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练武第一世,陈言出走王家村(下)
陈言终究还是走了,在王富贵死后第八天。
房子没有烧,陈言希望无论何时何地自己都能记住王家村和王家村里的王富贵和王瑶。
陈言从来没出过大山,但王富贵讲过王家村距离县城很远,需要走好几天。
听时没有概念,进山时才知道山到底有多深,路到底有多远。
陈言迷路了,即使拿着邻居王婶给的地图,还是迷路了,如果不是行囊里的粮食足够多陈言已经开启了下一世。
换作是其他季节来山里采药的药商或许有不少,但如今时值初春,根本没有采药人进山。
出师未捷身先死,陈言构想的宏图瞬间破灭,一想到自己身死深山的下场陈言不由悲从中来。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陈言警觉的站起身,手拿木棍警惕的环顾四周。
“别动!”
背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陈言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低头看见一把亮蹭蹭大刀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大哥,我身上的钱全在行囊里,您全拿去,我没看见你的脸,肯定不会报案,小弟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嗷嗷待哺,求大哥放小弟一条生路……”
刚进山就被野狗追了三里路,吃个饼遇到劫匪,陈言欲哭无泪,一边求饶一边暗恨自己出门前没看黄历。
“说什么胡话!”男人用刀背拍了下陈言喝道,“把棍子放下!”
陈言被打得直抽冷气,不敢反抗丝毫,心里却默默想着,待会即使死也要看见对方的脸,省得来世找错人。
“转过来!”男人又大声命令,同时与陈言转了个圈互换了位置。
“往前面走!”男人突然推了一把,陈言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
……
“郡主,您有什么事交给我们下人办就行了,何必委身来这山野之地。”
“葛老还怕这山里有山匪伤了我?”
“有老夫在即使是青云十八寨也休想动郡主一根汗毛。老夫只是担心,山野刁民不知礼数冲撞了郡主殿下。”
“哎呀,葛老。我朝以武立国,人人尚武,我身为秦家儿女还没那么脆弱,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王爷……”
“哎呀,哎呀,我爹那老古董你又不是不知道……秦护卫回来了!”
陈言被一路押着左拐右拐,带到了一辆马车前。
山路中央被马车占据,陈言略微数了一下站在马车周围的护卫不下五十个,甚至连树上都站了弓箭手瞭望四周。
马车上坐着一个身穿灰白常服的老人,隔远时陈言便看见老人时不时歪头与车内人说着什么,只是在陈言到时又停下,一双鹰目直勾勾盯向陈言。
老人的目光十分犀利,似乎恨不得把陈言层层剥开。
陈言下意识的避开了老人目光,环顾起四周,心里暗暗咋舌:“我滴个乖乖,这个仪仗,车里怕不是个大人物。”
“跪下!”
“算了,一介山民为难他干什么。”车帘撩开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女子的声音如黄鹂啼鸣,“你知道王家村王富贵家怎么走吗?”
陈言目光在女子脸上停留一会很快移开,微微弯下腰作礼道,
“草民也是迷了路,并不知道怎么走但……”
略微停顿后陈言语气莫名道:“王家村村长王富贵已经死了。”
“死了?那他呢?”女子拿出一幅画,画上的人陈言正好认识,正是青年陈通。
“仙长早在四年前就走了。”
陈言清楚看见,听到自己的话后,女子身形晃了晃,眼眸瞬间暗淡下去。
“放肆!”突然一声爆喝在陈言耳边炸开,陈言被震的七窍流血,跪了下去,出声之人赫然是坐在马车外的老人。
整条山路上其他人都安然无恙,陈言只感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差点晕厥。
“老毕登!最好祈祷自己活得久一点,否则,你子子孙孙将为你还债!”
陈言双掌撑在地上,丝毫不掩饰眼中仇恨死死瞪着马车上的老人。
“葛老!”马车内女子发出一声惊呼,质问道,“你干嘛伤他!”
“回郡主,这小杂种不老实胆敢诓骗您!”葛老转头欠身后又一脸阴狠的看向陈言道。
“郡主殿下!草民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前辈看不惯我将我毙于掌中便是,大可不必假借莫须有的罪名!”
陈言昂起头颅,双眼布满血丝,大声嘶吼。
“还敢狡辩!”葛老衣袍一甩,高声质问,“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知道王富贵身死的事!”
“小子家在王家村,如何不知!”
“既然家在王家村又为何迷路!”葛老得意一笑,两指并拢指向陈言,“我看你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欺诈之徒!”
“这里深山老林,迷路很奇怪吗!你们不也没找到路吗!”
陈言擦去嘴角血渍,毫不避讳的直视葛老大声道,
“至于欺诈,我为何要欺诈!骗郡主殿下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葛老一时语噎,脸色涨得通红,阴狠的剜了眼面前的人,区区一个山野小子竟然敢顶撞自己!
“黄口小儿,牙尖嘴利!”
老人五指张开作势要朝陈言拍去,马车内的女子却开口了:“够了!”
任谁都听出了声音中夹杂的愤怒,面对女子的怒斥老人不敢反驳,悻悻收回手,将怒火化作眼神全施加在陈言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陈言已经被挫骨扬灰。
“秦护卫,你带一队人继续进山找人,三天之后结果不论,务必传讯归队。其他人随我回县城。”
女子面色淡然的吩咐完,又看向陈言略带歉意道,
“你跟我们一起吧,顺便让太医帮你治疗伤势。”
“多谢郡主。”陈言抱拳谢道。
女子摇摇头眼神中展露出些许冷意道:“我希望你没骗我,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小人不敢。”陈言表情不变道。
伴随车帘放下,葛老恨了眼陈言后,放声下令:
“出发!”
整个队伍如军队令行禁止,顷刻活了过来,分成两个队伍。
一部分调头往回走,一部分继续深入。陈言坐在另一辆马车内,看向窗外倒退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