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霍戍骑马出去,才出隧洞不远,就见着不远处几道凶神恶煞的身影。
几人身形粗大魁梧,气势凌人,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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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守队伍的人谨慎的盯着几个人的一举一动,两厢静默的对峙着。
似是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要把战火引燃似的。
“霍哥”
见到霍戍来了,值守的人都暗暗松了口气,一时间好像撑腰的来了一样,连忙像是要去告状似得跑过去唤了一声。
即便他们也斗过恶剿过匪,现在也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可见到这几人却也不免还是有些犯嘀咕。
要紧也不明身份和来意。
只怕动恶到时候又是一场凶战。
却见霍戍扯着缰绳,看着为首的人道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怎的,这是不欢迎”
霍戍轻笑“哪里的话。”
值守的人听闻两人之间的谈话,言语间的熟稔可见一斑。
不免有些意外,但顿时也都把提着的心落了回去。
“早听说东南部来了些南方的人,训练有素,十分厉害。一举拿了苍狼寨和野虎寨,又还驱赶了散匪,可叫东南的匪徒人人自危。”
“手底下的人不止一回两回来报信儿,让引起警惕重视,问当怎么做。”
霍戍道“段兄消息灵通。”
“再灵通不也没收到你的信”
段赤穿过隧洞,看着一派祥和的田园村落,微眯起了眼。
他晓得霍戍绝非池中之物,可亲眼见着这头的完善,还是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原本我还想同州动乱,你既过来了渝昌,许是回心转意,心下一喜。我有意不动声色,想着坐等你主动前来投诚。不想左等右等得到的消息却是你在东南部一步步扎稳了根。”
段赤笑出了声来“果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又怎会轻易依附于人。”
“段兄见笑,不过是夹缝求生罢了。许久不见,此番当好生痛饮。”
段赤笑道“这次我来找你可不单是为了叙旧,你可知道现在南方的局势”
“听说六皇子领兵抗击海贼,局势大好。”
“不错。但如今不单是局势大好,而是大获全胜。陛下龙颜大悦,下令六皇子收复同州,若是得胜”
段赤话没说完,他看向了霍戍。
后头的话即便是他不说,霍戍也明白。
前些年北域边关之战,持续多年却落得个战败的下场,老皇帝难免灰心,而六皇子此次击溃海贼无疑重振了国威,老皇帝心中高兴,心中的那把秤有所偏动也是情理之中。
“但大军与海贼一战虽得胜,却也损失不小,六皇子现在要收复同州也并非易事,他需要人。”
霍戍明白段赤的意思,若是此时能够助六皇子一臂之力,他时若六皇子成事,在他危难之时所出力的人,自然能得厚待。
段赤是个匪徒,虽然手握一方势力,但名声上总归不好听,要想黑变白,这确实是一个能够洗白板正的机会。
但霍戍还是好心提醒道“我虽不甚了解朝中局势,但也知六皇子出生并不高,且自小养在宫外,宫中的三位皇子也各怀野心,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他们有人,六皇子又怎会没人。所谓弱势也不过是给该看的人看的罢了。”
段赤道“我既然来找你,那便信得过你。我不做隐瞒,六皇子于我有恩,他是我的主子。”
昔年六皇子被养在宫外,少时四处游历,曾来过渝昌机缘巧合救过段赤的命,段赤立誓效忠六皇子。
“这些时月我一直在连平府与同州的起义兵过招,拖着他们不能把手伸进连平府,现在大军虽然打了胜仗,可毕竟损耗不少,朝廷是再难派出更多的兵力支援,六皇子恐收复同州不顺,要我前去协助。”
段赤看着霍戍“我希望你能同我一道前去,届时定然更为稳妥。”
霍戍听他说了一半,大抵也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他未置可否,只是深深的看了段赤一眼。
“是段大哥你怎么也没叫他进来坐坐”
桃榆在院子里等了半晌,几番张望,终于见着霍戍去而复反。
只是回来却还是独只一个人不免诧异,问事情可是解决了,却得知竟然是段赤来了。
霍戍道“他准备去打仗,海关战事平了,朝廷军队要收复同州。走前,顺道过来一趟,没什么时间多留。”
桃榆听到这茬,神色可见微微凝滞,他想过来的人可能是什么找茬的匪徒,也可能是官府的人,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段赤。
虽也早晓得段赤在东北部,可他们来了这边将近一年的时间了,也没见段赤的消息,自就没往那头上想。
他心中顿生异样,这关头上来,当也不会是寻寻常常窜个门子那么简单。
先时他就知道了段赤有给霍戍抛过橄榄枝的。
“是”
桃榆抬眸看向霍戍,到底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猜想“段大哥是想让你襄助么”
霍戍察觉了桃榆脸上的不安,确是许多事情都瞒不了他一点。
他伸手握住桃榆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他直言“是。”
“段赤是六皇子安排在地方上的人,现在六皇子要打关键一仗,是时候要用他了。他希望我能一并帮他打这一场仗,这或许关乎改朝换代。”
桃榆疏忽了然,当时就看出段赤一行人不简单,并非单单只是悍匪那么简单。
他们猜测过段赤或许是一方政权下的人,也猜测过他或许野心勃勃。
而今也算是印证了想法,只是没想到他背后的人竟是六皇子。
桃榆抿了抿嘴,有些话他不免艰涩难开去问“那你”
霍戍轻轻抚了抚桃榆的后背“我回绝他了。”
桃榆
疏忽扬起眸子定定看向霍戍。
霍戍也看着他“小桃核儿还小,你身体也不好,比之建功立业,要紧的还是守在你和孩子身边。”
桃榆闻言眼睛微红。
霍戍拥着他“段赤未曾勉强,不过还是有所托付。他希望在他走后,我能替他看着渝昌,以防变动。若有不测,施以援手。”
“作为回报,彼时战事结束以后,会让林村和草场村都安然落籍,到时候待遇和他们瓦阳寨的村户一样。我答应了。”
他其实猜测段赤从知道他带着人来了渝昌,这么长的时间却都不曾让他出手帮扶过一回,便估摸着他不会答应前去打仗。
之所以依然提议,不过是为了抛出后面的请求罢了。
看着渝昌和前去打仗,两厢对比,确实前者更容易接受,拒了一项,总也不好开口再拒,毕竟他也承过段赤的情,若他们他的势,当初走商也不会那么容易。
桃榆眸光一亮“那太好了”
“若是同州战乱可平,届时想回去的可回去,也并非一定留在这边。而那些本就是渝昌这边从匪窝子里解救出来的人也可以重新有良民户籍,尽可在这里生活。”
霍戍应声“嗯,只待同州能够顺利平乱。”
五月初霍戍带人去了一趟瓦阳寨。
既答应了他,总要有一二的交接。
段赤此番正在整顿人手准备到日子便出发。
壮士将行,寨子里的氛围怪是凝重的。
不过未凝重片刻,便被一阵聒噪声给生生打断了。
“段赤,你儿子又给找不着了”
“你寻出来干脆带着跟你一起去打仗算了。”
“我的命可真是苦,年纪轻轻丈夫死在外头当了个小寡妇,儿子又还给丢了”
“这活着还有些什么个趣味,不如早点死了还踏实些。”
段赤正在察检着武器,听到寨子里又是哭天抢地的声音,本还想先把这头料理完再说,多听两句实在是又给听不下去了。
他穿着厚重的盔甲人更威武了好些,大跨着步子往聒噪的发源地走去。
“个婆子看着孩子呢,哪里那么容易丢,是不是抱去睡了”
“我还没死,天天嚷着当什么小寡妇”
桃榆骑在霍戍的马上,听到寨子里的声音,深深抿了抿唇,天因还真是老样子。
放哨的人去通报了一声,段赤匆匆迎了出来,见到他们来未有什么客套,他既烦燥又无可奈何着一张脸“纪小大夫来的正是时候,赶紧去给天因扎两针,整日犯病”
桃榆笑道“医术不精,可不敢动手。”
天因没想到桃榆也会来,兴奋的暂止住了聒噪。
霍戍刚下马把桃榆抱了下去,天因便一把拉着桃榆往大寨那边去“可是好久没见你,过来累不累,快快,走屋里去吃好吃的去,这天儿要热了,才让厨房里做了梅子汤和烤肉串儿。”
看着两人走远,段赤道“得,能安生一会儿算一会儿。”
他拍了霍戍的肩膀一把走,去看看操练的人可还能用。”
霍戍随着段赤去了校场。
这些年段赤以匪为名头养了不少人手,又早做了准备,自有强兵利器。
现在已然有几百人,手配武器,训练有素,身手可见精悍,这俨然便是一行精兵。
虽人数算不得多,可比之匆匆招募又并非是全然自愿而临时编起的队伍可要强悍的多。
彼时以一敌数,威力不会小。
六皇子带兵南下二十万大军,加之同州的屯兵,兵力已然够大。
可抗击海贼于海上作战,京兵不善水战,损失惨重,六皇子能领兵得胜,确实是有才能在身上的。
但现在所剩兵力大减,打了将近一年的仗士兵也难免身心疲倦,且伤兵也多。
老皇帝让其继续收复同州,昔日沃土钱粮丰足,且他们大肆征兵,也训练了得小一年了。
虽所征的大抵上都是些农户壮丁,可这么久的训练,别的不说,再怎么也能应敌了。
同州也没那么好打。
不过段赤这些人手却不止操练一两年,精兵强将是大助力。
六皇子既连段赤都给唤至支援,收复同州的决心可见之大。
“段兄训练的人,自是不会差。”
段赤笑了一声“有你这么说,我心里的成算也就多了两分了。”
段赤是五月上旬走的,寨子里除了普通的农户之外,还留下了些强手看守寨子,为保万一。
不过瓦阳寨这些年威名在外,倒也不怕有人敢来冒犯。
仗在同州打,中间还隔着个连平府,渝昌这边对战争的感受其实并不大。
霍戍除却常去县城收集消息以外,日子和从前倒也无甚差别。
只是天因和桃榆会上了,倒是常带着段赤那两岁多的儿子来村子这头,又与金柯鹿纪杏蔗两个混着,整日事多。
连桃榆也跟着学坏了不少,以前只看治病救人的书,现在是连什么歪门邪道的都看起来了。
很快入了夏,同州战事如火如荼,打得火热,一时不见高低。
战事是八月里才出现了些转机,起义军一支倒戈,大挫了军心。
起义军人数之大,很大一部分却也是强行抓的壮丁,这些人并不想反朝廷,真打起仗来方知残酷,本就在太平窝子里的人最想的还是和平,为此不少人也效仿投降止战。
得到消息的时候,林村和草场村正在欢喜收庄稼。
今年是头一年收粮,大家料理了大半年的土地肥沃,夏时又有充足的水及时灌溉,时年的庄稼产量不小,大伙儿都欢欣鼓舞。
校场大坝上全晒着收起来的稻子,饱满大颗,不枉费力的诸多忙活。
“咱家的粮食足足有八十石可比在同州的还多”
他们有仆农,开的地多,所收自也不会少。
桃榆记着账,喜滋滋道“真可谓是喜上加喜。”
“乡亲们说自要供奉两成,我今儿也一并合计算了一算,两个村子能有两百来石了。”
霍戍应声,道“先前段赤便来信说大军粮草不足,已然向朝廷递请了支援,不知如何。”
桃榆道“两军交战,粮草先行,朝廷晓得军粮的重要,同州战况不错,秋收粮草丰足,没有道理不支援大军的。”
霍戍虽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许是在军营多年,见了太多在粮草上做文章的事情,为此格外的敏感些。
他倒希望自己多想了,不愿战况有变,再横生枝节。
然则,终究还是印证了他不好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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