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 蒙冤
韩大胆儿早前抓捕膀大力,之后又擒拿水鬼案假老道两次受伤,后来和面具人拼斗又受了内伤,虽然凭着他身强力健,伤势很快痊愈,但受过的内伤终究成了隐疾。适才和青袍人相斗,又吃了青袍人一拳,虽然卸掉大半拳劲儿,但这一拳毕竟刚猛绝伦。初时屏着一口丹田气,背着颜如月一通狂奔,还不觉得如何,这时静下来,那拳劲发作,引发了之前的隐患,这才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昏倒在地。韩大胆儿栽倒在地,犹太和老白赶紧抢上搀扶。颜如月让两人将他抬到床上,赶紧拿出针剂药品,帮韩大胆儿医治。那年头西医擅长外科,对于治疗一些内科慢性病也很有疗效。至于所谓内伤,其实西医并无这个法。像是跌打损伤之类,西医则称为挫伤严重的便是骨折内出血,或者内脏破裂。颜如月忙活了好一阵,只发现韩大胆儿肋下有处淤伤,并无其他伤痕。于是便拿了块冷毛巾,包上些冰块,帮他冷敷患处。韩大胆儿被冰块在身上一激,逐渐缓醒过来。他受到拳劲儿冲击,引发内伤,一口血吐出后,那股胸口窒滞的感觉已然大减,这才缓醒过来,他只觉得浑身无力,但伤处被冰块一敷疼痛立时舒缓不少。颜如月又帮韩大胆儿检查了肋骨和附近的脏器,见他只是有些挫伤,肋骨并无损折,脏器也无破裂迹象这才放心,又拿出些消炎止痛的西药片剂给韩大胆儿服下,让他稍事休息,这才走进内室,处理自己身上的伤患。几人伤处包扎处理已毕,颜如月问起几人名姓,这才知道原来今救自己的高大青年,竟然就是闻名已久的津门神探韩大胆儿。颜如月问起韩大胆儿之前所破的几起怪力乱神的案子,似乎很感兴趣。韩大胆儿遇到同样不信鬼神,崇尚科学的无神论者,原本十分欢喜,但适才内伤发作,吐血之后精神不振,只是简单了几句,便渐渐有些委顿。傍晚时分,犹太和老白扶着韩大胆儿和颜如月告辞离开。颜如月再三道谢,又出去雇了三辆胶皮,这才目送三人离去。犹太和老白把韩大胆儿送回了家。韩大胆儿怕父母老家儿担心,一到家门口就开始强打精神,装作镇定无事,看老两口一见三人,都是连带血痕,尤其犹更花瓜赛的,便起了疑心。韩大胆儿只好编个借口,真仙观道场太热闹,还差点出了事故,被挤成了这样。老两口虽然不信,但见几人没什么大碍也就作罢了。犹太和老白告辞离开,韩大胆儿回房,拿出舅舅朱飞留给他的一些行气活血丸药吃了,这才觉得身上舒畅了许多,只是神困体乏十分疲累,和衣而卧倒头便睡,直睡到第二日上三竿,才懒洋洋醒来。休息了一夜,虽然伤患已无大碍,但仍觉得身子时分疲乏,行动间气力不足。过年这段时间,他思索前段日子未解之案,本来已经颇费心力,昨真仙观中,妖道一真子施展“法力”又让他大惑不解,之后出现一个青袍人,一番激斗自己还受了些伤,此时只觉精神不振,身心俱疲大不如前。他心中想着真仙观的事儿,洗漱完毕换上警服,吃了口点心,便骑车出门,回了总厅。韩大胆儿刚到总厅,就见大院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一人手中握着一条长枪。平时总厅门口虽然也有人站岗,但是站岗值班的警察都是背着长枪,不赛今这两个警察神情严峻如临大担韩大胆儿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门,进门的时候还和两个站岗的警察点头打了个招呼,但两个警察目视前方,神情木然好像全没看见赛的。进了总厅前院儿,挺好自行车,回身走向总厅大楼,余光扫见预备队的冯勤、吴寿、罗良和其他几个警察都荷枪实弹,在院中窃窃私语,见韩大胆儿来了,立即装作没事,散在院中溜达,但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韩大胆儿这边。韩大胆儿心中狐疑,却不知这些人有什么阴谋,不过即便有什么算计他也无所惧。刚走上几步台阶,就见范统正从里面出来,见了韩大胆儿,双眼一瞪,好像吃了一惊,朝他使了个眼色,急忙转身往回走。韩大胆儿不明其意,但心知不妥,几步追赶上去。这时,尤非站在一楼大厅,见他来了,露出一脸急切表情,紧闭双唇双目圆睁,对着他摇了摇头,好像再示意让他别进来,赶快走。韩大胆儿见尤非表情紧张,示意自己离开,不知总厅出了什么变故,稍微一愣,范统已经一溜烟跑进一楼走廊尽头的厕所。韩大胆儿正要上前和尤非搭话,询问情况。这时,梅本事突然出现,他面色铁青,一脸阴云,瞪着韩大胆儿,快步走来。韩大胆儿还没开口话,梅本事便道:“你闲着没事了!怎么跑去搅闹真仙观!”韩大胆儿忙道:“真仙观极有可能是三阳教分坛,那个妖道一真子接着看病的名义……”“住口!”梅本事喝道。“最近津卫伤寒疟疾流行,真仙观的老道赠医师药,治好了很多病人,连副厅长夫人和几个市政要员家属,都是在真仙观看好了病!”韩大胆儿道:“那妖道释放迷魂烟,控制信众,就和九道弯三阳教分坛一样,十分可以!”梅本事喝道:“胡袄!上峰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搅闹真仙观道士清修!”韩大胆儿听没本事这么,再想适才来到总厅见到的异状,心中觉得似乎全是因为昨在真仙观的一番变故,可就算如此也不用如此严阵以待,难道因为昨的事,要拘捕自己不成?他正在纳闷儿,却听梅本事道:“先不这些!你跟我来!”着带着韩大胆儿走上楼去,直奔楼上厅长办公室!尤非站在一
楼面带焦虑望着他,再瞧楼道里,还站着几个人,正是张彪、李环、王振、刘方,他们也都各自神情怪异望着韩大胆儿。韩大胆儿刚走上楼,就从一楼大门外快步走近一对警察,个个荷枪实弹,守在一楼大厅,而来到厅长办公室门口,却也有七八个警察端着枪站岗守卫。梅本事敲了敲厅长办公室的门,这才推门进入,韩大胆儿也紧随其后。走进去见办公室站着厅里几位领导,厅长坐在办公桌前,面色阴沉,副厅长站在旁边,抽着烟斗,表情似笑非笑。办公桌前却跪着个人,这人驼着背,低着头身子不住发抖。办公室里还站着几个持枪的警察,表情严肃冰冷。厅长这偌大的办公室,一共占了八九个人,瞬间显得有些局促。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厅长喊了声进来,门外那人开门进来,却是孟威!孟威手中捧着鼓鼓囊囊一袋东西,见了韩大胆儿,表情却分外趾高气昂,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他走到厅长办公桌前,将手中包裹放下,退后几步站开。韩大胆儿眼神随着孟威动作,不经意间见跪在地上那人,却是前不久抓住的花匠老田!这时厅长对梅本事使个眼色,梅本事会意,立即转头对韩大胆儿道:“韩志刚!今厅里所有领导都在,你最好老实交代,为什么要盗窃证物室?”这句话登时把韩大胆儿给问愣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不知梅本事为何会有此一问!忙道:“你嘛?你谁盗窃了证物?……我”他手指着自己反问梅本事。一旁的孟威露出一脸奸笑,插口道:“韩大胆儿!你别来这套了,老田都交代了,你赶紧麻溜地撂了吧!”韩大胆儿心头火起,转身便要对孟威发难,谁知还没动手,办公室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端起长枪,枪口却已经齐刷刷地指向了韩大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