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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六 口角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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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nf</b> 韩大胆儿听许凌峰说道,那个讨人厌的鲁正雄也是拍品的持有者之一,并且他的那件拍品是一件带着诅咒的造像。

    他一向对奇闻怪事感兴趣,所以正要追问关于造像的传说,谁知道这时候刚要走出宴会厅的鲁正雄,却与一个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对面那人是个高个子男人,瘦长脸,面色苍白,八字眉,短须细目,一脸阴晦,穿着一身深色大褂,打远处看就像是个无常鬼赛的。

    鲁正雄和这个无常鬼赛的男人旁若无人越吵越凶,起初只是互相讥讽,继而口角,看着样子再不制止,两人就要动手拳脚相加了。

    虽然无常鬼赛的男人只是中等身材,可面对身高体壮的鲁正雄却丝毫不惧,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一边吼道

    “翻膛之前讲明了平分,翻完了咸鱼,你就吃独食!那东西不是你一个人的!”

    鲁正雄喝道

    “放屁!那物件也不是翻膛扫出来的,得了全靠我,当然归我!”

    周围的人听这男人嘴里冒出这么句奇怪的话,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韩大胆儿久在公门,也知道一些江湖黑话,吊死鬼赛的男人,说的是刨坟盗墓的人说的黑话。

    过去刨坟盗墓的人因为地域不同,所以相互间说的黑话也大不相同。现在人都知道倒斗指的是盗墓,但实际上,只有北京周边和关外东北才这么叫。

    南方一般叫翻肉粽,河南叫刨红薯,北方也有叫翻咸鱼的。孙殿英盗了清东陵之后,又有不少军阀散兵,管盗墓叫炸坟。京津两地黑话最多,像是什么“挖蘑菇”“翻膛”“扫仓”等等。

    再早前清那会儿还有叫“刨古董”“刨栝蒌”的,甚至青红帮等黑帮对盗墓也有自己的黑话。

    韩大胆儿听无常鬼赛的男人这话的意思,说的像是和鲁正雄一起盗墓,结果倒出来的东西,被鲁正雄一个人独吞了,所以两个人之间因为利益纠葛,势成水火。

    看来许凌峰说的传闻果然不假,这个鲁正雄的确是靠盗墓起家的。于是向许凌峰问道

    “那个和鲁正雄吵架的男人谁是?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么?”

    许凌峰道

    “这人叫谢安,也是个做古董生意的,经常和我们杜兰德拍卖行有往来,每次拍卖会必到。他好像和鲁正雄势成水火,两人经常对着干,每次拍卖会,只要有这两个人能把底价一百块的物件,愣是抬到五千块!”

    韩大胆儿道

    “这不人傻钱多么,对你们拍卖行倒是有好处!”

    许凌峰只是礼貌的笑笑,也没说什么。

    这时,巴勒斯和一个高个子男人赶紧出面劝架圆场,那高个子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正是之前和鲁正雄谈话,显得有点唯唯诺诺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瘦,长方脸,长得挺白净,看年纪四十岁不到,留着小胡子。韩大胆还留意到,这个小胡子左边耳垂似乎有所缺损,不知道是不是先天畸形。

    巴勒斯连哄带劝,把两人分开,分别劝到了两间会客室。

    韩大胆儿这时想起自己一直想问的事情,便问道

    “许先生,其实我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拍品中,那幅油画《沉睡的少女》持有者的信息!”

    许凌峰听闻韩大胆儿提起《沉睡的少女》这幅画,脸上神色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但这神情变化的微表情,仅维持了不到半秒,随即便恢复如常。

    他问道

    “韩先生为什么对这幅沃尔特西格尔的画有兴趣呢?您刚才说这件拍品可能关系一件连环凶案有关,不会指的是画的坐着沃尔特西格尔吧?

    难道您也相信坊间的传闻,说西格尔就是将近半个世纪前,英国伦敦白教堂惨案的凶手,开膛手杰克?”

    韩大胆儿道

    “不我指的不是开膛手杰克案,而是前段时间在天津卫发生的连环剖腹案!”

    许凌峰奇道

    “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了么?警察总厅公布案情,说是一个绰号九指半的假大夫干的,并且已经伏法了!”

    韩大胆儿不便将凶手尚未落网的事情明言,万一消息外传引起恐慌反而更麻烦。

    于是便道

    “其实这个连环凶犯,还制造了一起爆炸案,案中留下一些线索,似乎跟这幅画有关,所以我才来这看看找找线索,要是实在不方便就算了!”

    许凌峰听罢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这幅画是一个收藏夹的藏品,这个收藏家专门收藏一些名画,其实这幅《沉睡的少女》也不算是什么名画,不过是因为坊间传闻,沃尔特西格尔有可能是开膛手杰克,所以这幅画才会水涨船高!

    这幅画的持有者,名叫林奇,你刚才也看见了,就是刚才劝架时,穿西装的高个子!”

    韩大胆儿没想到,刚才那个对鲁正雄唯唯诺诺的,竟然就是那幅画的持有者。难道这个林奇,就是那个藏头露尾的神秘画商?

    他凑近许凌峰低声问道

    “请原谅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确定那幅《沉睡的少女》是沃尔特西格尔的真迹吗?”

    许凌峰没想到韩大胆儿突然这么问,稍微一愣,接着说道

    “您为什么这么问?”

    韩大胆儿道

    “我在之前的爆炸案中,发现了许多临摹这幅画的未完成油画而且连笔法都临摹得一模一样,所以我怀疑……”

    “这张《沉睡的少女》当然是真的,这是经过我们拍卖行亲自鉴定的,您在怀疑我的专业么?”

    许凌峰听了韩大胆儿的话,忽然显得有点不快,虽然刚才他很谦逊地说自己对西洋古董油画只是略懂皮毛,但这时的反应却在告诉韩大胆儿,自己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专家。

    许凌峰情绪有些激动,不想再和韩大胆儿谈下去,放下酒杯,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时,半天没说话的梅若鸿道

    “这个许凌峰十分骄傲,对自己的鉴定能力也十分自负,你刚才的话把他激怒了!”

    高敬晖见许凌峰走开了,便走过来说道

    “韩警官,你说得对,他的鉴定本领也不见得有多高明,我听说有一次鉴定一张西洋油画之后,他确定这张油画是真的,结果半年以后,买画的人找回来,说找人鉴定过说那张画是赝品!”

    张曦也走过来接口道

    “不是这样的,据说当时那张的确是真品,因为那幅画的作者,画了两幅完全一样的画,许凌峰鉴定的那张也是真品,后来那个买家知道以后,还特意向他道歉了!”

    高敬晖道

    “这个我怎么没听说过?”

    张曦道

    “买画那个人是我老师的亲戚,所以我才知道其中内情!”

    高敬晖道

    “反正我听说的版本不是这样……”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大厅里响起一阵轻缓悦耳的钟声,这是提醒所有人,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大家纷纷从宴会厅离开,然后随着老蔡陆陆续续往洋楼二层楼梯走去。

    韩大胆儿看见老蔡,就上前和老蔡聊了几句,由于老蔡正在工作,不便多聊,只问了问韩大胆儿收养的那只杜博尔曼犬现在怎么样。

    他从老蔡的嘴里得知,这栋洋楼原本是法国工部局的产业,后来转给了法国商会,作为俱乐部使用。一楼是舞厅,二楼是地球厅,和台球厅。

    后来这里经过几次整修,后院加盖了泳池。最近一次整修就是前不久。因为商会打算把楼上作为拍卖会和私密会议专用厅,所以用地球厅又进行了改造。

    因为会长的儿子埃布尔贝特朗,临时决定在这里举办拍卖会,所以地球厅改造得比较仓促,而且又要按贝特朗的设计意见改造,幸亏他出手大方,所以杜兰德拍卖行也派了人来,帮忙将地球管改造成标准的拍卖厅。为了隔音良好保证私密性,除了拍卖厅没有窗户,都用照明设备之外,更在墙上加装了隔音层增加私密性,又在原本保龄球馆地面上,加盖了一层全新的隔音地板,并且重新装潢了一番。

    韩大胆儿走上楼梯,随着众人来到二楼的拍卖厅。二楼的走廊十分宽敞,右侧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是以前的台球厅,和休息室。左手边走廊尽头是一面墙壁,墙壁两端有两扇门,中间的墙壁上有许多竖条白色霓虹灯管照亮,灯光从上至下,显得整面墙像是一块光幕。

    原本走廊上只有两扇大窗,显得走廊有点暗,现在这面光幕让整个走廊都十分明亮也显得更加宽敞。这种装潢在当时显得十分新颖而且超前。

    光幕中央靠近墙立着一尊中世纪骑士铠甲,样子有点像红堡走廊里摆放的那种,但是要更高大一些,身上也没有丝绒罩袍,铠甲手持长柄战斧,斧刃冲前。

    光幕两侧的两扇门相通,都是拍卖厅的门,从一侧的门走进拍卖厅,见厅里面积并不甚大,只有普通地球厅一半大小。老蔡讲解说,这是因为地球厅被一分为二,就在拍卖台后面,隔着一道墙便是一间带有密码门的拍卖品储藏间,还有一件办公室和一间设备存放间。

    拍卖厅没有窗户,但由于天花板和地板下都有安装有通风管道,所以并不让人感觉气滞。厅内四周有一圈矮台,摆放了十尊一米二高的大理石雕像,并且每隔一个雕像,就摆放了一个中式大花瓶,花瓶比雕像稍矮。

    厅内天花板垂下不少绝缘吊链,固定着两排白色灯管,灯管各呈一字形,但并不是直线排列,而是斜着从拍卖厅正前方舞台两侧的天花板屋角,向着门口方向正中央,斜着排列,两排灯管成一个箭头形状,直指向两门间墙壁的中央。由于灯管被固定成一线,室内有没窗户,所以也不怕风吹灯管乱晃。

    整个拍卖厅虽然面积并不大,但从进门开始却给人一种纵深感极强的感觉,仿佛拍卖厅远比看起来显得更为广大深远。

    拍卖厅铺设着光滑的地板,正前方是拍卖台,对着拍卖台中间留出过道,两边格摆放了五排软椅,每张椅子上都有号码数字,每个人只要按照邀请函上面的数字就座即可。

    正前方拍卖台很大,有半米多高,几乎可以用来上演话剧了!太上中间摆着一张小拍卖桌,桌上放着落拍锤。拍卖桌旁是一张方桌铺着光滑的桌布,应该是用来摆放拍品的地方。

    舞台后的墙根处中央,也立着一个骑士盔甲,一样是

    手持战斧,斧刃冲前。舞台一侧两个墙角也各有一尊雕像,比周围圈摆放的雕像要高出不少。

    拍卖台前也摆放是一排长条窄桌,桌上用支架摆放着几件器物,应该是今天拍卖品中的几件。

    韩大胆儿一眼就看见,靠左侧一个支架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块掌心大小毫不起眼,又无光泽的小铜镜,却正是那员峤仙镜的镜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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