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行 ·
进入六月, 天气热了起来,衣衫也越发单薄了。
陆从霜除了穿中原的服饰,也买了几身对襟翻领窄袖束腰的胡服, 方便出门做事。
她这具身体个子在女子中算高的,加上身形姣好,骨肉匀称, 因而穿胡服最能显身材了。
细长的腿,裹在修身的胡裤里, 笔直纤细,让人移不开眼,不盈一握的细腰, 被紧身的胡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陆从霜早起洗漱完, 穿了身淡蓝色胡服,脚上穿的是同色系长靴, 一头乌发扎成了高马尾。
腕间缀着轻而脆的小铃铛, 随着走动丁玲作响。
因为时常要出门,她嫌坐马车麻烦,便学会了骑马。
然后她就买了匹温顺的枣红色马, 养在后院的马厩里。
唐羽买了皮棕黑色的马, 比她那匹要高壮一些。
平日里孟怀他们,有事出门也会骑这两匹马。
吃过饭,陆从霜骑着枣红色的马赶去龙沙村和林韶汇合。
唐羽今天没事,便也跟她一起。
接连几日, 陆从霜都出去和林韶收集沙拐枣种子, 总共收集了两大缸子。
每个缸子都有半人高, 口径跟家中的水缸差不多。
一缸在林韶家中,一缸放在客栈。
圣旨是在六月中旬下达的, 与此同时,工部也来了人,在圣旨下达没几天就到了古原县,领头的是工部左侍郎许兴竹,一般都称之为许侍郎。
人家是正三品官员,沈轻舟只是一个七品小官。
因而在许兴竹到的当天,沈轻舟带着整个县衙的大小官吏恭恭敬敬地迎候在城门外。
“下官拜见许大人。”沈轻舟躬身施礼。
王县丞、张主簿和刘典史等人,皆跟着弯身见礼。
许兴竹年岁不算大,三十出头,面白无须,长脸凤眼。
他微笑着虚扶了一把:“谢知县客气了,你我同朝称臣,不必如此行礼。如今我到了谢知县治理的地界,往后还望谢知县多多关照。”
许兴竹是燕凌天这边安排的人,来之前便清楚,此番不光是带着皇命来采矿冶金,还要暗中帮着沈轻舟一起对抗北庭侯吕安。
古原县署衙不算大,好在沈轻舟并没成家,没有任何家眷。
王县丞和张主簿二人,虽然都已成家了,但他们并不住在县衙内,只有刘典史还没成家,住在衙门后院的左厢房。
因此后院内的各处房子,都还是空着的。
沈轻舟将许兴竹安排在了正房,他自己住去了东厢房。
工部其余的人,都分住在各处空着的房屋里。
安顿好后,几人闲谈片刻,眼看着快到午饭时间了。
张主簿把沈轻舟叫出去,悄声问道:“大人,许大人今天刚到,按规矩,咱们得安排一顿接风酒。您看,午饭是定在哪家酒楼,或者……”
沈轻舟道:“定在陆掌柜那里吧,你带人过去知会一声,清下场。”
张主簿应了声:“好,我这就去办。”
陆从霜今天穿的是一身绯色胡服,料子是用金陵云锦织就而成,又轻又薄,里面穿了身薄款的棉质中衣。
她上午去贸易街那里巡视了一圈,又和林韶去查看了周边地形,刚骑着马回到客栈外,便见沈轻舟带着几人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来。
张主簿因为和陆从霜共同管理贸易街一事,便熟悉了起来。
他笑着招呼道:“陆掌柜,我刚来时,你还没回来。京中许侍郎许大人今天到,我们想在你这里安排一顿接风宴。”
许兴竹摆手道:“不必破费,家常饭,随便吃口家常饭就行了。我此番来凉州古原,是带着任务来的,可不是来吃酒的。”
说着,他轻拍了下沈轻舟的肩,“等哪天谢知县到了京城,我们再好好吃顿酒。”
陆从霜看了眼沈轻舟,目光从他身上又移到许兴竹身上,眼睛一弯,温柔亲和地笑道:“许大人,谢大人,里面请,酒菜已备好。”
张主簿打过招呼后,王大牛就在厨房匆忙备菜了。
此时店里已经没了人,桌子都是空的。
许兴竹进入客栈大堂,正要坐下时,转眼看见了在旁边擦桌子的赵怀信,吓得立马站直身,双腿一弯差点就要下跪。
沈轻舟在他身旁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并迅速出声:“小张,你去厨房看下菜都做好了没?”然后他又对许兴竹道,“许大人,水井在后院,我带你过去洗手。”
说完,他对陆从霜使了个眼色。
陆从霜瞬间明白,对孟怀道:“老孟,你去房顶上看看瓦片什么的,有没有坏的。”
孟怀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的,嘴巴还碎,但他常年混江湖的人,心思还是很灵的。
“好的,我这就上去看看。”
说着,他走出去,飞身一跃,便蹿上了房顶。
站在高处,才能将下面的一切尽揽眼底。
许兴竹到后院,见了赵怀信。两人秘密说了几句京中的情况,很快许兴竹便神色如常地回到大堂。
吃完饭,沈轻舟又带着许兴竹去了矿山。
一天忙完后,陆从霜换回宽袖衣裙,坐在堂中云荣对账。
刚对到一半,沈轻舟便过来了。
他脸上带着笑,眉眼间皆是喜色。
陆从霜看他一眼:“谢大人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笑得脸都要开花了。”
沈轻舟道:“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给我送钱?”陆从霜很快反应过来,“看来是朝廷拨款了,那我可要恭喜谢大人了。”
沈轻舟从袖中取出二万两银票,递给她,什么也没说。
陆从霜接过来,笑着塞入怀中:“谢大人算数真好,一分不差。”
她那天帮他赎人,花了八千两,他承诺双倍还给自己。这段时间修建贸易街花了四千两,加起来刚好二万两银子。
狗男人,还真是一分钱的亏都不吃。
沈轻舟回道:“多给了,我怕陆掌柜不收。”
“谢大人错了,我从不在乎钱多。”
沈轻舟嘴角提了下,又快速往下压了压,抿住笑:“陆掌柜可要随我到街上走一走?”
陆从霜懒懒地倚着方桌,声音也懒洋洋的:“谢大人这是在约我?”
“算是吧。”
陆从霜撇了下嘴:“天都黑了,谢大人约我出去,不太合适吧。”
她伸手拍了下沈轻舟的胸口,“年轻人,仕途要紧,收收心。”
坐在角落的孟怀和王大牛,两人双眼如炬地看着陆从霜这边。
孟怀用胳膊肘拐了下王大牛:“大牛你看,掌柜的已厌了,老子就说了吧,掌柜的最多玩半个月,你还说至少半年。拿钱拿钱,你输了。”
王大牛在他手心打了下:“胜负还没定呢,你急个屁啊。”
陆从霜这次是想彻底跟沈轻舟划清界限了,虽然和这个男人床上很合拍,但再合拍,也只是露水关系,该收就得收。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拒绝了沈轻舟的邀约,陆从霜转身就想回后院,沈轻舟拉住她手腕。
“我有事要和你说,很重要。”
当着大家的面,陆从霜也不好下他的脸,只好应了,顺着他的力道一转身随他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客栈后,沈轻舟单手搂住她的腰,飞身而起,踩着屋檐翘角,起起伏伏没几下便出了城。
落地的瞬间,陆从霜捂着胸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轻舟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一手托着她的脸,俯身便吻了上去。
他歪着头,高直挺立的鼻尖与陆从霜挺翘圆润的鼻尖交错,滚烫的唇在陆从霜丰润水嫩的唇上点一下又一下。
“玩腻了?”他声音嘶哑如砂石滚过,呼出的热气滚烫似焰火,喷在陆从霜脸上,“不想玩了吗?”
说着,他胳膊收力,将陆从霜往怀里按了按,手往下,“可我还想。”
陆从霜差点叫出声,急忙咬住唇,并拽着他手腕想把他推开:“谢大人想什么?想和我睡,还是想要我这个人……”
沈轻舟手臂像被铁汁焊住了似的,紧贴在她身上,修长的手指灵巧如游蛇。
推不动,陆从霜干脆也懒得推了。
她喘了口气:“洗手了吗?”
沈轻舟嘴角一歪,笑得又痞又坏,把手拿出来,伸舌舔了下手指。
“你想要怎么洗?”说着,他又将手指按在陆从霜唇上,“这样洗行吗?”
陆从霜偏开头:“今夜我没兴致,送我回去吧。”
沈轻舟抱住她,脸贴着她的脸,轻蹭着:“别回去了,夏天的夜里不冷,随我去湖边吧。”
陆从霜:“不行。”
“为什么?”
“出来的急,我没给你带药。”
沈轻舟:“……”
他张嘴便咬在了陆从霜脖子上,恨不得将她的脖子咬断,吸干她体内所有的血与水。
然而咬下去的瞬间,他便舍不得用半分力气,只低着头又舔又磨。
陆从霜被他磨得心里发痒,难耐地仰起头。
“乖乖,别,今夜真的不行,容易弄出人命来。”她出口的声音软得不成调,声音和身体都软成了水。
沈轻舟听到要弄出人命,愣了下,人都差点萎了,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又气又笑,甚至亲得缠绵了。
他一边亲,一边抚摸着陆从霜平坦的腹部,心里痒得发麻。
陆从霜在他后腰上拧了一把,语气加重:“谢山。”
沈轻舟退开,拇指擦了下唇上的水渍,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以后只有你我的时候,叫我玉山。”
这是他的字,他的字里带了个“山”,书生名叫谢山,两人生辰在同一天,冥冥之中像是注定了一般。
“嗯好。”陆从霜没想那么多,随口应下。
沈轻舟轻抚着她的脸:“那我随你回去拿药,可以吗?”
陆从霜神色严肃道:“谢大人,我们还是断了吧。”
“什么意思?”沈轻舟脸上笑容僵住。
陆从霜:“意思就是,我不想和谢大人这样了。”
“哪样?”
“不想和你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