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猛虎
明晚絮想不通，一个大男人为何如此的话痨还矫情，说他懦弱吧，他敢在他面前装不识眼色，说他不懦弱吧，对他那些兄弟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夫人真是的。”霁月河还站在床边愤愤不平。
“三皇子现在要么睡觉，要么就去找你的大皇嫂，我说真的。”
空气沉默下来，有人默默脱掉鞋子，翻身爬到床里边，面对着墙紧紧贴在上面。
这正合明晚絮的意。
早晨，打猎的队伍又出发了，霁月河笨拙的爬上马跟在最后面。他今早起来就没跟明晚絮说过一句话，当然明晚絮很乐意他这样。
看台下空地上堆了一堆堆的猎物，有的已堆成小山，有的只寥寥几只，每堆前面也插着牌子写着谁所猎。
明晚絮摆脱苏凝和大皇子妃的纠缠，一堆一堆猎物看过来，看到最多最大那堆写的名字他愣了下，是五皇子霁月桑。
趁着没人注意他，袖中的竹笛滑出，挑起一只动物的尸体，它被一箭穿喉而死，甚至大半箭身都从脖子穿过，可见骑射和劲道都十分了得，但它们的嘴巴却没血。
他若无其事的看往下一堆，宋训之猎的数量也不可观，靠近后几名了，最后面却有两个空的场地，只插了名牌没有猎物。
看到霁月河的名字他不奇怪，越左就更不例外了，心高气傲百无一用的书生。
天黑前打猎的人陆续返回，霁月河却迟迟没有回来，褐红褐青阿仁三人等在树林外，明晚絮不想被人说他对三皇子不关心，坐在看台上散漫的拨着琴。
寒风吹过，冰冷刺骨，琴曲换了一首又一首。
宋训之立在后面不远的地方，默默陪着他。
中午最后一丝光线暗下去时，霁月河骑着马从树林里奔出来，他越过等候的三人，直奔着看台去了。
明晚絮看着他靠近，手中的琴音也没停下。
霁月河跃下马，搂紧怀里裹着的东西，踏上看台，立到明晚絮面前，“我说要给夫人做一件狐皮披风，我做到了。”
他拉开衣服，露出里面龇牙的白狐，这狐狸雪白，毛发丰盈，的确是上好的毛皮。
明晚絮停下弹奏，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掐住狐狸的脖子从他怀里拖出来，轻轻摸着他的毛发。
“我知道一只不够，明天我会多抓一些。”
“你抓的？”
“嗯，他们说皮毛有了伤痕就不好看了，我追了它一个下午才抓住。”
明晚絮抓住狐狸脖子的手木然收紧，咔嚓一声，狐狸的头歪下。“三皇子何必费这个心，这是打猎，在乎的是输赢，你做这些无用的，只会让他们笑话你。”
“你……”
明晚絮丢下狐狸，起身就走。
这次霁月河是彻底生气了，晚上也没回房间。
——
早晨等队伍出发了，明晚絮也跟着进了树林。
他立在崖边看着下面巨大的圆形冰湖，难怪这里叫镜屏山，湖面真的很像一面圆形的镜子，四面被山崖环绕，只留了一个豁口就像镜子的把手。
正在他想离开时，一只老虎从豁口里跑进来，后面还跟着五六匹马，他停住脚步，最后进来的人竟然是霁月河，这么危险的动物，他一个射箭都不会的跟着干什么？
霁月桑冲在最前面，挽弓搭箭就射，这老虎也是反应灵敏，绕着山崖边来回跑动躲避。
另外两个人应该也是霁月桑阵营的，他们绕到两边打马驱赶，好让霁月桑射到它。
还有另外两人却想和霁月桑一争高下，打马向前箭支频发的向老虎射去，一只箭堪堪擦过老虎的耳朵，带出了一道血花。
老虎吃痛，怒吼一声，伏下身子做出攻击的姿势。
霁月河搭着弓箭就控制不好马匹，拉住缰绳就挽不了弓，只得在后面不停的转悠。
终于老虎先发动攻击，率先扑向离他最近的人，那人躲闪不及，连人带马被掀翻在地，他爬起来就跑向同伴，同伴的马却拐了个弯，他瞬间被老虎扑倒在地，咬断脖子。
霁月桑趁着这时候，一箭射向他的背部，箭支没了一半进去。
老虎颤了颤，转过身面对着他们发出更凄厉的叫声。
远处又有大群的马匹奔来，应该是听到了老虎的叫声被吸引过来，毕竟猎了老虎不用说就会是这次冬猎的头筹。
老虎又发动攻击，左扑右闪，专挑马腿下口，几匹马都受了惊，跳跃嘶鸣想把被背上的人甩下来。
霁月河虽在后面，他的马也受了惊，他紧紧趴在马背上还是险些被甩出去。
霁月桑阵营的两人和另外一人都被甩下马，他们在冰面勉强站稳躲避老虎的攻击，霁月桑则是抽空放一箭。
大部队近了，皇帝一马当先，后面跟着一半的朝臣，宋训之和越左都在里面。
他们看见老虎都兴奋起来，散开围成一个半包围向老虎靠近。
老虎见人多了，越发的凶猛起来，之前摔下马的三人立时又有两人毙命。
霁月河还趴在马上，被后来的人群越过。
包围圈越缩越小，霁月桑也退后融入他们之中，大家一起举起弓箭，十几支箭从不同的方向扎向老虎。
此时老虎也猛然发动攻击，跃起扑向其中一人一马，箭支失了目标都扎进冰里，只有一只扎进它的后腿。
那马匹遭到攻击，摔倒在地上凄厉嘶鸣，其他的马被它感染也不安嘶鸣，包围圈被冲散开。
老虎乘胜追击，左右吠咬，人群更是四散开来。
慌乱中霁月河的的马被其他马撞了一下，它高高的跃起把霁月河甩了下来，就狂奔而去。
人群慌乱往外逃窜，摔倒在里面的霁月河就显眼起来，刚站起来就看到老虎朝他扑来，他转身要跑，冰面太过滑溜，他又摔倒在地，老虎从他头顶越过。
皇帝跑了够远的距离才勒马回头看，大惊，忙让人回去救霁月河。
只有几人骑马去救。
老虎调转头一步一步的往霁月河走去。
皇帝看来不及了，搭弓引箭急射而去，因为距离远，也只是轻飘飘的扎在老虎屁股上，但这让它更加发怒，狂啸着扑向霁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