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阿暖的醋意
柳文文看着宋清允这呆愣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宋清允一直盯着她看，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脸颊。
“清，清允，你，你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宋清允眼眸微垂，睫毛轻颤两下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微微有些干涩，整个人的情绪与刚刚完全不同。
“不是，是你头上这桃木簪，让我，让我想起了我娘亲……
你头上的桃木簪，和我记忆中，我娘亲发间带着的那个桃木簪一模一样，连那白玉坠子都如出一辙，让我有些晃神。
不过我娘亲在我很小时候就去世了，她的脸在我的记忆里已经都有些模糊了。
就是这桃木簪子记得格外清楚，今天猛然间看到你带着，一下子就有些愣神，让你见笑了……”
柳文文瞪大眼睛，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看着手中的两个红色的发圈。
犹豫几秒后，把那桃木簪子从发间摘了下来，递到宋清允手中。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这个送给你吧，就当是回礼了。”
这桃木簪子，是她还没进府之时，在一处偏僻的废弃角落中偶然捡到的。
她捡到的时候，那桃木簪半根被压在石头下方，露出的那半截桃木也全是污泥。
可当她把那污泥清理干净后，那桃木簪竟然如同崭新的一般，一点都没有损坏的痕迹。
那时候她还很小，头发也不多，不适合戴这簪子，就被她偷偷藏了起来。
直到最近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发现这簪子还好好的，就戴上了。
宋清允低头凝视着手心的那根桃木簪，白玉吊坠正躺在她手心，也许是想要的东西到手了，一股难言的感觉席卷她的全身。
像是命中注定般，宋清允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无法挪开视线，如今在自己手中更是不想放手。
可几秒过后，宋清允却是轻笑一声，微微抬手，拿着半截桃木簪，稳稳的插入了柳文文发间。
“给我做什么？这是你喜爱之物，我怎么可能夺人所好！
况且反正以后我们都会一同吃饭，你每天带着，我也能每天看到，这样就很好了。
不过你这簪子这么漂亮，怕是看不上我那两个发夹了吧？”
她要的，是柳文文心甘情愿的，主动的，将这桃木簪递到她手中。
而不是出于礼貌的，为了和她交好的，不情不愿的赠与她。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是她宋清允的道。
“怎么会！你送给我的，我肯定会好好收起来的！”
柳文文感受着发间那白玉坠子的摇晃，心里对宋清允的喜欢更多了几分。
她对自己可真好！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一次又一次的交往中，宋清允和柳文文的关系越来越融洽，稳稳的朝着宋清允想象中的走着。
可能柳文文自己都没发现，对她的话早就潜移默化的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今日有些闷，夜色渐渐浓郁，天空仿佛被涂抹上了一层浓墨，星星泛着微弱的光，隐没在云层中。
屋内燃着两盏煤油灯，把狭小的室内照的灯火通明，宋清允坐在书案前，拿着笔墨临摹着书上内容。
阿暖也乖巧的坐在一旁，学着她的样子，有些笨拙的拿着笔墨涂涂写写。
宋清允抄的是医书，这医书自然不是她的，是她从苏安褀的书房中找出来的。
如今苏安褀自顾不暇，她这作为苏安褀的贴身丫鬟，自然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以前苏安褀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才女的名头，书房里基本上各式各样的书籍都有，这倒是便宜了宋清允。
前阵子她去挑选了些书，开始学习起来，说来也奇怪，在这等级制度严苛，且又重男轻女的地方。
像她这样的丫鬟，该是大字不识的，太原先也以为她会学习的很费力，可当她翻开书本时，莫名的，这些字她竟基本都认识。
什么都会是虚无的，但只有知识和本事，学到了就是你自己的，谁也偷不走。
宋清允也想不清楚是为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坏事，也就没考虑那么多，边教阿暖，边自学。
只是，今天的阿暖，似乎格外不安。
宋清允端坐在桌前，看着阿暖不知道第几次欲言又止，如坐针毡的样子，临摹着书上的字，有些漫不经心道。
“有什么话就直说，扭扭捏捏做什么？”
“我，我，阿允，你，你和柳文文……”
阿暖原本鼓足勇气想说的话，被宋清允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戳的稀碎，低垂着头，许久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和柳文文，为何靠的这么近？”
许是觉得阿暖说话实在太过费劲，宋清允直截了当的把阿暖的意思说了出来。
阿暖的脑子里，除了她还能有什么？
宋清允忍不住轻笑出声，是难得的，是发自内心的轻笑。
许是阿暖和她最为亲近，又许是这张名为阿暖的纯白纸上，是她率先染上的黑墨。
她现在像是有些体会到了以前书中看到的，古代帝王三妻四妾，万花丛中过，却人间清醒，片叶不沾身的感觉了。
“是……”
阿暖眼神闪烁着，不知为何宋清允会笑，抓着毛笔的手指，刮出了一层木屑，低低的应了声。
明明从前阿允最是讨厌吴金华她们，如今却和以前是吴金华挚友的柳文文，走的那么近。
她想不通，她也不愿意想，为什么，为什么阿暖会对她这么好……
比对她还好……
温柔、耐心……
“因为她对我有价值，我有所图。”
宋清允想着那白玉坠子，歪头看着阿暖的眼神中，都带这些志在必得的光芒。
本不欲再多说什么，看着阿暖带着些迷茫的眼神，宋清允最后还是加了一句。
“可阿暖你要知道，在你面前的，是我宋清允最为真实的一面，所以，你已经是成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