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探
屋里的对话守在门外的花缈都听见了,她冷着脸,手扣在门栏雕花上,要不是知道不能惹他生疑,整个门都给他扣烂。
“宋太医怎么出汗了?是屋子太闷了,还是我的身体不太好?”
宋太医赶紧松开手,起身退开两步,“是微臣穿的多了,三皇子妃无事,就是有些气竭,喝一副补气血的中药就好。”
明晚絮又上前两步,“多谢宋太医,大婚当日我晕倒了,宋太医与我诊脉我都意识不清,宋太医可否告诉我,我当时有什么不妥吗?”
宋太医头上的汗越冒越多,腰也弯的要垂到地上,“三皇子妃当时并无不妥。”
“哦,是吗?那宋太医当时有没有发现我身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时三皇子妃身体康健,只是不知为何昏迷。”
“就这些?”
“是。”
明晚絮转身走开,“真是麻烦宋太医了,我与三皇子日后还请你多照顾。”
“是微臣分内之事,若三皇子妃无事,微臣先告退了。”
“好,我会让管家给你备好房间,扫榻以待。”
看着宋太医急步出门,明晚絮也有些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男的?知道,他说的话不像假的,不知道,那他为何又如此紧张?
花缈端着茶进来,明晚絮正在写折子,奏请宋太医常驻三皇子府。
她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小姐,你该休息了,刚才你为三皇子输了那么多内力,之前生病都没好,现在又每天见客,累倒了怎么办?”
“多事,你怎么知道我输内力?你看的懂。”
花缈的眸子笑的眯起,“我小时候梦想成为侠女,经常去街上偷王骗子卖的武功秘籍,然后回来照着比划,大了才知道为什么他叫王骗子,因为那些武功秘籍都是他自己画的,我也明白自己一辈子也只能做个平凡人了。”
“你是后来才迁到明凤城,你家本是哪里的?”
“小姐怎么知道我是后来迁到明凤城的?我家本是南风国渭城的,因为经常水患,村民很多都迁徙到了明凤城,因为大家都说明凤城收留外来人口,还提供住处,而且明凤城最开始也是隶属南风国,城主会善待我们。”
这个明晚絮是知道的,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但也不能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他传信让管家拿花缈的画像去村子里打探,现在还没有回消息。
“嗯, 去把管家叫来。”
花缈嘴一扁就出去了。
明晚絮看着她的背影,她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管家来了,明晚絮直接开口问:“三皇子的两个妾去哪了?”
管家一愣,有些小心的看他脸色,“被遣送回回风谷了。”
“为何。”
“陛下说不能委屈了三皇子妃。”
“你以前就在三皇子身边管事吗?”
“不是,我是在皇上身边的伺候的,是三皇妃嫁过来,皇上才指派我来三皇子府管事。”
明晚絮沉默了一会儿,“派人把那两个妾室接回来,既是三皇子的人,就该在身边伺候,我也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管家应是。
“还有把这折子递到宫中。”
皇帝答应的很干脆,晚饭之前宋太医就带着两个药童上门了。
明晚絮挽留他在院子里吃晚饭,他低着头就说要去看顾三皇子,明显是要避着他。
明晚絮笑着送走他,回到房间脸就沉了下来,宋训之是知道了吧,杀了他会损失搭上孟连这根线,若是不杀他事情传出去,明凤城和玄苍会起争端,褐氏那里也讨不到好。
相比下来孰轻孰重他心里也有了答案,但实在不甘心放弃哪一边,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就看他上不上道了。
霁月河在宋训之的看护下也有了起色,起码坐着不会东倒西歪了,明晚絮去看他,他也能和他聊天了,只是那柔弱又娇羞的神情让他想打他。
宋训之还是避着他,他主动找了几次他都中规中矩,问什么答什么,还没碰到他他就退了三米远,这让明晚絮很是恼恨,看来必须要下猛药了。
明晚絮嫁进三皇子府满一个月了,现在正值十一月份,整个皇都都沐浴的漫天大雪中,皇帝突然宣布要去南郊的别菀冬猎,皇都的九品以上官员都可参加,三品以上可带亲眷。
皇帝也收到三皇子身体好转的消息,还派人来三皇子府宣旨,命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一同前往。
明晚絮没什么异意,只是不知这皇帝是想表示在乎三皇子,还是想让三皇子早点归西?这身子才好点,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他坐在铜镜前簪着发钗,透过镜面看到花缈在直直的盯着他看,他这几日特意冷淡了她,他要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簪好发钗,他又拿起了炭笔,镜子里的花缈明显皱了一下鼻子,除了新婚夜,他这些日子从来没擦脂抹粉,描完眉又拿起脂粉,“花缈,去帮我在留芳水榭定一个房间,我晚上过去。”
“小姐定房间做什么?”
“不要多嘴,不该你问的无需问。”
“我让管家去。”
“我说的是让你去。”
花缈定定站了一会儿才回道:“那奴婢去了,马上回来。”
看她走了,明晚絮把脂粉一丢,拿起披风就出了门。
宋训之撑着头坐在窗户前,面前放着一本医书,窗户大开,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让他有些放空,医书他一篇文章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那个人,他不能碰的那个人。
突然雪地里出现了那个人,他一袭红衣,撑着竹纸伞,也满脸笑意的看他。
宋训之眨眨眼那人还在,这是他的幻想吗?他恍惚站起来。
那人踏着雪缓缓靠近窗前,俯下身子靠近他,手中的竹纸伞跌落在地上,软绵绵的声音凑近他耳朵,“宋太医在看什么?”
宋训之还是呆呆的看他。
那人轻笑一声,转身离去,门被推开又掩上,一只手搭上他的额头,“宋太医是不舒服吗?怎么都不回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