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欺人太甚!
何有忧看着这一幕不解地冲身边的人打听,“诶?大婶儿,这是咋了?她怎么满脸的血啊?”
“哎呦,还是这纪氏药铺的伙计干的。那小丫鬟说她家小姐吃了从他们家抓的药后就身子不适,便想过来问清楚,可事儿都还问明白呢,那伙计便寻人将这小丫鬟给狠揍了一顿,口口声声说她们是来讹他们家铺子的,啧啧啧……也真是可怜啊。”
“还有这种事儿”何有忧诧异,“这家铺子这么横,洪福镇的镇长就不来管管?”
“管什么啊,”另一人小声道:“姑娘你不是咱们镇上的人吧?你可能不知,这家铺子就是镇长的亲戚开的,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嚣张呢!”
“简直欺人太甚!!”何有忧看着那伙计嚣张跋扈的模样,只觉得自己拳头快硬了。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小姐你别吓我啊,求求哪位好心人去替我家小姐请个大夫吧!”正说着,那头满脸是血的丫鬟突然厉声哭喊起来。
只见本是晕倒在地的女子,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动起来。
何有忧见状,顾不得其他匆忙上前。
“你……你是谁!”那丫鬟抱着自家小姐的身体,警惕地看着何有忧。
“放心,我是大夫,我替你家小姐瞧瞧。”说着便抓过了那女子的手腕,把脉起来。
陆望舒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可这时何有忧已给人把上脉搏了。
“你家小姐的药方,你可有带在身上?”何有忧给女子把脉后,冲那一脸是血的丫鬟问道。
丫鬟点头,匆匆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方子,“这个,这是我家妇人吃了几年的方子,可是……可是今日她喝了这家抓的药后,就……就说身体不适,本是想来问问是不是抓错药了,谁知……”
小丫鬟在旁边哆哆嗦嗦地说话时,何有忧已将那张药方细细看了一遍。
药方没问题,照理来说吃了这方子不会有这样的反应才对。
“药渣呢?可有带在身边?”
“有的!”丫鬟忙点头,将药渣递给了何有忧。
何有忧将其接过,打开取了一部分放在鼻下细细辨别。
辨别其中的药材后,何有忧的眉心紧紧拧起,她在四下扫了一眼。当看到一旁的陆望舒时,面色一喜,忙冲他道:“望舒,你去张叔铺子,将这几味药材熬成药汁送过来,要快!”
陆望舒见状,有些犹豫。
“这位姑娘等不了,你若不去,她怕是没救了。”
陆望舒扫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咬了咬牙,“那你自己小心,我去去就回。”
“等等!!你可是记清楚了我与你说的?”何有忧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直到陆望舒一字不差地复述完那几味药,何有忧这才放他离去。
“不知可否又好心人,让这位姑娘进铺子小憩一会儿?”何有忧在四下人群扫了一眼,大声道。
何有忧必须尽快给这位姑娘施针缓解病情,但这街市上人来人往的。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极为重要,如若她做的不好叫这姑娘留了话柄,回头人救活了,但却失了名声,这可比死还要难受。
这药材的铺子她是不指望了,也只能指望其他好心人了。
大家议论纷纷,很快有人抬手道:“就去我的铺子吧,就在旁边的布料-铺子。”
经几人的帮忙,那姑娘顺利被转移到了布料铺子的内堂。
何有忧取出了从张叔那儿买的银针。
“大夫……你……你要做什么?”那丫鬟盯着银针哆嗦着声音。
“我要给你家小姐施针,这是眼下唯一能救她的法子。”说着何有忧已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丫鬟在旁边,见她找准穴位,将银针稳稳扎入,心也跟着紧绷起来。
……
直到取下最后一枚银针,何有忧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我家小姐如何了?”
“脱险了,等汤药过来,喝了应当就无碍了。”何有忧长吁一口气,偏头见那丫鬟一脸的血,叹息一声,上前替她检查了伤口。
“还好,伤口不大,血也已经止住了,回头抹些药膏,应当不会留疤。”
“多谢大夫……”丫鬟本想再多说些什么,只外间传来了女掌柜的声音,只好作罢。
“妹子,你相公带着汤药回来了。”女掌柜的打了帘子进来,小声地冲何有忧道。
何有忧点头,“这就来。”
她对丫鬟嘱咐两句后,便先出去了。
外间,陆望舒正端着汤药,瞧见何有忧,“如何了?”
“没什么危险了。”说着,何有忧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汤药,“这是按着我给你的方子熬的吧?”
“嗯,是张叔亲手熬制的。”陆望舒点头。
何有忧接过汤药,用手扇了扇,在鼻子下轻轻一嗅,点头。
“你在这儿等我,等里头的姑娘无碍了,咱就回家。”
“好。”陆望舒点头。
何有忧与丫鬟一道将药给那姑娘喂下,又静等了片刻,见姑娘的脉搏渐渐趋于平稳,何有忧这才点头起身。
“大夫,不知可否请教,我家小姐究竟为何会如此?”丫鬟见何有忧要走,忙上前请教。
“正如你想得一样,是那药铺将药抓错了,所以才会导致你家小姐昏迷,且全身抽搐。”何有忧解释,见丫鬟神色着急,她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眼下小姐已无碍。若真想计较此事,可以拿着你家小姐的药方,以及汤药的残渣去县衙报官,在镇上闹事儿或是在那铺子寻说法,怕是不能了。”
“为何?这镇上难道没有镇长吗?我家小姐她可是……”丫鬟欲言又止,她偏头扫了一眼还未醒的小姐,“难道这小地方连王法都没有吗?”
“方才你在药铺前闹了那么久,将事儿闹得这样大,除了我你可见有人站出来替你们主仆二人说话?”
何有忧自认已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便不再多言。
“大夫,您等等,不知回头能到哪儿去找你?”丫鬟礼貌问:“奴婢出门匆忙身上没带银钱,且回头小姐醒后,定会询问奴婢来龙去脉,大夫告知住处也好上门道谢。”
何有忧思索半饷,而后才道:“诊金便不必了,如若真有要寻我,就去镇上的老张药铺,告诉他们找有有,自会有人告诉你我在哪儿。”
不过一副药的事儿,她回头把药钱给张叔就成,多结善缘总会有回报,这是这两日何有忧得来的经验。
“多谢大夫仗义相救,回头定会感激不尽。”
何有忧冲她微微一笑摇头,而后便打了帘子来到了外间。
“好了?”陆望舒依旧站在原地等着何有忧。
何有忧点头,“走吧,回家。”
—
回兴运村的路上,陆望舒并未询问何有忧有关那姑娘的事儿。
何有忧却憋得有些难受,“难道你就不责备我多管闲事儿吗?”
陆望舒被何有忧这一问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半响回神,摇头道:“今日的你比以往有人性多了。”
“是吗?”
陆望舒点头,“从前的你……”
“停……打住!”何有忧忙喝止,她可不想听那些糟心事儿,毕竟那根本就不是她的过去。
快要到兴运村时,要经过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就是昨日何有忧被刘寡妇淹水的河边了。
何有忧与陆望舒过了桥,远远地她便又从她人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儿?”
“昨儿望舒那恶媳妇儿在河边救活了望舒后,下午居然还去老孙家,救了老孙呢!”
“啊?这真的假的?我咋的不信呢?恶女难不成突然转性了?”
“自然是真的,这事儿是王慧自个儿往外说的,据他们邻里说,当时老孙的脸都已经青紫了,大家都以为老孙不行了,谁知那何有忧几番折腾竟是将老孙给救活了。”
“啧啧啧,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们亲眼见着了?”
就在几个妇人说得津津乐道时,有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你们可不要以为何有忧会转了性子!昨儿个我瞧见望舒自莽山上下来,那是满载而归啊,可何有忧听说望舒要把野味给老孙家送去时,何有忧居然把他拦了下来。你们可知我听到了什么?”
那妇人神秘兮兮地瞅着她们道。
几个妇人们聚头纷纷摇头不解。
“我亲耳听到何有忧说,要把那些野味自留,不让望舒将野味送去给老孙。大家都知晓,前阵子何有忧偷了老孙家一头羊,那羊被何有忧一个人霍霍了,老孙自己连口汤都没喝上,若非何有忧如此,老孙何至于落到没有银子看病的下场?望舒替何有忧赔罪将野味给老孙家不是天经地义么?我可从未见过那样厚颜无知之人。”
“咳咳咳……”何有忧站在那人身后,轻咳出声。
那妇人闻言,猛地转过身望去,看到是何有忧,见了鬼似的往后大退一步。
“在背后说人坏话前,是不是也要先看看主人公是不是在附近?”何有忧盯看着那说她坏话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