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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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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宁进来之前觉得秦江月好像没有生气。

    进来之后却并未因此放松一些。

    屋子不大,这时就更显得小(),

    ,()[(),

    意思是让她坐过去。

    薛宁想到那本一个字都看不懂的心法,脸色不太好看。

    秦江月进屋后就没看她,这会儿她迟疑着不过去,他终于把视线转了过来。

    两人对视,薛宁慢吞吞挪动步伐,在离他最远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还要感谢温颜,本来这里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但温颜来了觉得椅子不够,就又寻了两把椅子来,薛宁得以坐到秦江月对面,而不是他身边。

    这时候离他越远,她心里越安生。

    但在场的另外一个人就不一定是这样的感受了。

    秦江月忽然望向窗外,秦白霄已经重新开始练剑,几日的昼夜辛勤下来,他的招式已经有模有样,颇有成就了。

    修为高深,英武不凡,更有他身上没有的肆意和放纵,确实是女子会喜欢的模样。

    秦江月垂眸看看自己苍白无力的手掌,欢欢收紧握拳,开口打破了屋里僵凝的沉默。

    “心法看得如何,哪里不懂,我教你。”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薛宁被窗外秦白霄的剑光晃了一下眼睛,垂死挣扎:“其实你身体不好,也不用劳烦你,这点小事,不如我去外面找你弟弟帮我看看?”

    她缓慢起身,迟疑着想要出去,秦江月居然没有拒绝。

    “那你去吧。”

    他竟然一口同意了,薛宁反倒更紧张。

    “那,那你休息,我出去了?早膳晚点我让小龟送来。”

    秦江月:“好,多谢。”

    “……”好正常啊!好平和啊!像极了书里描写的,善解人意的白月光。

    怎么办,薛宁老觉得哪里不对,等真的出来了,面对秦白霄,表情都有些扭曲。

    “不懂?让我帮你?”秦白霄挽了个剑花,反手握剑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帮不了。”

    薛宁僵硬着没说话。

    秦白霄以为她不高兴,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我是剑修,如何看得懂法修的心法。你若有不懂,问我兄长是最好的。这世上若还有谁对任何心法都有所涉猎,也就是兄长和府主了。”

    慕不逾是绝对不能指点薛宁的,那就只能找秦江月。

    门开着,屋里的秦江月自然听得见弟弟的话,他一直没什么表情地坐在桌边等待,听到这话,唇边划过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

    不像得意,更像自嘲。

    片刻之后,薛宁回到了屋里。

    没必要和变强过不去。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承认自己在这一行上没什么天赋,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薛宁重新站在秦江月面前,手里紧紧捏着心法典籍,闷声说:“我看不懂,第一

    ()    个字开始就看不懂。”

    秦江月答非所问:“怎么回来了,

    白霄教不了你吗?”

    “……”他明明什么都听见了,

    为什么非要问出来?

    薛宁抬头去看他,秦江月已经转开了脸,换了个语气道:“你看不懂很正常,白霄不也看不懂吗。他比你转道重修前修为更高,这等心法依然无法轻易看懂。”

    毕竟是慕不逾的心法,谁都能看懂,那道君岂不是要烂大街了。

    薛宁隐隐有中感觉,秦江月字里行间想要表达的潜台词可能是——他看得懂,所以秦白霄甚至大部分人,都不如他。

    而之前弃他去选秦白霄的她,眼光实在差了些。

    薛宁抿抿唇,奇怪地盯着他看。

    秦江月点到为止,将她手中心法拿过来,声音有些沙哑道:“坐下吧,趁我今日精神好些,从第一个字开始教你。”

    薛宁在他的手势下,最终还是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

    两人靠得很近,他要教她心法,便得拿着典籍靠过来,额侧的发丝时不时就被风吹到她脸上来。

    ……讨厌的龙须刘海。

    如有实质的目光投过来,薛宁立刻把目光从他的发丝上转开,认真看着心法上的字。

    “‘天灵滕光’,天灵指的是这里。”

    薛宁自己就是老师,还是温柔包容的幼师。

    但她觉得,秦江月如果愿意去做幼师,也会非常优秀。

    他开始教她之后,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温和,音量不高,保证靠近的两人能听见,又能节省力气。

    他应该是要节省力气吧,不然不会越说,声音越小。

    薛宁后面要听清楚,就得靠他更近。

    本能地贴近他,下一秒,他的手落在她发顶。

    薛宁人僵住,目光定在书上,不敢看他一眼。

    秦江月轻声道:“这里是天灵,记住了吗?”

    “……记住了。”

    什么天灵滕光,一开始只以为是天上什么东西发光来着,原来是指身体部位。

    薛宁没有梳头,长发披散,发顶柔软蓬松,秦江月的手带着一点热意,比之前那种热得人都快烧起来时好多了。

    “滕光是说聚灵于此,将它想象成一个水池,一点点将水化光的过程。这是以法修的方法引气入体,水化光,也有水化气的意思。”

    薛宁感觉到那只手一点点来到后脑勺,在她后脑某个穴位按了一下,她立刻闷哼一声,身体麻得差点窜起来。

    “坐好。”秦江月温声道,“不要动。”

    薛宁艰难地维持着坐姿,身体麻到不自觉仰起头,脚尖也绷紧了。

    秦江月要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按着这个穴位,就得她更近。

    于是薛宁余光里发觉他微微起身,弯下腰来靠近她,额头几乎贴上她仰起的鼻尖。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

    ……还是以前冷冰冰的时候好,冷些还能让她

    跟着清醒些。

    “此处是识海之门所在,

    水化光,

    光化气,从此处交汇循环。”

    他缓缓开口,音色动听悦耳:“能明白吗?”

    薛宁觉得有些难,汗津津道:“很抽象……你松开,我自己试试。”

    秦江月顺从地收回手,薛宁从麻痹中找回神智,急促地喘息着。

    秦江月如无事发生一般,姿态端庄地坐回他的位置上,一举一动都有礼有节,俊美不凡。

    当真是和偶尔会不修边幅的秦白霄完全不一样。

    薛宁转开头,努力当他不存在,试着按他说的那样“天灵滕光”。

    秦江月在一旁守着,缓缓倒了杯茶慢饮,掩饰微微泛红战栗的指腹。

    他时不时看她一眼,如同老师看学生是否做错,可薛宁总觉得那眼神里不仅这些。

    慕不逾的心法实在深奥复杂,她从头开始,只前面四个字就耗了一早上,才算稍稍有些心得。

    她有点气馁,皱着眉心情不是很好,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是不是不该转道重修?

    这并没有比之前好上一点,似乎比原身从前修剑道还难。

    秦江月在这时说:“下午换个地方修炼。”

    薛宁愣了愣,看过去,见他已经站起来。

    “你已经做得很好,比我预料中好很多。后山没有灵力,你却能以此法感知到灵气,你确实适合做法修。”

    ——对,她怎么忘了,后山没灵力,对引气入体来说是个大麻烦。

    “下午我带你去镜湖修炼,此事不要告诉白霄。”

    薛宁:“?”

    为什么要提醒她这个?她和秦白霄的关系有好到这种无话不说的地步吗?

    不过他既然说了,鉴于人家一点都没笑话她,还认认真真逐字教她,薛宁决定忘记之前的不愉快。

    这里讨厌她的人可太多了,他还算好的,没什么可在意的。

    扫去心里的奇怪情绪,薛宁好好答应:“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而且我的事,为什么要会告诉他?”

    秦江月似漫不经心道:“喜欢一个人,不会什么事都想要与他分享吗。”

    他问得毫无求知欲,薛宁却听得面红耳赤。

    原身喜欢秦白霄这事儿也没怎么掩饰,就算掩饰了,秦江月那么敏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会这么问也不是很难理解。

    薛宁这地狱开局,真是悲催。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她只能如此含糊其辞。

    秦江月却好像很抓着这点不放:“意思是,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薛宁如梦初醒。

    ……看来进屋之前,秦江月还是误会了她和秦白霄,真以为她在投怀送抱。

    这是怕她喜欢秦白霄,骚扰他的亲亲弟弟吧。

    薛宁说:“对,现在不喜欢了,以后也不会喜欢,你放心好了,等我有自保之力,一定会离你弟弟远远的

    ,也离无争仙府这种是非之地远远的。”

    也离你远远的。

    她在心里补充。

    秦江月情绪似乎好了一瞬,又很快变得更沉默难懂。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他突然说,乌发金冠之下,眉心血线艳色骇人。

    薛宁眨巴着眼,神色茫然。

    秦江月仁慈地为她解惑:“薛宁,我饿了。”

    薛宁一拍脑门。

    这都中午了,白月光早饭还没吃。

    她修炼起来有些忘我,被他一提醒,瞬间开始饿了。

    “马上好!”

    她飞奔出去,捂着肚子喊小龟架起炉灶。

    小龟从树上掉下来,麻利地照办。

    秦白霄也躺在树上小憩,这会儿从上面跳下来,看着一人一龟忙活,视线飘到窗内,与兄长对上。

    秦江月得神色难以用语言形容。

    他看了他一会,说:“再给你三天时间。”

    秦白霄怔住。

    “三天之后,不管你学到什么程度,都得离开这里。”

    “大哥……”他怀疑是自己去树上小憩惹兄长不高兴了,但他确实灵力耗尽,需要恢复一会儿,不是故意偷懒的,可秦江月直接关了窗户,完全不听解释。

    秦白霄面如死灰。

    时间。

    每次提到确切时间,他稍好一些的心情都会变差。

    因为这是在不断提醒他,兄长的死期更近了。

    做完午膳,薛宁去墙角画正字。

    看着快要变成两个的正字,她也有和秦白霄一样的情绪。

    回头望向桌边认真吃饭的秦江月,他好着的时候,真的看不出来死期将近。

    她不禁回想起温颜还没走时那个夜晚,秦江月发病,身上血色褪尽,整个人如同雪雕成的人。

    被注视的人忽然放下了碗筷,薛宁后知后觉,自己好像看他太长时间了。

    她这次可不是真想看他还是怎么,纯粹是走神了忘记移开视线。

    薛宁张嘴想解释一下,但秦江月已经先开了口。

    “过来。”他朝蹲在角落的姑娘伸出手,“帮你梳头。”

    薛宁:“……”

    她不动,秦江月也不急,自己起身去了镜子边,将椅子拉开,只等她过去坐下。

    薛宁这才慢慢起身,磨磨蹭蹭地来到他身前,坐到他摆好的椅子上。

    透过模糊的铜镜,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帮你梳头的时候,自己要跟着学。”

    薛宁低着头摆弄手指,他滚烫的手指拢她头发时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耳廓、脖颈、头皮,她需要很用力才能忽略,保持镇定。

    “听我说话,薛宁。”秦江月音量稍稍提高了一些。

    薛宁抬眸表示:“我在听。”

    秦江月说:“好好记住怎么梳,看着镜子里。”

    薛宁觉得有些窒息。

    她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耳廓又被碰了一下,秦江月没因为体热燃烧起来,她反而快烧起来了。

    她匆匆转开视线,却被秦江月捏住下巴,轻轻地转回来。

    她错愕地在镜子里与他对视,听到他说:“我快死了,等我死了就不能再帮你梳头,所以你自己要学会,知道了吗。”

    薛宁唇瓣张开,眼睛睁大,发不出声音。

    “好好看着。”

    看着,学会了,以后也就……不要让第一人再给她梳头。

    做唯一一个帮她梳头的人。

    只有这样,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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