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叫大牛
手中的剑鞘布满裂纹,晦暗无光,所纹刻的花纹也是蒙尘不显。
一旁的老者似是认出了剑鞘,但不准备告诉陆易,只是说道:“凭此剑鞘,日后你可再入寻心道一次。”
说完,老者便瞬息间消失无踪。
陆易握着剑鞘,还没来得及询问,老者就直接消失了。
而且这剑鞘很奇怪,并没有信息伴随,不过毕竟是银河端界所存,定然不会是凡物。
陆易试图激活剑鞘,但无论是真气还是神魂,剑鞘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宫殿内很空阔,四壁挂着不少灯火,八根石柱鼎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巨大的古灯。
陆易四下探查了一番,只有地面上残余了些许血迹,倒是没有其他人。
此刻,陆易才敢稍稍放下心来,不归路与万魂星海,让陆易心弦紧绷,尤其是银河化桥,虽说是想象成型,但对神魂的消耗确实极为庞大。
眼下,陆易魂力枯竭,头昏脑胀,双眼一闭就能睡着。
但不能,陆易强忍着,忽然识海内一朵宝莲虚影却是自主浮现,接着丝丝清凉之意温润着陆易干涸的识海。
原本需要睡个三四天才能恢复,现在估计只需一个时辰。
陆易正想趁此机会好好观察宝莲,毕竟上次血煞侵入识海之时,还在神志不清。
可这时,手中沉寂的剑鞘却微微振动,声声清越剑鸣随之响起,突然间,剑鞘暴起,宛若一柄真剑刺向陆易眉心。
其上附着的淡淡剑意锋锐无比,若要切开陆易,恐怕比切豆腐都要轻松。
陆易目光一紧,抬手欲挡,可剑鞘太过突然,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电光火石间便轻而易举的抵住了陆易眉心,而后刺入。
没有一点痛意,剑鞘像是穿梭虚实,穿过陆易眉心,直达识海。
“嗡嗡…”识海内,剑鸣骤起。
剑鞘之上剑气迸发,瞬息间,数千剑气斩下,陆易只能匆匆支起防御,可却不堪一击。
剑气如雨,雨杀天地。
陆易识海数息间,无数裂痕遍布,隐隐即将破碎。
那日的痛仿佛再度袭来,陆易双眸泛起淡淡赤红。
识海内,剑气纵横,无数裂口横生,剑鞘绕了一圈,找准了一处裂口,化剑扎下。
“啊!”整个识海仿佛被劈开,一道横跨识海的裂痕顿时出现,深入骨髓的痛直贯天灵。
识海深处,好似一片血海,上方有一个流光溢彩的宝莲岛,这些陆易都看不到。
剑鞘直直掠向宝莲岛,冲破三彩光幕,落入岛内。
长绫般的三色流光冲刷着剑鞘,那流经岁月的晦暗竟淡去了些许,显露了下面些许耀目的银华。
银华上刻印着七片木叶,只是叶面无光。
陆易浑身颤抖不止,紧咬牙关,承受着剧痛。
痛苦之中时间尤为漫长。
不知过去多久,一道黑衣染血,气息萎靡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宫殿之中。
“叶渺!怎么会…”
来者正是魔情,但魔情此时的情况很不妙。
气息萎靡至极,几乎要跌落筑基,浑身伤势无数,尤其是一道后心伤势,差点伤及心脏,巨大的创口上尸气纵横,周边血肉腐烂发脓。
魔情重伤了!
魔情看着昏迷中,仍面色痛苦的陆易,上前探查了一番,一时间惊诧无比。
陆易的识海,不,甚至不能称之为识海了。
那是无数碎裂的剑片,剑气如瀑在识海纵横,识海处在崩溃的边缘。
魔情只是稍微探查一番,神念就被斩去了几分。
但有一道奇特的气息始终在吊着陆易,让陆易在崩与不崩之间徘徊。
而且看样子已经很久了,若还是这样,陆易或许醒不来了。
魔情咬了咬苍白的唇,想起了那日陆易的悲意,举目无亲。旋即目光坚定,取出身上最后一枚丹药,喂陆易服下。
可陆易处于昏迷之中,更本无法服下。
魔情犹豫了一番,最后深吸一口,闭上双眼,俯下身子,两唇相印。
柔软娇嫩,却伴着淡淡血腥,在口中弥散开来。
又是一会,唇分。
魔情恢复了冷眼神色,抱起陆易,身影闪烁间,消失不见。
陆易似梦似醒,沉沦在一场迷梦之中。
梦里,他成了一柄剑,一柄满是锈迹的,名叫大牛的铁剑。
想他这样的锈剑还有很多,平坦的土地上有着一个所有铁剑居住的村落。
村里的老剑条总说,他们都是来自于村落后面的剑冢。
剑冢有多大,里面埋剑又有多少,没有剑条知道。
“大牛,你想不想去山那边看看?”
一个略显宽大的锈剑,望着村口那座阻隔天地的大山,像在等着什么。
“二熊,山那边有什么好的,你呆腻村子了?”
“大牛,你才刚来几年,自然不会腻,我都呆在村子两百年啦!剑冢去不得,就只能去剑山那边看看了。”
“可村里的老剑条都说剑山很危险,而且一旦上山就下不来了。”
“嘿!我说大牛,平时看你这剑蛮滑溜的,怎么到这就这么呆木了。你想想,如果下不来的话,他们这些老古董又怎么知道?”
“可是二熊…”
“别说了,大牛。你就等着我回来告诉你山那边是什么吧,哈哈!”
在一个夜晚,二熊上山了,在和大牛饮过最后一次洗剑水后。
过了很久很久,二熊始终没有回来。
大牛每天都会在村子逛几圈,然后就会在村口等到晚上,最后回到自己的磨剑石睡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百年也一晃神过去了。
“二熊不会回来了。”
一名裹着布,只露出剑柄的老剑条,忽然找到了正插在村口的大牛。
“为什么?”大牛不解,尽管二熊这个名字已经有些模糊了。
“因为…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