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饭桌上说家族大事儿

    张有金和张有银也没吃晚饭，本来两人是过来叫他们爹吃饭的，谁知道他们来了老爷子不愿回去，没办法两人只能回家送个信儿后也留在了这里陪着他一起等。

    今天的菜夏雨做的分量大，直接用两个盆子装的。

    刚才做饭的功夫，张有铁已经把今天卖瓜的情况大致的和张老爷子说了，不过也只是捡着能说的说了。

    还没说完，饭菜就端上来了，张有铁几口吃完一个烧饼感觉肚子不那么饿了，才把沈府的事情也说了，当听说县城的首富把他们家的西瓜以每斤五十文的价格全部包圆了后，老爷子兴奋的脸都红了。

    “好、好、好啊，咱们家终于缓过来劲儿了。”柳氏看公爹这会儿高兴，给自己家男人递了个眼色。张有铁知道这是催他把长运上学的事儿给说了。

    “咳咳，爹，今年我们手里因为这些西瓜也有了些余钱，我和孩儿他娘想把长运也送到镇上的学堂。”

    “什么？你想把长运送去学堂。”听到儿子的话，张老爷子夹菜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是啊，爹。长运一直想读书，但是以前家里银钱不够，我们也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是现在手里既然有钱我们也想让孩子去学堂。”

    “老三啊，爹觉得还是先把你四弟供出来再说长运的进学堂的事儿吧！你四弟如果今年能考上秀才，来年就要进京考举人了，如果你此时再把钱用到长运身上，我怕明年你四弟入京的钱就不那么宽敞了。”

    听到张老爷子说的话，本来还在开心吃饭的长运瞬间觉得嗓子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白面做的芝麻烧饼在他嘴里也变的没什么味道了。眼眶更是酸涩的厉害，但又怕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只得把头埋的低低的，如同嚼蜡般嚼着手中的烧饼。

    没想到他爹会是如此回答的张有铁，张着嘴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无奈的对张老爷子说：“爹，真要照你说的等四弟考中，长运都多大了？到时候都该娶媳妇了，还怎么进学堂读书？”

    此时饭桌上的张有金和张有银二人忽然觉得自己今天不应该留在这里吃饭，他爹这话说的明显不在理儿啊，老三自己家赚的银子送自己儿子去读书，这在他们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他们爹为了老四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三啊，你也别怪爹，爹这也是为了咱们大家着想，眼看你四弟要读出来了，咱们更要力气往一处使把他供出来，等他中了举人，对长运他们兄弟几人也是好处啊！”

    说完又看着低头啃烧饼的长运说：“长运，爷不是不疼你，只是咱们家这情况实在是没银子供两个人读书啊！”话语里满是对长运的心疼和对家庭情况的无奈。

    夏雨在旁边听得脸都要气红了，以前她一直觉得她爷要比普通的庄稼老汉有见识，可是今天说的这是什么话，也总算明白她娘说他爷‘明事理，就是一心要供一个读书人出来’是什么意思了。这可不就是要供一个吗？

    “爹，明年我四弟入京需要多少银子？”柳氏问张老爷子。

    “这个我也没算过，怎么着也得七八十两吧，毕竟天子脚下的吃住都费银子，而且路程也远。”张老爷子算着老三家把西瓜卖了应该可以凑出来这么多钱，他想的是先拿走用着，等以后老四中举了再还给老三就行了。

    不得不说张老爷子的算盘打的很好！

    “爹，明年四弟如果入京赶考，我和有铁出六十两盘缠费，您老觉得怎么样？”柳氏对着老爷子说

    “这……，”老爷子没有一口就应下来，因为这和他想的还是有出入的。

    夏雨在旁边看出了老爷子的心思，其实不光是夏雨，在座的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其他人没说话，夏雨忍不住开口了。

    “爷，我四叔距离进京赶考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而这段时间我们又不是不挣钱，明年我们拿了六十两，剩下的二十两如果没有，我们手里有钱的话还是可以再添些的。”其实夏雨心里更想说，秀才考不考得过还是一回事儿呢，现在就想着考举人，想的挺好。但是这话他不敢说出来，他怕她爷会被这话给气死。

    夏雨的话一出口，张有金兄弟二人顿时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心里更是觉得不应该留在这里。

    看到老爷子有些亮的眼神，夏雨又接着说：“爷，我爹也给我讲了咱家祖上的一些事情，我想您了解的肯定比我更多。我想说的是如果咱家祖上那时家族里可以同时培养出几个读书人，那太祖病逝的时候，咱们家族里就会有其他人撑着，也不至于那么快的被权贵排挤出京城。”

    说完看老爷子皱在一起的眉头，夏雨不管他现在是在思考还是在生气，又继续说：“而且四叔一个人进入官场未免觉得孤单，咱们家以后的大事小情多了去了，如果事事都依靠他，那四叔岂不是要被这些琐事累死了。而且以后在他的仕途上咱们这些家人不但不能给他帮助，反而还会拖他的后腿。不是有句俗语说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果我哥也能去学堂，就算没四叔学的好，不能为官，那学些知识明事理，是不是还能帮着四叔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四叔以后不是也有个臂膀吗？”

    夏雨这话可是句句都在为她四叔考虑，老爷子听完，就陷入了沉思，连夏雨说出那句“能把他四叔累死”的话也暂时放一边不提了，刚才听孙女说出来那句话时，张老爷子脸可是黑的如锅底。

    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真的怕四儿子以后太累，还是吸取了祖上败落太快的原因，想了快一刻钟的时间，他才开口说话

    “是我着相了，夏夏说的很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而且他四叔眼看就是秀才老爷了，也可以在学业上给长运更多指点。”说完又看向张有银

    “老大，要不让长远也跟着去学堂读书吧！”

    “不不不，爹，我们家手里现在没钱，还是不让长远去了，而且那小子整天的想着玩，哪里是读书的料。”张有金双手一起摆着拒绝他爹，就怕一只手不足以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看张有金这样说，老爷子竟然没多劝一句，就不提后话了。夏雨心里有些邪恶的想肯定是大伯说到银钱的事儿了，按理说长远读书应该老宅官中出钱，他爷肯定怕把这些钱用到长远身上，会影响他四儿子进学，所以才提了一句就没再提。

    听到大人关于上学的事儿就说到这里了，长运低着头跑到院子里洗脸去了。听到打水和擦鼻涕的声音，柳氏心疼的往外看了一眼。这个傻孩子，就算他爷不同意，她也是要送他进学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