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秀前夕
听完小美的话，我还没迈进大门的脚，就颤颤悠悠的退了出来。
“综艺？我一个模特去上综艺？”顾不上旁边被我吓了一跳的白若溪，我脸色一下绿了起来。
如果这句话是其他经纪人和我说，至少我不会像现在一样惊讶。
可对面的人是小美。
是我最贴心的经纪人，是陪着我一步步登顶天使模特的小美。
综艺这种东西，我不清楚，她心里还不清楚吗？
弄好就是一阵流量，弄不好就是全网群嘲。
十几期的节目不过就是我走几场秀的钱，我为何要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再者说，如果我真的想上那些节目，凭唐鹤的能力我早就称霸综艺了。
“你先不要激动，能不能把话听我说完？”小美脸色难堪，但碍于白若溪在旁边，只能压着声音和我说话。
“推了。”我不想听什么解释，更不容商量。
上次唐鹤的事情我已经容忍一次了，这一次真的不会再退步了。
“现在这不是你能做主的事情。”小美见我不退不让，火气也跟着上来了。
“我要是不上，你们还能把到架我脖子上逼我？”我迎难而上。
白若溪在旁边看着我俩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走到我身边拽了一下我的衣角，“行了，在这影响多不好，去办公室再说吧。”
我看了一眼白若溪眼，她满脸无奈。
我又看一眼小美，她满脸的恼火。
叹了口气，我背过手朝电梯走去。
小美和白老师跟上了我的脚步，三人谁也没开口，一路沉默进了小美的办公室。
等到进门后，我忍不住直接开口，“我和白老师应该不需要靠综艺节目维持流量吧。”
我虽然不像白若溪那般有万人追捧，但我起码还是个国际名模。
手里的奢饰品代言已经数不过来，外加4a广告和秀场带货，我闭着眼就能入手大量钞票。
我没有孟婆卖瓜自卖自夸，我这是实话实说。
要不然那上海维秘冰雹我是白挨的？那几十斤的大翅膀我是白背的？
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像影视圈里那些演员，费劲心思的去讨好渠道流量，也不用卖弄人设去作秀圈粉。
我没有那么好的演技来伪装自己的自私，更不想要在大众面前故意装出一副亲民的样子。
我不是不稀罕这点粉丝。
而是我真的做不到。
“现在不是你们需不需要流量，而是网友吃不吃这套。”小美颦眉望了望白若溪，悬在口上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我气不过，没压住火气，声调跟着太高了不少，“网友吃这套？那你问过我们吃这套吗？”
小美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这么情绪化，脸色一震。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我，两手撑着桌面。
沉默了近一分钟，她又转过头来，对着白若溪礼貌道：“白老师，您先去会议室等我们吧，我和唐沁好好谈谈。”
白若溪点点头，起身匆匆离开了。
一时间，房间只剩下我和小美两个人。
小美没说话，绕着我走向了落地窗户。
她这办公室楼楼层高，落地窗外就是北京朝阳区最繁华的世贸中心，她一手扶着窗户，一手扶住额头。
愣了很久很久，才哑声说话，“你以为我想给你接这个综艺？”
“你以为只有你心里有火，我心安理得？”
“你以为唐鹤跟老板签约的时候，我没阻拦？”
“你以为我真的希望你和白若溪假结婚？”
我被她说的一震一震的，仿佛脑瓜子上挨了几个大雷。
她越说越激动，按在玻璃上的手指都泛了白。
突然她转过身来，和我四目相对，“如果我真的听了上面的话，你在我心里不过就是合作的伙伴。”
摇摇头，“不对，应该只是赚钱的工具。”
又苦笑一声，“还是一个不听话的艺人。”
说着，小美没了声音，她叹了口气，将所有情绪收好，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是我跟着你在米兰一天跑四个秀场。”
“是我看着你寒冬腊月在沙滩穿着比基尼拍照。”
“是我陪着你在大秀前夕为了减脂滴水不进。”
“你是劳模，但我是劳模中的劳模。”
“你和我发脾气？唐沁，你真是一点数都没了！”
这是小美在这个月，第二次如此严肃的和我说话。
也是她这个月来，第二次警告我心里有点数。
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口窝子直抽抽。
确实，在她刚接手我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奔波在无数秀场里的商模。
虽然身材出众，颜值够标，但却总被大秀拒之门外。
小美只不过是看了我一场走秀，就立马下定决心带着我闯荡江湖，那个时候的她在国内，已经是很成功的经纪人了。
哦，对。
如果不是她带我，白若溪现在也算是她的艺人。
是她一遍遍去求时尚杂志《vogke》的主编给我一个封面试镜，是她一次次不灰心地给各大品牌方投简历让我上高定，也是她亲自说服了维秘艺术总监，给亚洲人一次机会。
是她推着我坐上了亚洲超模的位置。
可以说如果没有她，我现在或许依旧是个游离在平模和商模之间的小透明。
我
我确实没资格和她发脾气。
低下头，我愧疚到了极致，“我我只是真的不想去上综艺，尤其还和白老师一起。”
“白若溪被黑的事情，牵扯的事太多了，所以这档综艺，你不想接也得接。”小美见我松了口，也没那么严肃了。
只是她一直没有舒展开额头上扭成一团的眉毛，仍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那白老师也同意了”
“她？”小美掐在腰上的手环抱在了胸前，泛笑一声，“她早就敲下档期了。”
早就？
敲下档期？
所以要去上综艺的这个事，白老师是知道的？
那为什么她自己不来问我？
还是说昨天晚上白老师对我又搂又讲情话，是因为得知要我和一起上综艺，怕到时候出了差错，先提前适应？
深吸了一口气。
我感觉眼前一阵酸涩。
“过几天就是fashionshow了，今晚去秀场报道，一会回家收拾行李，五点的飞机。”
“下午走？这么快？”事情一件件地向我砸来，我感觉自己快要喘不动气了。
“因为你办结婚证，我们已经晚报道一天了！”小美也不顾我的惊讶，拿起手中的文件夹拍了拍我的屁股，随后便往门外走去，“去会议室和白老师开个会。”
我刚推门进会议室的时候，白若溪貌似在和孙哥商量接下来的行程问题，两人语气激烈像是吵起来的样子。
白若溪板着一张冰山脸，在见到我进来后舒缓了一点。
其实说实话，再见到白若溪我是很尴尬的。
尤其是我知道了她比我早就接下综艺这回事，这硌在我心中，实在有点不太好受。
但我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既然我当初答应了结婚，就相信自己应付的下来
对着白老师像往常客气的笑了笑，我挑了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美简单给我和白若溪介绍了一下综艺剧本和流程。
就这样，综艺我算是不情愿的半答应下来了，白老师中午还要去核《孽缘》剧组定明年初的路演行程日期，我给她打了声招呼，便让小美送我回了南苑别墅。
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坐上了最早班的航班，我和小美在晚上八点钟成功抵达上海虹桥机场。
再过四天就是圣诞，今年fashionshow，在中国上海举行。
fashionshow作为时尚圈的头等大秀，是比维秘还要维秘，比高定还要高定，是欧美流行乐的格莱美，是中国明星的春节连晚会。
而且作为中国为数不多的超模，我半年之前就被主办方告知，要走这场秀的大开。
能走大开，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如今还是走fs的大开。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小美笑的连续好几天没合上嘴，有时候我看她笑的太过奔放猛烈，很担心她下巴会就此脱臼。
她吱吱喳喳地在我身边又是发微博，又是发ins，得瑟的像只扑棱蛾子，搞得没有谁不知道我要去参加这场大秀。
“你能不能稳重点，搞得像是我走大开是捡了多大便宜似的。”我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能走fs的大开，你可不就是捡了便宜？”小美翻了比我还大的白眼。
当然我也开心，可开心之中还带着莫名地紧张。
毕竟这是在自家门口，还是时圈盛世，我害怕自己发挥失常，到时候丢了国民网友的脸面。
丢了自己的脸面不要紧，丢了网友的脸面后果不敢想象。
所以我和小美提前四天就来秀场彩演，就是为了圣诞之夜的fs大开能万无一失，顺顺利利。
入住酒店已是晚上十点左右，小美去会场和主办方拿彩排流程表，而我躺在床上，一门心思的想念着白若溪。
想起在剧组她对我冰冷的警告。
又想起她昨晚温柔的捧脸杀。
这人真是太奇怪了，而且这人也太分裂了。
分裂
白若溪不会真的有人格分裂吧！
猛地从床上坐起，我飞快掏出手机，快速浏览了在百度和知乎上所有有关人格分裂症状的知识。
那天给我穿衣服并亲手系领口的白若溪——霸道总裁
那天照顾我感冒发烧并献吻的白若溪——温柔娇妻
那天剧组冷漠疏远并发出警告的白若溪——严肃父亲
那天机场接我并投喂小排骨的白若溪——贴心母亲
这这这白若溪如果真不是人各分裂，演技也太棒了。
演出了霸道总裁的邪魅狂狷，演出了温柔娇妻的贤良淑德，演出了严肃父亲的声色俱厉，演出了母亲的脉脉温情。
我甘拜下风。
抓着手机，还想继续往人格分裂上研究下去，突然手机一震。
“您的微信收到一条信息。”
嗯？点开。
通讯录多了一个红点。
您有一个新的好友请求：白若溪。
！！！！！！！
这人怎么这么不经念叨啊！怎么回事！
哆哆嗦嗦的把人通过了好友验证，白若溪上来就给我发了一句：“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