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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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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三月,暮春。

    北地的春,来得总是要比南方晚一些。

    听跑商的商队说, 南方现在漫山遍野都是花,尤其桃花开得最艳。

    听人说起桃花,陆从霜便想起了沈轻舟, 一双灼灼桃花眼,像是扎进了她心底, 生了根。

    这两年,他们一直有联系,通过商队互相传信联络。

    陆从霜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车马慢, 书信远, 一生只够爱一人”。

    对比起原先流于表面的调情,她更喜欢这两年和沈轻舟写信联络的相处方式, 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一种全新的别样的调情。

    每当收到沈轻舟的来信时, 她拆开信封,坐在合欢树下的秋千架上,晒着暖阳, 逐字逐句看着信纸上他写的一行行情诗和问候, 心在那刻软成了一汪水。

    吴少勋还在跑商,他习惯了跑商的生活,又能挣钱,还能走遍大江南北, 看尽山水。

    有时候他回到古原城, 也会帮陆从霜带信过来。

    年前, 陆从霜又收到了沈轻舟送来的信,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与此同时, 赵怀信也在年前冬月登基称帝。

    沈轻舟在信里说,沈家已经沉冤昭雪了,只是他却没再回临安,年后他应该就能回凉州。

    贸易街早已建成,这两年下来,市场也已经稳定。

    陆从霜在贸易街拿下了东街一整条街的房屋,开了数间铺子,胭脂铺、杂货铺、糕点铺、成衣铺子等。

    除此之外,她还在凉州的多个县城都开了胭脂铺。

    一年前,她又在城外离龙沙村不远的地方,修建了一座书院,名字就叫云荣书院,分成男女学堂两部分,云荣是书院的院长。

    书院坐落在龙沙村通往县城的主干道上,背靠郁郁葱葱的榆树林,路的两旁栽种着不少细枝岩黄耆(花棒)和沙拐枣,两种植物穿插相间,营造出层次感。

    最开始来书院读书的人,都是各个村里庄户人家的孩子,他们当中大部分人还未启蒙,大字不识一个,云荣便耐心地教他们,当他们的启蒙老师。

    书院里一天天人多起来后,陆从霜便请来了当地的几位老学究,有学富五车的隐世大儒,也有一生不得志的老秀才。

    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到现在,书院已经颇具规模,有男女学堂,男学堂又分了童生班和秀才班。

    女子因为不能考科举,便没有分类。

    关于女子不能入仕这点,陆从霜也做不了主,她就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时至今日,凉州大半的学子都慕名来书院。

    书院规模做大后,自然也就不能再免费授教,毕竟请先生,是要花钱的,人家也要吃饭生存。

    于是为了让那些愿意读书的贫家子也能读书,陆从霜设定了“奖学金”和“贫困助学金”,这些都是她自己出的。

    做这件事,她倒是没有那么重的功利心,就只是单纯的想让那些很想读书却没钱读书的人也能够读书。

    下午客栈不忙,吃过午饭后,陆从霜便想去书院转一圈。

    她换了身浅绿色的高腰襦裙,外罩一件月白色衣衫,臂弯间是绿色薄绸披帛。

    换好衣裙,上完妆,她正要出门,都准备上马车了。

    张主簿匆匆来到客栈,见她要出门,急忙叫住:“陆掌柜留步。”

    陆从霜停下来,脚踩着墩子:“张主簿找我有何事?”

    张主簿道:“凉州新上任的知府即将到古原县,新知府让人来传话,说是稍后要见陆掌柜。”

    “嗯?”陆从霜诧异道,“新知府见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商人罢了,又不是……”

    话没说完,她心头狠狠一跳,心像被人攥着往上提了一把,张了下嘴,又抿住。

    她嘴角勾起,浅笑道:“等新知府到了,你让他到书院来找我。”

    说完,她钻进了马车。

    张主簿也猜出了新知府是谁,看着远去的马车,他无奈地笑了声摇摇头走回衙门。

    回到衙门,张主簿便指挥衙门的衙役在衙门外站成两排,列队迎接新知府的到来。

    自沈轻舟走后,王县丞便被擢升为古原县的知县,现在的县丞是新派来的。

    张主簿还是张主簿,刘典史还是刘典史。

    衙役,也还是那些衙役,都是古原县本地人。

    陆从霜到了书院外,从马车上下来。

    她还没走进书院,在门外便听到了朗朗读书声。

    春季,正是草木繁茂的时节。

    院外的花棒和沙拐枣,都长得很旺盛,郁郁葱葱,枝叶相连。

    听到下学的铃声响起,陆从霜才走进书院。

    学院的学子们,看到她都点头招呼一声。

    原先帮着她种树的那几个孩子,现在也在学堂读书。何三现在已经是童生了,也有了正儿八经的名字,叫何光耀,寓意简单明了——光宗耀祖。

    几个孩子趁着休息时间,都过来和陆从霜打招呼。

    陆从霜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便去后院的屋里找云荣。

    云荣给她倒了杯茶:“掌柜的怎么过来了,店里不忙吗?”

    陆从霜笑道:“店里有师兄和孟怀他们,我向来是不怎么操心的。”

    云荣笑了笑:“掌柜的来找我,可是有事?”

    陆从霜:“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真的无意再参加秋闱吗?”

    云荣脸上笑容淡了些,他手放在桌上,指头微曲,眼眸低垂。

    少顷,他摇摇头,声音很低:“不了。”

    陆从霜沉吟片刻,又道:“也不回温家吗?”

    云荣再次摇头:“不了,就这样过吧。”

    “新帝已经赦免了你和老孟的罪,也允许你参加科考。”

    云荣扯了下嘴角:“曾经不惜拼了命也想要的东西,如今却没了任何念头。”

    什么功名利禄,他都不想要了,如果可以,他想回到二十年前。

    可是,他已经回不去了。

    他早就托人打听过温家的情况,当年他出事后,就被逐出了温家族谱,温家对外宣称“温之恒”早已死了。

    是啊,温之恒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落地秀才云荣。

    陆从霜也不再劝他,站起身道:“那好吧,你若想回温家了,随时和我说一声。”

    云荣神色淡淡道:“就这样挺好的。”

    “嗯,那我先走了,对了,老孟说你都半个月没回客栈了,晚上想和你喝两杯,问你晚上要不要回去?”

    云荣笑了下:“好,等下了学我便回去。”

    从屋里出去后,陆从霜在书院转了一圈,正要准备往大门口走去,一转身看见门口站着的人,顿时愣住了。

    沈轻舟一身绯色圆领官袍,头上戴着乌纱帽,腰间缠着同色系玉带。

    他一手松松的握拳横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唇边含笑,眼神比春风还醉人。

    陆从霜嘴角扯了一下,想压住,没压得住又往上扯:“你回来了。”

    沈轻舟笑着走向她,走到跟前,伸手抱住她:“让你久等了。”

    陆从霜心口酸胀,连带着鼻腔也酸了一把,她忍住:“没有。”又赶紧补充一句,“没有觉得久。”

    沈轻舟低头想亲她,被她推开。

    “怎么了,为何不让亲,是有人了吗?”沈轻舟说完,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我却觉得度日如年,每天都想见你。”

    陆从霜拉住他的手:“出去说话。”

    沈轻舟嘴角勾了下:“好,书院圣地,确实不适合做别的事。”

    两人牵着手,走在绿茵道上。

    路是用青石铺成的,路两边种着沙柳,两株沙柳之间栽种着花棒。

    走到离书院很远的地方后,沈轻舟再难抑制,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头吻她,唇都在颤。

    陆从霜也抱住他回应。

    沈轻舟温柔又深情地亲吻她片刻,抵着她额,鼻尖相碰:“我很想你,很想。”

    陆从霜心狠狠一颤,声音都有些抖:“我也是。”说完又笑了。

    沈轻舟也沉沉地笑出声。

    两人很有默契地笑着,虽没多说,但彼此都懂。

    走入沙柳林,沈轻舟随意看了眼身旁的沙柳:“这些都是你种的?”

    陆从霜:“嗯,有些是种的小树苗,有些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大树。”

    走到树林中心,沈轻舟再次抱住她,低头含住她的唇,吻得温柔又克制。

    他吻着她,将她抵在一株沙柳树上。

    夏衫单薄,陆从霜背靠着柳树,细腻光滑的背被柳树磨得有些疼。

    她手推了下沈轻舟。

    沈轻舟手垫在她背后,掌心托住她。

    直到吻得快喘不上气沈轻舟才松开,他抬起头,眼中水波荡漾,眼眶都红了。

    陆从霜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端详,最后点下头:“嗯,两年不见,长大了,更成熟了。”

    沈轻舟唇边勾起抹痞笑:“哪里大了?”

    陆从霜没说话,笑容妩媚,眼神不言而喻。

    沈轻舟忽又将她扳过去,一手撑住柳树,一手自后抱住她。

    他忍到现在已是极致,终难再忍,如脱缰的野马,疾如风迅如电,快速奔驰在旷野上。

    他像是一匹驰骋疆场的战马,又快又狠。

    林中的柳树叶如狂风摧残,树叶哗哗直落,铺了满地。

    陆从霜看着飘飞的树叶,摇晃的枝丫,她感觉眼前的日光都在晃动,微微颤着。

    她很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最终只能用力抓着沈轻舟的胳膊。

    他撑着树的那只手,手背青筋绽起,胳膊绷得很紧,很有力。

    陆从霜发现,男人似乎很喜欢这样,自后抱着她,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

    最终陆从霜是被沈轻舟抱着上的马车,在马车上,又摇了一路,直到快进城了才停。

    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沈轻舟抱着她下车,再抱着她回房间。

    回了房,两人又在房中温存缠绵了一阵才出来。

    沈轻舟来之前已经在凉州把府衙的事都处理妥当了,此番来古原县,可以稍作停留,但也停留不了太久。

    因而第二天,他便和陆从霜商量成婚的事。

    “成婚?”唐羽眉梢一挑,“聘礼呢?”

    沈轻舟摸了下鼻子:“聘礼……”

    陆从霜正想替沈轻舟说话,唐羽把她往身后一拉,指节缓慢地敲着桌子:“不如这样,你干脆入赘吧。”

    “……”沈轻舟。

    想了想,他点头:“也可以。”

    于是陆从霜和沈轻舟的婚事,商量了一刻钟都不到,便决定好了。

    沈轻舟入赘,以后生的孩子跟着陆从霜姓陆。

    至于聘礼,既然是入赘,聘礼也就省了。

    唐羽看着他,一脸严肃道:“你既已入赘到我们家,那你就该知道,你以后的俸禄,一文不少的都要上交给我师妹,家里大小事情,都是我师妹做主。至于三妻四妾,这些你想都别想了,我师妹不养男宠,已是对你情深义重。”

    沈轻舟直点头:“是是是,舅哥说的是。”

    婚事谈定后,两人便在古原县简单的办了酒席。

    书院的人,衙门的人,全都来客栈吃酒参加婚宴。

    因为两人都没了双亲,拜高堂的环节便省去了,只有拜天地和夫妻对拜。

    在送入洞房时,沈轻舟被拦下了。

    尽管有张主簿和刘典史替他挡酒,然而他仍被灌得左脚靠右脚才被允许离席。

    推开房门的刹那,看着屋内跳跃的灯火,满室的红,沈轻舟酒醒三分,人却醉七分。

    他反手关上门,抬腿缓缓朝着塌前走去。

    揭开红盖头,他眸光幽沉似海,火光跳进眼中,似在里面燃起了熊熊焰火。

    这一刻,他却反而有些局促,心跳如擂鼓。

    舔了下干涩的唇,他坐到陆从霜身旁,携住她的手,忽地笑了声。

    “你笑什么?”陆从霜嗔他一眼。

    沈轻舟看着她白皙圆润的耳垂,眼中的火越发旺了,大有焚天毁地的架势。

    “此刻,我想起了一首诗。”他声音低沉沙哑,显然在压抑着。

    陆从霜笑着问:“什么诗?”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潘郎。”

    他声音沉沉的念完,眼神越来越幽深。

    陆从霜耳上一热,拿胳膊肘撞了他下:“那我也给你念一首。”

    沈轻舟笑了下:“娘子请。”

    陆从霜咬了下唇,感觉有些羞耻,但她还是念了出来。

    “携手揽腕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沈轻舟听得直笑,摸了下嘴,笑声沉沉:“你夫君我可不是针。”

    他含住陆从霜的耳朵,低声说了两个字。

    陆从霜在他腰间拧了下,笑着回击:“李太白可说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沈轻舟笑得肩背直抖:“那不妨试试。”

    陆从霜正要去拉床幔,沈轻舟笑着揽住她:“娘子急什么,还没喝合卺酒。”

    他起身去倒了两杯酒,递给陆从霜一盏,自己拿着一盏。

    两人手臂相绕,彼此凝望,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入喉,烧了心。

    沈轻舟把酒盏往后一扔,一把抽了腰带,上前拥着她入了红纱帐。

    陆从霜看了眼烛台上还亮着的红烛:“还没吹灯。”

    沈轻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吹,今夜我想看着你。”

    烛火亮了大半夜,墙上重叠的影子也晃了大半夜。

    灯熄影停。

    陆从霜枕在沈轻舟臂弯里,被他拥着,困意绵绵。

    沈轻舟在她颈上亲了下,嗓音低哑,语气温柔宠溺:“睡吧。”

    “嗯。”陆从霜在他怀里蹭了蹭,心很安稳。

    陆从霜做了个梦。

    人形如织的繁华大街上,两旁种满了桃树,春风拂来,桃花纷纷扬扬落下,铺了满地。

    一位白衣翩翩的佳公子,手摇折扇,笑如春风,自街头向她走来。

    她听到有人在喊:“大少爷,大少爷。”

    然而她正要往前走,突然街道扭曲,白衣公子不见了,繁华的街道也消失了。

    她回头,是在一片合欢树下。俊俏的男人飞身落地,以清风明月相聘,向她求婚。

    陆从霜醒了,天光已大亮。

    沈轻舟也早已醒了,正侧身撑着头在看她。

    “看什么呢?”陆从霜瞄他一眼。

    沈轻舟笑:“看我娘子,百看不厌。”

    陆从霜抿住笑:“从今天起,你可就是陆沈氏了。”她伸手捏住沈轻舟下巴,“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男人了,除非我不要你。”

    沈轻舟下巴一低,含住她的手指吮了下:“我会让你要一辈子。”

    两人在榻上温存片刻,陆从霜起来梳妆。

    沈轻舟站在她身后,自镜中看她,眼中的情意越发浓。

    他拿起黛笔:“我为娘子描眉。”

    陆从霜眉毛一皱:“你行不行啊?”

    沈轻舟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捏着黛笔:“你说我行不行,嗯?”

    他手很稳,没一会儿便替陆从霜画好了眉,是飘渺迷离的远山眉。

    陆从霜对着镜子看了眼,很满意,笑得眼中春光灿灿。

    她站起身,抱住沈轻舟:“可以带我去趟临安吗?我想去那里看看。”

    沈轻舟身体一僵,抱着她的胳膊收紧了力道:“好。”他埋在她脖间,哑声道,“谢谢。”

    三个月后,沈轻舟处理完凉州府衙的事,抽出时间,带着陆从霜南下去临安。

    两人共乘一匹马,白天赶路,夜里就在客栈休息。

    五月正是槐花开放的季节,一路南下,路两旁皆是细白的槐花。

    骑马骑累了,两人便下来,沈轻舟一手牵着缰绳,一手牵着陆从霜,悠闲地在官道上走着。

    陆从霜抬头看着天,云很白,天很蓝,太阳很暖却并不烈。

    她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

    车很慢,马很慢,就连日色也很慢,这一生都是漫长的。

    “沈轻舟。”陆从霜头靠在他肩上,声音很柔,如这山间的风,“我爱你。”

    沈轻舟把她往怀里一带,低头亲了下:“这一生有你足矣。”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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