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潜逃
陈言没有牛气冲天的说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因为就算再给他三十年也见得不是南宫问天的对手。
陈言暗暗发誓，下辈子定要把南宫问天吊起来狠狠打一顿，出一口恶气。
五人就此分别，萧山抱着孤云飞的剑坐进马车，诸葛无我坐在外面充当起马夫，陈言则扶着孤云飞向另一个方向离开。
孤云飞如果不半路夭折，成为陆地神仙境是板上钉钉事，陈言一路上对着孤云飞嘘寒问暖，生怕这位未来的绝顶高手磕着碰着。
“我们……可以先去……绵蛰郡，再乘船到青云城，不会比……诸葛兄慢多少。”孤云飞的气息萎靡，说话时断断续续。
“绵蛰郡……”
陈言陷入回忆，上一世游历天下没多久，就听到了公孙不救身死南梁蛊毒教的消息，连尸首都没人收回，至今留在在瘴林中。
“陈兄绵蛰有故人？”
孤云飞忽然问道，好似看穿了陈言暗藏心事。
林中稀碎的声音戛然而止，瞬息间又从脚底发出，微风从林间穿过吹动陈言鬓发。
在那停滞地瞬间陈言心中腾起忌惮，孤云飞一眼看穿了他伪装，又一语道破他的心事。
“我天生剑心，交朋友都是靠剑心辨曲直善恶，也能够洞悉人的情绪变化，方才我感受到陈兄心有所念，所以才有此问。”孤云飞开口解释。
“窝……我佩服……不愧是孤兄，天生剑心，果真不凡。”
陈言听得目瞪口呆险些暴露本性，有辱斯文。
果然每一个挂壁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金手指。
“哈哈，算不得什么”孤云飞摸头嘿嘿一笑，“我其实不喜欢练剑的，掌门剑我平时都用来当做烧火棍，也不想争什么天下第一，北邙问剑也是想去看看那九血碧莲长什么样，要不然谁爱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尤其是那神子，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天天缠着决生死分高低。”
瞧，什么叫凡尔赛，要是让天剑门的人知道掌门剑被人用来当做烧火棍，恐怕开山祖师爷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
两人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遇到一行商队，分别时又免费送了两匹马。
夜晚，月明星稀，淡淡月光洒在茫茫青山，陈言盘坐在一块巨石上，运转法诀锤炼内力。
他睁开眼时却见孤云飞正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好不悠闲。
“你不恢复伤势吗？”陈言好奇问。
“用不着。”孤云飞摇摇头，遥望天上明月，
“天剑门有一本法诀名为养剑诀，这法诀，不似寻常功法，可以在心口处养一道剑气。
剑气初成时就可以自动吸取日月精华，反哺宿主，滋养出更纯粹的内力。”
陈言眨巴着眼睛，自己还在用两条腿拼命蹬，人家就已经实现全自动化驾驶了？
“养剑诀不是那么好练的。宿主在母体内经脉成型时，先由功法属性温和的高手给宿主灌输内力，三个月后再由另一名剑道高手打入一道剑气，两人一起运功，帮助宿主蕴养剑气直到出世，只有这样剑气才会与宿主先天一体，永不反噬。”
孤云飞的情绪低落，声音随着徐徐晚风飘开，
“整个天剑门只有两个孩子成功，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我师弟卫剑。我们的母亲生产时都因内力紊乱而死。”
“他们告诉我，我天生剑心，又能修炼养剑诀，命中注定为剑而生，成为天下剑主。”
孤云飞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崖台，伸出手摊开五指，肩上青丝飞扬，衣摆飘动，犹如一把无锋重剑，
“但剑告诉我，这是不对的。”
“陈兄，你为什么而生？”孤云飞忽然转头问道。
“我为什么而生……”陈言细细咀嚼着，随后扬起淡淡笑脸，“我为长生而生。”
“为长生而生？”孤云飞认真点头，他感觉到陈言没有说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生，”
孤云飞五指收起，仿佛想要抓住什么，话语间多了分迷茫，
“我游历江湖两年时间，看过不少风花雪月，江湖情仇，结交朋友，就是想从他们身上找到自己为什么生。”
陈言跳下巨石，走到孤云飞身边，指着连绵群山道:
“山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生，但山一直都在，所以就有了青山。
我们定一个目标，为活着到青云城而生如何？”
“活着到青云城？”孤云飞眼睛一亮大声应道，“好！就为活着到青云城而生！”
初晨，雾气弥漫山林，晨曦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草地上，晶莹剔透的微露折射出点点春光。
仅仅两天时间孤云飞气色好了大半，再次刷新陈言对天才的认知，两人这时骑着马，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
“陈兄，你到了绵蛰你就带上这个。”
孤云飞拿出一个金色面具，接着解释，
“绵蛰郡是杨家的地盘眼线众多，你可以假扮随身剑侍。”
陈言虽然戴着人皮面具，但拙劣的伪装根本瞒不过有心人，以杨家的势力很容易调查出陈言的真实身份。
孤云飞递出的金色面具却是剑侍的身份象征，陈言戴上这张面具后，所有人都会把他当作天剑门的人，孤云飞的剑侍，而不会联想到云新城陈家的二少爷陈长安。
面白孤云飞用意，陈言索性扯下脸上伪装，戴上了孤云飞递过来的面具。
孤云飞见状脸露笑意，能辨善恶是一回事，被人信任是另一回事。
“站住！”
林间跳出三个黑影，三人脸上戴着三张白色面具，手里拿着短刺，拦在马路中间。
“七煞门？”孤云飞眉头目光看向树林深处，仿佛在寻找什么。
居中之人闻言桀桀怪笑:“倒是有些眼力劲，小子说说你是哪的人？”
“天剑门，孤云飞。”孤云飞淡然道，他已经感受愤怒和杀意，不是身前的三人而是来自身旁的陈言。
“天剑门？哈哈，臭小子，就你这肾虚仔还天剑门，”
居中男人捂着胸口大笑，话音突变森寒无比，短刃直指陈言，
“小子，把面具摘下来。”
“没问题。”孤云飞声音平淡开口。
男人狠狠剜了眼孤云飞:“再插话废了你！”
“我也没有跟你说，”孤云飞抽出随手捡的断剑，字字清晰，“我的意思是，杀你们我没问题。”
三人一时愕然，眼前忽然亮起耀眼白光，耳边传来细微风声，身体乏力，四肢用不出半分力量。
“原来是剑……”
最后的念头消逝，三人死得并不痛苦，那一剑太快，快到让他们只看到寒光闪过，只听到断剑带起的风。
陈言翻身下马，当着孤云飞的面在尸体身上摸索起来。
“燃血神功？”陈言看着手上羊皮卷念了出来。
“燃血神功，江湖有名的邪功。”孤云飞走了过来，“修炼者虽然境界突飞猛进，但寿命却会锐减，只有穷途末路之人才会修炼。”
陈言听后却是将功法揣进怀中，寿命，他最不缺的就是寿命，这功法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
孤云飞可以明辨谎言，所以陈言没有撒谎但也没有解释，翻身上了马，半开玩笑:
“孤大天才应该不需要这东西吧？”
“不，”孤云飞摇摇头伸出手，“我需要。”
“啥？”陈言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问，“你需要？”
“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