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的疼，他的绝望
皇帝选妃是大事，江湛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在选妃事件逐步走上正轨时，江湛终于意识到，叶离的生辰要到了。
随着生辰越来越近，江湛是越来越焦虑。
他不知道该送叶离什么东西，叶离什么都不缺。
莫允看不下去了，他给江湛出谋划策，“主子，不如你也给叶公子一个婚礼，你们不是有个小木屋吗？”
“是啊，本王怎么忘了。”江湛眼前一亮，他们马上就要出发去楚城了，在这之前正好可以向阿离求婚，以后他就再也不能离开自己了。
说干就干，江湛的行动力自然不是说说而已，他立马就往小木屋赶过去。
叶离看到风风火火跑出去的江湛，一眼都没看他，这让叶离有些蒙圈，抬起的手也僵在半空。
江湛怀着满心欢喜的心情赶到小木屋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一片废墟。
他愣在了原地，怒由心生，他的第一反应是，谁烧了他的房子，是谁竟敢烧了他和叶离的房子，那不单单是一个房子，还承载着他们之间的回忆。
可转念一想，这里只有他和叶离知道，如果是不小心误入的人，也不会纵火，那么有这个动机且会这么做的，只有叶离。
可是为什么，叶离为什么要烧了这个房子。
是在他失忆的时候吗？
他一直没敢问叶离为了退出组织受了什么罪。
叶离是怀着多么绝望的心情才烧了这座木屋，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他，是不是还没有释怀。
江湛痛苦的发现，他不能再逃避了，他迫切的想知道叶离为他做了什么，迫切的想了解叶离当时的心情。
…
“阿琛，最近又进来一批新人，还是你去带吗？”
谢濯有些不满的看着傅琛。
傅琛一愣，他没想到谢濯会问，“是准备这么安排的。”
嘭的一声，谢濯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你每天忙里忙外，接任务带新人，搞得我好像是个废人一样。”
“阿濯…你…生气了？”傅琛试探的问，“是觉得我抢了你的任务吗？”
谢濯咬牙道：“谁在乎这个了。”
“那你这是……”
傅琛露出了一个非常茫然的表情。
“你已经好多天没陪我了。”谢濯一脸的不自然。
“原来是阿濯想我了。”傅琛笑看着脸红的谢濯，俯身在他嘴角印下一个吻。
“新人我不带了，我留下好好陪你。”傅琛把“陪你”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谢濯虽有些脸红，但他还是环上了傅琛的脖子。
两人的唇刚贴在一起，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江湛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他面无表情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想问谢濯点事情。”
被中途打断的两人脸色也有些不好，谢濯也同样冷着脸，叶离不在的情况下，他通常不会给江湛好脸色，毕竟叶离是为了他才会…
“问什么？”
江湛不在乎谢濯的口气，“你们组织退出的时候，是个什么流程？”
谢濯冷笑一声，“你是想问少主当时都受了什么罪吧。”
“…是。”江湛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当时的一切。”
“你为什么不去问少主。”
江湛垂下眼眸，“他不会告诉我的。”
“也是。”谢濯嘲讽一笑，低声自语，“他伤重难行时还想着换身黑衣服，怕你看到担心，怎么可能告诉你。”
他的声音不大，但江湛还是听到了，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想说话，但嗓子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无法开口。
“他…”江湛试着开了三次口，最后才有了声音，哑然道：“当时…很痛苦吧……”
谢濯看着脸色惨白的江湛，心里却也没多少痛快的感觉，只是叹了口气以旁观者的态度将当时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最后又道：“刑罚肯定是痛苦的，没有人会在挨打受伤的时候还保持着享受的心理，但我认为，少主当时是开心的，起码在他返回那间小木屋的时候，他是憧憬的。”
江湛的指甲嵌入掌心，鲜红的血迹从指缝中渗出，他却毫无察觉般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肢体语言。
周身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包裹着。
他纹丝不动，久到谢濯都想去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江湛终于开口了。
“能不能，带我去那个密室。”江湛的声音沙哑，说出这句话仿佛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这算什么？”谢濯不屑的看着江湛，“少主是自愿的，不用你这般自怨自艾，你就算看到了，又能做什么？你能替他疼吗？你能想象到他知道你下令剿灭铩羽阁时的悲痛吗？你知道他亲眼目睹师父死亡时的绝望吗？”
谢濯心里也很难受，他作为一个外人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都这么难受，别说当时的叶离了，“即便现在知道你是无辜的，错不在你，可当时呢，当时他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如此，他嘴上说着要杀你，可实际上还一次次的救你。”
“在祭坛我就看出来了，他对你永远下不了手，哪怕他说再多的狠话。”
江湛猩红的眼眸突然看向谢濯，声音都有些颤抖，“祭坛？你说祭坛？他…是他救的我？”
“呵。”谢濯冷冷发笑，“你以为呢？前脚我们还在躲避你们的追杀，后脚就跑去救你。”
“我不知道…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江湛的身子开始颤抖，因为从祭坛回去后，他还记得叶离悲痛欲绝的神情，那个冷冷的说着他们是仇人却一次次救他的人。
谢濯看着这样的江湛，有些不知所措，他撇开目光，“我也不求你可以感同身受，至少你好好对少主，他真的挺苦的，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在泥泞里长跪不起，一边是师父，一边是爱人，他真的很难抉择。”
江湛低咳了两声，手掌握拳抵在唇边，傅琛眼尖的发现了江湛嘴角的一抹红色。
但那人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只听他说，“你们的那套流程，给我来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