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物降一物（二）
而一旁的齐老太医简直开心坏了，胡子都翘的没有下来过。
&34;混小子，我看，以后你就和小丫头一起喝药吧！&34;
&34;……？！&34;
&34;小丫头，你以后可要帮老夫看好他！
他这混小子呀，喝药最不乖了！你要帮老夫好好督促！一碗不许他落，碗碗都要喝干净，不许吐！&34;
慕南烟点了点头。
“既是为了兄长好，南烟自当遵从。”
见二人喝完药，齐老太医便开始行针，本来还担心小丫头会娇气害怕或哭泣退缩，可施针全程小丫头不止一点不害怕，反而一瞬不瞬地盯着每一次下针，满眼好奇，眼里甚至跳跃着熠熠的光。施针才完，更迫不及待地开口请教：
&34;齐老，您刚刚用的不会是传说中的鬼门十三针吧？&34;
齐老太医双眼微眯，眼底划过一抹惊异。
&34;哟，小丫头，你小小年纪竟知道鬼门十三针？&34;
&34;嗯，平时闲来无事翻翻药典医书，看到古籍有记载。针法十分奇妙，可有解奇毒、通筋骨、活脉络的奇效，集大成者更能活死人，肉白骨！&34;
齐老太医一脸骄傲。
&34;唔，活死人，肉白骨稍稍夸大了些，不过嘛救死扶伤，断骨重生的话，还是有把握的！&34;
&34;真的？！齐老，您老该不会就是传说中京城鬼门十三针的那位鬼门医圣吧？&34;
一番仰慕赞叹下，齐老脸上的笑几乎是藏不住。
&34;咳咳，小丫头，还听过老夫的名号？&34;
慕南烟双眼一亮，泛出熠熠莹光。
&34;南烟仰慕已久，如今能见到传说中的鬼门医圣，实在三生有幸。&34;
&34;小丫头嘴这样甜，是不是想老夫给你指点一二啊？&34;
慕南烟连忙起身行礼。
&34;齐老若是肯垂青眼，便是南烟之幸。&34;
&34;小丫头鬼机灵！可人疼！好，老夫就破例指点指点你。&34;
慕南烟喜不自胜，唇角一勾，笑意瞬间泛开。一汪纯澈的杏眸弯弯的，似新月皎皎，明艳动人。眸子里含烟泛水，淬着细细碎碎的光，潋滟的耀眼。
一时间，明景玉呼吸微窒，眸色渐深。
齐老太医更是酒逢知己，曲遇知音，完全不吝赐教。一老一小就这么在桌前，旁若无人地现场教学起来。
这一下，棠梨院可热闹了起来，一个教的慷慨激昂，滔滔不绝。一个学的专心致志，沉浸其中。两人倒是配合的极好。
至于明景玉则不动声色地坐慕南烟在身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小不点。
这小不点，倒是嘴甜会哄人的很！三句两句就哄的老头子头脑发昏，欢天喜地不吝赐教……只不过，突然要学这个，小不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明景玉全程没有打扰，只是陪在一旁时不时地给她添茶续水。倒是可怜了齐老太医说的口干舌燥，却只能一脸吃味地睨着明景玉。
&34;混小子，老夫从小可是白疼你了！都不知道给老夫也顺手倒一杯茶？&34;
明景玉眉眼微挑。
&34;我看您老中气十足，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哪里像是口干舌燥的样子……？
倒是小不点身子弱的很，又要专心学习，我自然要多照拂些。&34;
&34;……&34;
被怼的无语，齐老太医只能哼哼两声，以示不满。
好在是慕南烟及时斟了一杯茶，恭敬地递了过去。
&34;齐老，您受累了，喝一口顺顺嗓子。&34;
一瞬间，齐老太医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端起茶杯，满心欢喜。喝了一口，只觉得茶香四溢，回甘甜的很。
&34;嗯嗯，还是小丫头最有心！&34;
要知道慕南烟本就聪慧过人，过目不忘。对医术更是极有天赋，几乎一学就会，一点就通，这么好的苗子，完全是意外惊喜，齐老简直笑到合不拢嘴，更是打心眼儿里欢喜。原本只想指点一二，一不小心就教到忘乎所以，完全是倾囊相授，不遗余力……
最后还是明景玉看不下去，生生打断了二人。
&34;老头子，该用午膳了，小不点身子弱，不能饿坏了！&34;
一旁伺候的芸娘也随声应和。
&34;公子、姑娘，饭菜都已备好，可以去偏厅用膳了。&34;
齐老这才意识到腹中饥肠辘辘。
&34;居然都这个时辰了？！&34;
慕南烟乖巧地点头。
&34;承蒙齐老费心教授，实在辛苦，不如一起用个便饭吧？&34;
&34;好好！的确是饿了！&34;
此刻，齐老完全忽略了明景玉，满脸堆着笑。看慕南烟的眼神，简直就跟看自家嫡亲孙女似的，满脸和颜悦色。
饭桌上
&34;小丫头，多吃点！&34;
齐老亲自夹了个鸡腿过去。
&34;吃肉有精神！&34;
盛情难却，慕南烟也拿起公筷，将另一个鸡腿夹到齐老碗中。
&34;多谢齐老。您也多吃些。&34;
&34;好好，还是小丫头有孝心！&34;
齐老笑的合不拢嘴，更一脸得意地看了一眼旁边默不吭声地明景玉，故意夹起鸡腿，凑近闻了闻。
&34;唔，可真香啊！小丫头夹的，就是香！&34;
说完嗷呜就是一大口，吃的要多香有多香。
而一旁明景玉的脸色却悄然暗了几分。
这老头子，吃个鸡腿都要瞎显摆！谁还没个鸡腿……？！呵，还真没了！
桌上今日只炖了一只鸡，总共也就两条腿！一只在小不点碗里，一只在老头子嘴里……
老头子居然和小不点吃一样的鸡腿，而自己却没有……想到此，明景玉莫名有点不高兴了。
慕南烟也察觉到不妥，将碗里的鸡腿默默夹到了明景玉碗里。
&34;兄长，还是你吃吧！&34;
明景玉还来不及高兴，倒是被齐老先阻止，又将鸡腿重新放回了慕南烟碗里。
&34;小丫头，这可是老夫夹给你的，你自己吃！不用管他！&34;
&34;……&34;
明景玉眉眼一掀，眼底满是不悦。
慕南烟默了默，将鸡腿上的肉细细剔了下来，跟着夹了一大块肉送到明景玉碗里。
&34;太多了，我也吃不完。不如我和兄长一人一半！&34;
&34;好。&34;
明景玉嘴角微不可知地弯了弯，将夹过来的鸡肉送入口中。
唔，小不点夹的，似乎吃起来格外香，而且，还是和小不点一人一半分食，更香了！
就这样，慕南烟化身端水大师，但凡给齐老夹菜，自然少不了明景玉的份。一顿饭下来，齐老因为开心，放开了吃，倒是吃撑了。明景玉也因为被端水，碗中被夹了不少菜，竟破天荒地吃了个八九分饱……
只是可怜了慕南烟自己，才吃了一点点，尽顾着给二人夹菜了……
&34;小不点，别管老头子了，你看他都吃撑了。你自己却没怎么吃——&34;
&34;兄长，我够了。&34;
&34;哪里够？小鸟胃一个，才吃了几口，还没早膳吃的多。&34;
&34;……&34;
明景玉一抬手，芸娘便将一份特制的小盅端到了慕南烟面前。
&34;这是虫草牛乳炖燕窝，补气调身，专门给你炖的，不许不吃完。&34;
慕南烟眼底微漾，眼眶莫名有些酸涩。
&34;兄长费心了。&34;
看着小不点一不小心眼眶微红，眼底还泛着些许晶莹的小模样，明景玉心中蓦地一揪，抬手轻轻抚了抚慕南烟的头。
&34;小不点，这是怎么了？吃的好好的怎么眼眶红了？&34;
慕南烟敛了敛失序的情绪，
&34;没事，可能是热气熏了眼睛。&34;
跟着眉眼一弯，漾起甜甜的笑。明华清艳，如初春的第一抹暖阳，娇艳动人。
明景玉呼吸一窒，心跳又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