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练武第一世，陈言出走王家村（上）
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中，涨得陈言头痛欲裂。
陈言半蹲着身子捂住脑袋，半晌后才缓过劲来，但眼中却只有惊喜。
轮回碑的作用十分简单可以让陈言轮回百世，每一次死亡陈言都将重活一世，实力越强下一世的天赋越高。
“陈通说过普通人想要感悟天地灵气需要三百年，我一世不成便下一世，下一世不成便十世直到百世轮回。”
陈言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并不知道如何感悟天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入门法诀，就算给他百世也不可能修成仙啊！
“难道只能去找他？”
陈言摇摇头，又打消了这念头，青年既然没有传授炼气法诀，那就说明在对方看来自己并没有修仙可能，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既然修仙无门那便练武吧，他之山石可以攻玉，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点仙人留下的痕迹。”
凝聚心神退出神秘空间后，陈言顿时间困意全无，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整个人贴在地上，拿出了藏在床底的黑色木匣，小心翼翼打开木匣拿出里面的功法。
“六净清心诀。”
陈言轻轻念出声，借着月光缓缓翻开书页，但他的心却万分激动，武道神话、修仙巨擘、长生大道……诸多想法不受控制的从脑海中涌出。
正激情难耐时现实却给陈言浇下一盆凉水，陈言颤抖的捏住书页一角，呼吸变得急促：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六根清净，人欲尽除。”
“呵呵，好啊，真的好啊。”
陈言声音发颤，脸上的表情阴郁得能滴出水，但依旧往下翻了页，下一秒原本阴郁脸瞬间僵住，变得古怪之极。
“若不自宫，可于金古寺寻得下半本功法，万化冥合。二者合修便为佛家不二功法，无常心诀。”
这句话并不是功法上的内容，而是夹在书页间的一张纸，陈言拿起纸片仔细盯着，想了许久，但依旧搞不清陈通为什么这么做。
“故弄玄虚……”
陈言松开另一只手握住的小刀，嘟囔句后继续翻看起来，只是瞬间又宕机了，功法上的每一个字都是这个世界的通用字，只是放在一起陈言却觉得十分陌生。
整个王家村九成九都是农民，力气是有的但练武的却一个没有。
陈言要想练武就必须走出大山前往县城。
拿着法诀的陈言望向窗外久久不语，黑云渐渐遮住皓白的月光，狭小房间被黑暗吞噬，陈言脸随之晦暗不明。
“哎……做人呐还得有良心，不然就是猪狗了。”
黑暗中陈言摇了摇头，某个老头子七八十岁，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是放着不管，估计没几天好活。
修仙固陈言所愿，但比起只剩几年寿命的王富贵，两者之间孰轻孰重陈言心中分得清。
“明明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居然会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既视感，臭老头……”
陈言笑骂了一声，将功法放回木匣中藏回床下后，重新躺回了床上，不过一会房间内便响起微弱的鼻息声。
第二天
陈言起来时已经日晒三竿，被老头连打带赶轰出了小院。
走在田坎上时陈言仍愤愤不平：“臭老头，自己也才起来好意思说我。要是小丫头在就好了，还有人给我送中午饭……”
陈言碎念着，周围村民打招呼时也没有理会，走在前面的黄牛哞哞叫了两声，既像是附和陈言，又像是替陈言回应村民。
放牛的地方时在一块土坡上，土坡下有一条小溪，陈言如往常般坐在河堤上，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透过清澈的溪流看见水里浮动的水藻，陈言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张脸对着自己笑，转头时却又空无一物。
“我这也算睹物思人了？”陈言失声笑了笑。
人一但分离久了，分离远了，就会不可避免的遗忘和被遗忘，就像陈言记忆中的那颗蔚蓝星球，短短几年时间，他已经忘记了许多人和事，所以在王瑶被接走时，陈言心里清楚，曾经爱缠着自己听故事的小姑娘或许永远回不来了。
时间会消磨一切，也会让陈言踏回归途，一切如往常一样，王富贵依旧坐在门槛上敲着烟杆，等待陈言回来。
……
春去冬来，一年时间转瞬即逝，无论是陈言还是王富贵甚至是王家村村民都很少提及远离人间小姑娘王瑶。
陈言虽然没有时常提起那个小姑娘，但还会经常想起她，有时小姑娘还会出现在梦里。
院子里的懒人椅也还是三把，邻居王婶本来想买一架，但被王富贵打了出去。
王富贵变了很多，没有之前爱笑了，性格也古怪起来，有些时候坐在门槛上一坐就是一天。
这个冬天的雪特别大，整个王家村都披上层银装，远处山林也被积雪覆盖。
王富贵病了，只是一次普通的风寒，但陈言却慌了，整天守在床头，或许是因为病了，老头的话更少了，喜欢一盯着窗外。
开春时王富贵的病好了，只是身体仿佛一下垮掉了，面色苍老许多。
又过了三年，院子里懒人椅只剩下两把，另外一把王富贵想要卖给邻居王婶，但王婶拒绝，即使送也不要，说是给爷俩留个念想。
老头很生气，气冲冲的走了，陈言放牛回来看见烧了半截的椅子抿了抿嘴唇站在原地什么都没说。
夜里，天上繁星点点，一老一少躺在懒人椅上。
“臭小子，在我这儿白吃白喝几年了？”
“七年了，老头子。我可不是白吃白喝，这几年牛是我放大，柴是我劈的，米是我种的，老头子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咳咳，”老头咳了两声，声音轻缓说着，“你说人呐为什么总喜欢看天上呢，星星在天，人在地，看了一辈子，星星永远不会下来……”
“或许是因为星星一直在看人吧，”陈言顿了顿，话音变得轻快起来，“当然，要不是你这老头子，我才懒得出来喂蚊子。”
“我……？”王富贵问了半句，不再开口，只是一脸平静的仰望星空。
“我死了……把这烧了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应该出去看看。”
晚风带着缕缕春意从两人间飘过，王富贵的声音顺着风传入陈言耳中。
“老头子你没开玩笑？”陈言诧异问了声，“这可是拼了大半辈子。”
“人生短短几十载，舍得的不舍得终会舍得……”
“小言啊……”
“啥？”
“对不起……”
“哎，”空气中一片安静，直到一声叹息才打破了静谧的气氛，陈言喃喃说着，“应该是我谢谢你……”
在一个皎月高悬，春意渐起，凉凉微风的夜晚，王家村村长，王富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