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赵家灭门。
哦,对了。
白观潮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住那名影卫再次吩咐道
“一晦一暗。”
“明白。”
这名黑影也点了点头,身形微微一转。
于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按照白观潮的要求,极速的向元宝镇赶去。
元宝镇赵家。
元宝镇作为整个荒城县最为富有的城镇,及占地面积仅次于黄城县的一半。
各类的酒楼,赌馆,妓院,茶楼应有尽有。
自然而然的。
赵家作为元宝镇的首户,所具有的财富自然是可享其中。
别的不说,元宝镇保证一半以上的武馆都是对方所资助才建立而成的。
由此可见,其财力一般。
他来到内院四公子的府邸中。
敲了敲门,小声说道:
“四公子,事情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动手。”
“好,今天晚上就动手,你先去准备准备,我稍后就到。”
灯光照映着人影。
透过窗户。
依稀可以看见一道人影双手捧着书籍,略显激动的面容。
阿福不疑有他,转身离去。
公子可是个明事理的人,平日里书读的就是比他这人多。
未来肯定是要当大官哩。
既然能够想到那种计谋,这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估计以后这个家就是四公子做主了,看来他以后也得好好谋划谋划。
“我记得老刘头家就有个闺女,挺不错的,要不要改天献给四公子。”
他双手背在身后,哼着小调,今夏愉快地将这件事情决定。
叼了个狗尾巴草。
刚要靠在柱子上,等待四公子到来。
森寒无骨的凉感从他的心脏处透底而来,缓慢的移动到心脏之处。
他的身体怎么在凉呀?下雪了吗?
他很疑惑。
这不是秋天吗?这么快就下雪了。
却在他微微低头一看。
“哦,原来是我流血了。”
临死之前。
他的尸体瞬间倒地,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血液如蜿蜒小蛇一般。
在四方流淌。
蒙面影卫抬刀,将这人的头颅一劈。
提脚将其尸体穿成碎片。
转头他看了看四公子的府邸,收回目光。
双手握紧雪银的刀刃。
冲杀入整座内院之中。
身形动作极快。
这些影卫自小便经过特殊训练,经过各种的打捞以及资源的培养。
硬生生将后天的骨络打包成极为适合各项轻功的体质。
每一个影卫所修炼的轻功都是圆满以上的层次。
返璞归真更是如此。
不过当下,他的轻功确实有些白用了。
在这阴暗的黑天之下,谁能看清楚他的面容?
银白皎洁的月光照映在阴暗的大地之上,照应着晦暗不明的空间。
时不时有几朵绚烂的梅花绽放开来,流露着丝丝的枝叶。
一群群的树木哗啦啦的倒地。
喷射出嫣红色的鲜血,如同朵朵莲花一般绽放开来。
临走到赵员外的府邸时,他却是微微愣住。
那位赵四公子的计划他是知道的,但却没有想到下手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他这个主动来杀人的都还没有动作,对方的亲爹就连着对方没了性命。
这倒是成了他作为影卫,遇到过的最奇葩事件
不过。
影卫抬起的双刀继续握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杂草尚能够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存活,何况是人。
今天放走一个,就是来日的祸根。
如今已是夜半三更。
整座赵家大院的所有人都睡得很安详。
灯火摇曳,油泼落地,焰影渐起,百年大宅,毁于一旦。
火光如同饥饿已久地巨兽一般,嗡嗡嗡的吞噬着整座大宅所有人的生命。
当然,该留的证据却还是要有的。
不过。
似乎那位四公子主动做的事情,还反倒减少了他所要做的工作量。
县衙内。
白观潮悠悠然然地练习着书法。
而在他的脚边捏着几团,捏着几个碎银的纸团。
毕竟是毛笔字,他作为现代人不太熟练。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嘛。
总归也是需要练习才能够生巧。
人要贵在有毅力。
这个时代通用的就是繁体字,所以他就自然也要学习繁体字。
就如同这个时代的规则残酷,那他形式作风,自然也就是残酷。
想要顺应规则,才能够改变规则。
所以他就派人,灭了赵府的门。
很残忍。
前世今生。
明面上,台面上这种事情都是惊世骇俗
都是罪不容诛的恶行。
毛笔一顿,抬起手将这团纸张揉成一片。
随手丢在脚下。
与其他失败品放在一起。
这件事情确实很残酷,残酷到令人胆寒的地步。
但那又怎样?
一个人的死亡又能如何?
一个家族的死亡又能如何?
一个城市一个国家……
乃至于一个种族的灭绝。
又能如何?
是于广阔的天地而言,还不是沧海一粟。
生也枉然,去也枉然!
这是自然规则所定夺的。
谁也无法改变。
即使改变。
一个种族的偶然诞生。
对于广袤无垠的天地,乃至于各方世界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白观潮前世在大学打工赚钱的时候。
有一个大学讲师,对于他的口才和语言天赋很欣赏。
就把他带在了身边,当作助理。
这也省了他寻找其他的确赚钱路子。
当时那个讲师很出名。
对方的出名。
并不在于他的学位有多高,讲课的意义有多大。
就是在于他会把很多浅显的实用的道理,讲述在众多故事中。
这一点。
在那个纷纷扰扰,物欲横流,各种思想杂生的时代。
显得尤为珍贵。
当时有个课题是这样的。
“一个家族如果绝后意味着什么?”
堂下的人议论纷纷。
最终总结的观点却是:“家族没有后人,只不过是在人间少了一个劳动力,少了一个人体会人世间的种种喜怒哀乐。”
“对于家族而言,因为灾难导致家族覆灭的无计其数。”
“难道太阳就不继续升起,清北大学就要关门大吉了?”
讲师点点头。
在赞同这个学生观点的同时。
也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家族绝后,与社会的运转毫无关系。”
“一滴水在大海中是一滴水,没有了这一滴水,大海依旧是大海。”
“社会意义的制定,来自他人的精神剥削。”
“假如我有一个小岛,我就制定一个“吃土豆最光荣”的意义。”
“我看到那么多人买土豆,再制定个“最佳吃土豆的奖”,再播放“不吃土豆就会死”的讯息。”
“那么绝大部分人就会按照“土豆最崇高”的标准去生活。”
“土豆本身没有任何意义,正如钻石也和爱情无关一样。”
“否定意义的本身,其实是对自我价值的思考与重新定义。”
“如果你否定了“土豆最光荣”的意义,你不会饿死,你会品味大米和小麦的滋味。”
“你的生活,生在人间,悲喜交加;活在欲界,苦乐轮回。”
众人都是若有所悟。
眼中露出恍然之色。
纷纷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白观潮当时好像记得自己也是说过这么一句:“个人的兴衰与喜怒哀乐,于他人确实算不了什么。”
“于社会也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我独我,我即我,我本我!”
“我要做我所做的事情,即使做不了。
“那我就行我所行的路,即使走不了。”
“那我就爱我所爱的人,即使爱不了。”
“那我就说我想说的言语,即使说不了。”
“我依然好好地活着。”
“一日三餐,日夕而作,日落而息。”
“健康有活力,无病无灾。”
“相比大多数人,已经很好了。”
“有些时候并不需要在意他人的喜怒哀乐,有言即言。”
“我同意讲师的看法。”
“物欲横流,欲望滋生的时代固然不好。”
“同样,也有其独到之处。”
“我们个人力量很小,难以使时代进行改变。”
“但我们也可以做一些与心灵有益的事情。”
“比如……”
白观潮摇摇头。
心灵有益,再怎么样。
也无非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世上的人,并不是都像那位讲师那般,乐观开朗。
实际所带来的利益,却是胜过无数种心灵安慰。
那位讲师还说过一句话:
“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在不断的变化。”
千人千面。
每一个人都理解的不同,思想不同,外貌不同。
1000个人心中有1000个哈姆雷特。
现在的白观潮,是这样理解的:
人如此。
物如此。
天道的规律更是如此。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所以。
穿越到这个异世界后。
他对那句话的理解也逐渐改变。
“一个家族的兴衰,一个国家的历史,一个种族的存亡。”
“与这辽阔的天地而言,更是卑微,甚至掀不起一丝波澜。”
“哪怕是一个物种的消亡,对于磅礴的大自然来说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马上就会有新的物种来代替。”
周而复始,始而复周。
一个物种的存在与否,与广袤的大自然有何关系?
同样的道理。
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这世上只有一个白观潮,也只能有一个白观潮。
众多亿万万生灵中毫不起眼,却有自己的一番算计与理想的小人物。
白观潮。
“我的力量确实很微小,无法改变什么。”
“我的生命同样也很微小,脆弱不堪,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不算什么。”
“难以改变时代的大进程,也难以改变根深蒂固的制度。”
“所以。”
“以微不足道的生命,将利用这种变化,在根深蒂固的制度之中谋取着于自己有利的东西。”
“哪怕众人辱骂,所有人都往我脸上吐水,众生都用嫌恶的眼神看着我。”
“我仍无悔。”
情到深处。
他直接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我即我,我本我,我独我!”
字体入木三分,雄浑苍劲。
书写的同时。
他又不由自主的念出了与前世相同的话语。
只不过彼此之间顺序不同。
他身上的气质,也早已与前世不同!
肆无忌惮,狂妄不羁。
无数积累在身上,早已破败不堪,列出阵阵裂痕的锁链。
逐步崩断,粘作尘土。
被风一刮,散于天地。
他第一次决定行走。
走上践踏所有挡路者的生命,搜刮着无尽的利益。
一条永生无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