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贵客暗来访,长青店内买卖成(下)
“六四分账如何?”
叶鼎庆本打算陈言开口让半成利自己就答应,没想到居然让了一成,自是不会拒绝一口应下:“甚好,甚好。”
半个时辰后,两人又谈了许多,为了最大程度上保密配方,陈言打算效仿前世分成不同流水线,其中最重要的流水线的工人必须是通过牙行找来的不识字的哑巴。
叶鼎庆看破不说破,十分痛快应下陈言的要求。
……
“如何?”店外马车内叶鼎庆问向自己的儿子。
陈言伪善的嘴脸浮现,叶冲和不屑一顾道:“狗仗人势的小人罢了。”
“你应该多学一学兮安,别总是意气用事。”叶鼎庆微微叹道,“那陈言虽无武力,但背后站着的可是公孙不救,惹恼了他我们整个叶家都会不复存在。”
“爹,药王谷在灵宝郡,与我们这隔得远呢,鞭长莫及,他们还管不到我们这。”
叶冲和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他而言药王谷只是一个名号,毫无概念。
“你懂什么!”叶鼎庆冷斥一声,表情肃穆告诫,“天底下想要讨好药王谷的人不知凡几,别说我们叶家就算是三大家族绑在一块都不够人看,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放过黄重药?”
叶冲和眼神一凝,心中对黄重药恨意无限,无比阴狠道:“爹,我们真的就这么放过他?”
“此事休要多问,陈言这边的事你也不要掺和了,我会派人处理的。你尽早熟悉家族事务,叶家早晚有一天会交到你手上的。”叶鼎庆目光柔和许多,语重心长道。
“爹,我才不想当什么家主,每天忙的不行……”
叶冲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在昏暗的马车内。
空气中一片安静,压抑的气氛缓缓散开,压得叶冲和喘不过气,他开始后悔刚才说话。
“你、昭峰、兮安三人中,老二性格稳重谋而后动,老三机敏聪慧心思缜密,你性格冲动眼高于顶。假若昭峰双腿健全,假若兮安是男儿身,我也不会选你做我的继承人。身为叶家嫡长子,执掌叶家引领族人是你的责任。”
叶鼎庆声音沉缓,眼睛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父亲……”叶冲和抿了抿嘴唇情绪低落道,“我明白了。”
叶家和长青店铺仅隔了一条街,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一处石阶外。
台阶上一名青年手拿书卷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一个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姑娘,姑娘双手抓着推把,看到马车时拍了一下已经看入迷的青年的肩膀,轻声附耳:“二哥,爹爹他们回来了。”
青年合上书卷放在双腿上,抬头浅浅淡笑恰好与弯腰下车的叶鼎庆的目光相交。
“到我书房说。”叶鼎庆淡淡道。
书房不大,陈设也极为简单,一张红漆桌案,几把太师椅,唯一值钱的只有墙上挂的几幅画。
“老二,不是让你把这几幅画拿去典当了吗,为什么还留着?”叶鼎庆不太满意的问。
老二也就是叶昭峰,平静回道:“父亲,叶家不靠这几幅古玩字画,但您是族人的支柱,如果家族到了需要族长售卖字画的地步,族人的心会彻底乱的。”
坐在叶昭峰旁边的叶兮安眨了眨眼睛,小跑到太师椅后轻柔的捏起父亲的肩膀问:
“如何,此行还顺利吗?”
“超乎所料。”叶鼎庆双目中露出点点喜意看向堂下的二儿子道,“那陈言与公孙不救关系匪浅。”
“父亲此事当真?”叶昭峰半惊半喜,身体往前压了压问。
叶冲和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哎呀,二弟你就放心吧,要不然你以为那陈言凭什么捣鼓出这些奇异的东西。”
叶鼎庆没有开口,但频频点头的动作证实了他与自己儿子的看法一样,公孙不救是这次事件的幕后推手。
叶昭峰捏着下巴皱起眉头,既没赞成也没否决,陷入思考。
一炷香后才抬起头看向上方的叶鼎盛:“父亲你们可能被骗了。”
“什么?”叶冲和质问道,“老二你不会搞错了吧?”
叶鼎庆眉头微皱道:“昭峰说说你的看法。”
“如果说公孙不救想通过陈言牟取私利,为什么选择开河县。开河县不仅地理位置偏远,而且对他来说根本赚不到多少银两。
以公孙不救外派长老的身份,单是一次出诊费用就高达数十银两,其中还不包括药王谷俸禄和王府俸禄,三者加起来一月至少上百两收入。
您觉得他会瞧得上这点钱吗?”
叶鼎庆听完气血翻涌怒意涌上心头,想不到自己终日打鹰反被啄瞎了眼居然给一个毛头小子诓骗了。
“好大的胆子!”
叶冲和提剑欲出,却被人制止,叶鼎庆强忍怒意喝道:“站住!”
“既然他能骗我们,我们为何不能骗其他人?”
“父亲打算如何做?”叶昭峰问。
“分红所得我们一分不取,全喂给新城主,再加上一个高家我不信喂不饱他!把新城主喂饱后就把那小子卖了”
叶鼎庆声音复归平静,目眦流露出狠辣之色,
“他能活公孙不救便是幕后推手,不能活那他就是欺世盗名之辈。是死是活都与我叶家无关!”
看着几近癫狂的父亲叶昭峰眉间浮现缕缕忧虑。
叶、高家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高家覆灭后李家势必会全力打压叶家,到那时叶想要翻身都难,除非……
叶昭峰目光飘向窗外,看向一片翠绿的竹林小院,那里是叶家老祖的闭关之地,自强行破境失败后,除了族长叶鼎庆外其他人一律不得擅入。
似乎是想到什么叶昭峰浑身一颤,极力压住眼中的激动之色。
月上柳梢头,叶兮安和叶冲和先后迈步离开,唯独叶昭峰去而复返。
叶鼎庆正手握毛笔在书纸勾勒,见到叶昭峰回来,奇怪问“昭峰你回来干什么?”。
“父亲……”叶昭峰嘴唇抿动,微颤问,“爷爷是不是成了?”
叶鼎庆握住毛笔的手凝滞半空,错愕看向自己二儿子眼中生出浓浓的惋惜,随后放下毛笔沉沉一叹:“成了。”
“果然……”叶昭峰双手攥紧衣物,难以掩饰的激动化作笑意从嘴角浮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