿馏豆包。
男 掏耳勺一听这话气得火直冒,
你小子纯粹是没饿着。
馏豆包要能天天管够造,
这辈子就算福分高。
这些年你爹我汗珠子掉多少,
一角一分、一分一角,口挪肚攒,没少勒裤腰。
女 论挣钱咱更不如陈大脚,
人家养鸡养鸭又养兔猫。
男 家称万贯带毛的算不了,
挣多少也不够她开销。
带血筋儿的生羊肉楞往嘴里造,
还有滋有味一劲儿嚼,硬说挺
嫩绰。
(白)我炖俩钟头还咬不动呢,
她搁开水一涮就吃,那不糟践
人呢吗!
女 吃东西讲营养身体倒是好,
男 (白)别听那个,
我粗茶淡饭也闹个疙瘩膘。
女 爷两个越说越拧越唠越岔道,
男 陶金宝赌气往出蹽。
一出门儿碰上东院陈大脚,
女 我身穿花袄罩,围脖是拉毛,
四十多岁一点不显老,
这两年我总拍那去斑减皱、美容护肤的高级雪花膏。
男 (白)五婶。
女 (白)金宝哇。
电视里又给五婶送来个新情报,
目前这市场上獭兔价格高。
这回咱能不能合起伙来搞,
本钱大咱们两家对半掏。
就看你敢不敢抱这个金元宝,
弄好了当年本利一起往回叨。
男 为这事我的嘴皮儿磨出了泡,
这些钱我爹他说啥不肯掏。
让他出几千块这事可不小,
除非那家雀迈步、小猫拉套、老牛打滚、蛤蟆长毛、巴拉狗的脑袋上长出小犄角。
女 别看那牛不打滚,小猫不拉套,
铁公鸡他也拔过毛。
那一年我给你爹介绍你大嫂,
三千元财礼他硬往我手交。
男 陶金宝一拍大腿连说好,
这回要养兔我有招。(耳语)
女 大脚我一听憋不住笑,
你小子真作妖,也不怕你爹他那笤帚疙瘩削。
这一日早饭吃过太阳窗前照,
男 陈大脚来找掏耳勺。
女 (白)掏耳勺!
今天算你运气好,
斗大的雨点你摊着。
我有个外甥女模样长得俏,
要在咱这儿疙瘩把对象挑。
想来想去我想起小金宝——
男 (白)我们家能行吗?
女 (白)行!说起你们这个家呀,
人口轻、底儿不薄、又会过、又节约(yao),摊上你这个老公公,日子肯定憋不着。
男 他五婶你这心眼可真好,
这几年为金宝心儿可没少操。
头一回介绍对象腿就没少跑,
女 亲没说成我鞋底儿白磨薄。
也是你的名声不太好,
姑娘家听了你的大号面都不敢朝。
这回咱对外把密保,
生米不熟咱不捞。
男 (白)好。
第二天大脚金宝相亲上了道,
男 从后边又追来我掏耳勺。
(白)金宝哇,
兜里那一百块钱你揣好没揣好
女 (白)揣好啦。
男 我说的那些话你记牢没记牢
女 (白)记牢啦。
男 (白)我再说一一遍。
对媒人咱也不用大手大脚,
下饭馆儿进小吃别往楼上蹽。
买菜你别太次的也别尽挑好,
女 (白)那买啥呀
男 要不你干脆就买猪肉熬粉条,
那玩艺又上讲究,又好瞧,粉条子“涕啦吐噜”还挺经抓挠。
女 (自)我记住啦!
第二天日近黄昏太阳还没落,
男 喜鹊归巢喳喳跳树梢。
女 山路上走来金宝和大脚,
男 两个人说说笑笑兴致高。
女 一百只成龄獭兔货订好,
男 盼只盼爹爹他能把钱交。
女 两个人自家门前停住脚,
男 院子里迎出来掏耳勺。
女 大脚我急忙把喜报,
这回活该你捡着。
她老姨我亲自出马这事儿准没冒,
人家俩人一见面儿那话象水出槽。
男 (白)成啦
女 (白)成啦。
两万元财礼人家没多要,
衣服被褥姑娘那头包。
别看人丫头没来可礼物到,
这是四斤苹果三斤桃,
两瓶好酒是庐州老窑,
外带一只熏兔猫,你好就它喝辣烧。
男 看起来这丫头心眼儿挺好,
差只差姑娘面我还没见着。
女 你没看着有啥大不了,
明天我拿张相片给你瞧一瞧。
说完话走了媒婆陈大脚,
乐颠颠进屋来我掏耳勺。
女 小金宝起开一瓶庐州老窖,
男 只吓得掏耳勺又摆手、又跺脚,哎哟一声说不好,这瓶塞一起味就跑,送不出、退不了,几十块钱又他妈的打水漂。
女 (白)那你就喝它呗。
男 (白)喝啥呀?
一瓶酒那得几张老头票,
要买那“地瓜蒙”能灌半水筲。
女 (白)那咋整啊
男 也只好借花献佛招待“月下老”,
省着咱下回还得掏腰包。
(白)去上那院把你五婶儿找来!
女 (白)哎!
小金宝答应一声往外跑,
男 我切点猪肉还得熬粉条。
女 这时候金宝请来我陈呀么陈大脚,
男 掏耳勺小盘小碟就往那个桌上搁(gao)。
女 两个人端起了小酒泡,
酒过三巡我又把相片掏。
你看这姑娘长得俏不俏
眼睛大不大、鼻梁高不高
樱桃口儿小不小
小身板苗条不苗条
这样的俊姑娘你上哪去找,
两万块钱价码高不高
男 (白)不高,不高!
我看这姑娘长得实在好,
女 (白)别看啦。
财礼不交这事儿不算牢。
男 (白)我交,我交。我交还不中吗嘛。
女 转眼间桃李花开春光无限好,
男 一百只成龄獭兔运到陶家窑。
女 陈大脚冲着老陶把大哥叫,
有件事我得求你掏耳勺,
我们那院地方小,
这兔子得往你这儿搁,(gao)
小金宝割草、喂兔工钱少不了。
男 钱多钱少大哥我没挑。
(白)给钱就行!
女 转眼间花开花落桃李枝头罩,
男 大兔揣崽儿又下小兔猫。
女 一年时间一晃就了,
男 种兔成群开始往外销。
女 金宝的养兔技术登了科技报,
男 可就是他的那个婚事还是老悬着。
女 一年多那个姑娘连面儿也没照,
男 听说她今天要到陶家窑。
掏耳勺一听乐得不得了,,
屋里屋外紧拾掇。
女 这时候门外走来陈大脚,
未从说话我脸绷着。
小金宝的婚事这回又拉倒,
这是退回的财礼不差半分毫。
男 (白)你说啥?黄了?
财礼退回也不能算拉到,
话不说明我不饶。
要不是两家亲戚咋好咋好,
你养兔凭啥往我这院搁。
小金宝为你养兔贪黑又起早,
我也是里外跟着把心操,
你好钱挣了八万六千吊,
给金宝的工钱九牛拔一毛。
如今这结婚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这些个损失你得包。
女 陈大脚一听抿嘴笑,
你让我包来我就包。
这院的兔子全归你。
还有个存折在小金宝的腰!
男 一句话说得我这心里划问号,
女 莫非你说媒是假招
男 假不假那丫头你们也不能要,
如今人家孩子挺老高。
女 (白)那照片上……
男 照片上的姑娘是我陈大脚,
女 年轻时那模样长得也不孬。
男 (白)原来是你!
女 这事儿你不用气来不用恼,
小伙子有能耐啥样的找不着。
今天我正式登门把媒保,
相亲的姑娘就到陶家窑。
男 (白)这回是真的
女 (白)错不了。
男 这时候门外走来陶金宝,
女 后边那个姑娘长得挺苗条。
男 两个人进屋齐把爹爹叫,
女 (白)哎!
男 当时乐坏了掏耳勺。
没花钱这媳妇往家跑,
还剩下一群好兔猫,
这样的好事你上哪找,
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我走到墙犄角,
女 又把钥匙掏,
男 撕去墙上的纸,
女 露出个洼洼窑。
男 上边有钌铞,
女 钱匣子镶得牢。
男 我打开千层锁
女 伸手往里摸。
男 一伸手吓了我一大跳,
女 (白)咋的啦
男 (白)下崽子啦!
女 (自)你那钱也下崽子啦
男 (自)哪呀!
是耗子絮窝做了巢,嗑了我的百元票,我掏了一手耗子毛。
女 掏耳勺眼睛登得象灯泡,
男 我肝疼心热耳面直发烧。
颤微微叫过儿子陶金宝,
一串钥匙往他手里交。
大脚你两次说媒功劳不小,
今天我重摆酒宴你掌勺。
煎炒烹炸你放开量地造,
女 专给你来上一碗儿猪肉炖粉条。
男 (白)你别逗我啦。
女 这时候笑坏媒婆陈大脚,
男 喜坏老汉掏耳勺。
台 新农村要展新风貌,
新生活芝麻开花节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