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人凶手

    说到此，慕南烟幽幽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取下斗篷，往人前走了一小步，站在了灯火光明之处。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一时间，众人目光一怔。

    堂堂相府嫡女，竟穿的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粗纱绵布的素裙，裙身没有半点装饰，仅仅用软布系紧腰身。无论做工衣料，连普通的女使婆子都不如，裙角还有明显破损、污迹……

    反观庶女慕吟霜，通身的彩衣云锦软缎轻纱，就连刺绣用的都是金丝银线，格外耀眼。一双玉鞋织金镂花，镶嵌着硕大的珍珠、宝石，极尽奢华。

    这一嫡一庶，一简一奢，对比实在太过鲜明，众人更是暗自腹诽。

    慕南烟目光一扫，嘴角笑意冷的令人发寒。

    “妹妹光这一双织金镂花的玉鞋，怕就不下百金了吧？就更别说金丝银线的云衫锦裙，奢华耀眼的朱翠钗环……”

    慕吟霜喉咙一哽，死死攥住袖口，咬着唇依旧是一脸无辜。

    “姐姐误会了。我，我只是为了在外不给父亲丢脸罢了……今日更是府里有贵客登门，才打扮的稍稍隆重些，不至于失了咱们相府的礼数。”

    慕南烟嗤之以鼻。

    “这样嘛？那我这一身连女使婆子都不如的衣裳鞋子，妹妹又想好说辞狡辩了吗？怕是菩萨真人听到妹妹这些是非颠倒的诳语妄言，才真的要心寒落泪！

    我竟不知，萧姨娘是这样独宠我一人的！这份独宠，换作一般人还真真是受不住……”

    被慕南烟怼的无话辩驳，慕吟霜只剩下装哭博同情。

    “姐姐误会了！但凡姐姐喜欢，妹妹的什么都可以拿走。”

    而此刻，萧姨娘心里更是恨不得将慕南烟生吞活剥了，却只能装出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

    “霜儿，别说了。都是为娘的错，是娘身份低微，连累了你。”

    “不怪母亲，本就是女儿的错。女儿原本就是庶出，嫡庶贵贱有别，是不配用这些金贵之物，更不该抢了姐姐嫡女的风头。”

    母女俩一唱一和，那可怜模样，柔弱不能自理，试图混淆视听。萧姨娘更是悄然暗示了下自家女儿，慕吟霜瞬间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慕南烟眉眼一挑。

    “三姑娘，如今还有贵客在场，你这动辄哭天抹泪、怨怼嫡庶的做派，又是大家风范吗？是相府该有的礼数规矩吗？平日父亲对你的那些教诲都去哪里了？！”

    转瞬间，便将萧姨娘先前斥责的话，一股脑儿统统还了回去。

    “当然，说到底也不怪妹妹。就连萧姨娘都尊卑不分，嫡庶不敬……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她女儿，自然是上行下效，青出于蓝。”

    慕南烟语气十分平淡，但字字戳心，瞬间二人就止了哭，恨不能一口银牙咬碎。好在下一刻，便见着管事领着一个小女使匆匆赶到。

    萧姨娘眼前一亮，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管事冲着萧姨娘暗暗点了点头，便将小女使一把推进了人群。

    只见小女使身子往前一扑，直接哭着跪倒在正堂，头磕的咚咚响。

    “冤枉啊！奴婢娘亲死的冤枉！还望夫人大人伸冤做主！”

    “是哪里跑来的不懂事的丫头在这喊冤？当心冲撞了贵客，还不退下？”

    萧姨娘明知故问。

    “奴婢小莲，是二姑娘院里的小女使，奴婢干娘房妈妈惨死在二姑娘院中，还被推进水塘毁尸灭迹。

    求夫人做主，惩治凶手，还我娘一个公道！”

    萧姨娘故作震惊。

    “凶手？！什么凶手！”

    小女使哭的涕泪横流，连连叩首。

    “杀害我娘的凶手，就在这正堂上！”

    萧姨娘故意厉声斥责。

    “不许胡说，这满堂都是贵客至亲，哪来的凶手？不得冲撞了贵人！快快住口！”

    “奴婢句句实言，凶手就是，就是二姑娘！”

    小女使抬手，指尖死死指向慕南烟。

    “就是二姑娘杀了我娘！她是杀人凶手！”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