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收瓜
虽然村里的人都在忙，在张家的宅子上盖房子的，在张家做短工的，在自家地里干活的。沈家的车队进村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不少人已经提前得到消息，沈家今日要来村里收西瓜，但看到如此大的阵仗，还是忍不住围观。
张有铁跟小秦管事互相见礼，然后就商量收瓜的事项怎么安排才更好。因为这次不是一家的瓜，而且大小价格不一样，着实增加了不少难度。
商量完，张有铁站在高处对围观的众人开始喊话
“各位乡亲们听我说，今年因为大量西瓜扎堆成熟，所以今年的价格比去年的低了不少，现在我说一下西瓜的价格，大家注意听。十斤以上的瓜，每斤十五文。七斤到十斤的，每斤十文钱。小于七斤的，每斤八文钱。愿意卖的，就回家摘瓜，咱们第一波先收的是十斤以上的，各自把自己的瓜担过来，在院子外面过称。”
张有铁的话音刚落，下面就响起乱哄哄的议论声。大部分人都觉得瓜的价格太低了，张有铁家的瓜去年可是卖到五十文一斤的，怎么如今他们卖的就变成了最高的才十五文，低的才八文钱一斤。有些人不满意，很不满意。甚至怀疑张有铁是不是吃差价了。
不过张奇山那些人还是懂些行情的，这个价格不低了，让他们自己去卖。别说十五文了，就是十文钱也卖不出去。
于是，明白的就马上回家摘瓜了，不明白的还想跟张有铁再去理论一番。
张天明在工地上盖房子，他媳妇李翠兰此时在这里，当下就找到张有铁
“三哥，这个价格是不是太低了，你们家去年都卖到了五十文一斤，怎么到我们最高的才十五文，您跟沈府的说说，再给我们涨一点呗。”
“你也不用跟张兄纠缠，我就是沈府的，价格就是这么个，你要是觉得低的话，就等有高价的过来收，我们又不强迫你们非要卖给我们”听到她的话，张有铁还未开口，他旁边的小秦管事先冷冷的接了话。
“哎，你……。”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旁的妇人捂着嘴制止了。
“有铁侄子，对不住，我这个媳妇不会说话，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却是张天明的娘，张刘氏。
看到她，张有铁就算心里再不高兴，也要给几分面子的。说来，这个张刘氏跟他娘刘氏还是一个村里的，多少还有些亲戚关系。
“婶子，你家要是有西瓜卖，就赶紧摘了送过来吧，这次收完下次要好等好几天呢。”
“唉、唉，我这就回去摘瓜去。”张刘氏脸上笑着，捂着李翠兰的手却是丝毫不敢松。就这么拉扯着出了人群。
“娘，你捂我的嘴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到了外面，李翠兰终于从婆婆手里挣脱了出来。
“你这个憨货，以后人多的地方你少说话。十五文你要是嫌低，你就自己拉着出去卖，别耽误你兄弟家卖瓜。还有，天明现在在张家干活呢，一天三十文，你要是再拿个破嘴胡咧咧，把天明的活搅黄了，你看我不撕了你。”张刘氏对着媳妇威胁道。
听了婆婆的话，李翠兰虽然心里不忿，但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有了第一个来卖瓜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到午时的时候，已经装满了十三辆的牛车，其中有五辆牛车装的全是十二斤以上品相好的，这是当场挑拣出来要送到京城沈景恒府里的。剩下的那几车预备要送到京城铺子里的。
“再过一刻钟就可以吃饭了。”柳氏听到马婶提醒，出来对张有铁说。
看看后面还排着队，等着过秤的村民，张有铁对马叔安排了几句，马叔快步走向最后一个村民跟前，对他安排了几句话。
“各位乡亲们，大家都忙了一上午了，眼下也到午时吃饭的时间了。听我说，现在正在排队的，这边会过完称，后面再来的就不要排了，一个时辰后再来。该回家的都回吧。”
说完把现场交给马叔盯着，他和小秦管事就先进了屋子。
“哎，张兄，这天真是热啊。在棚子下坐着啥活也干，这都是一身汗。”
小秦管事进屋后，先猛灌了一大碗凉茶，又用袖子把脸上的汗擦了擦，跟刚才院子里坐着的那个，斯文喝茶，用手帕擦汗的秦管事判若两人。
“来，吃个西瓜，这是在井水里冰一上午了，这会吃正好解暑。”张有铁从旁边桶里捞出来一个西瓜，边切边说。
小秦管事也不和他客气，伸手接了一块儿过来，三两口就吃完了。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道
“张兄，我发现你们张家村的西瓜就是甜啊，我们夫人庄子上今年种的也有，也甜。但是跟你们的还是没法比啊！你们是不是种瓜这有什么诀窍？”
“呵呵，能有啥诀窍，可能是我们这里的水土比较适合种西瓜吧。接着吃啊，趁凉好吃。”张有铁手里切着西瓜，听了小秦管事的话，笑着说道。
小秦管事边吃西瓜，边看张有铁的神色，看他说的轻松又随意，心里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可能的确是水土不一样。
中午做的菜有，红烧肉烧鸡蛋、红烧鱼块、菜椒炒肉片、肉沫蒸蛋。主食是二和面的馒头，后来连老宅的灶都用上了，才算是在午时前把所有的馒头都蒸好了，汤还是绿豆汤。
堂屋里，小秦管事、张有铁、张老爷子和村长他们坐的那桌除了和外面一样的肉菜，还多了四个凉菜，一个老宅那边端来的卤味拼盘、醉鸡、油炸花生米、凉拌滑肉。卤味和花生米倒是以前吃过的，醉鸡和凉拌滑肉的口感让小秦管事吃了，是一直赞不绝口。
村长和张老爷子，最喜欢吃那个滑肉。以至于，一大盆的凉拌水滑肉最先见了底。
张有铁看大家喜欢，不动声色的出门吩咐了一声，很快又一大盘送了上来。
吃过饭，大家稍坐休息，就有人又担着瓜来了。等收够了要送去京城的一万五千斤的大西瓜后，秦管事看了看天上的日头，让已经装好车的牛车先走，来报信的骑马小厮，带走十五个小厮跟着那些牛车一起走，直接运送到码头。今日正好有船往京城去，至于要送去各个酒楼的，明天、后天送到船上就可以了。
截止到太阳落下之前，七斤以下的小西瓜才收了一千多斤，剩余的五千斤则是七到十斤的。看到后面还在排队的村民，小秦管事道
“张兄，我要马上回城了，再晚些时辰城墙就要关了，这剩下的麻烦你帮忙收下，我这两天就会再来一趟。”说完，从怀里套出来几张银票放到桌子上
“这是今日收西瓜的银钱，多出来的就当作是定金吧，还要麻烦张兄兑换成零钱给乡亲们发下去。”说完，对着张有铁弯腰一礼。
“秦管事客气，这是您信得过在下，您放心，银钱我一定按照登记的如数发下去。收西瓜的事您也放心。”
重要的事情说完，秦管事一刻也没有停留，带领着剩下的牛车缓缓的朝着明安县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