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天生的直觉
“小橙子，我现在头疼万分，去弹会琴给我听吧！”
张芝兰说完，带着程橙来到不远处的房间，里面放着一架不知名钢琴。
程橙坐在钢琴前，钢琴非常干净，能看出经常有人过来清洁。
“张姨想听什么？”
“就按你的感觉随便来吧，说不定你年轻人的蓬勃朝气能冲淡我这个中老年的烦恼。”
程橙断断续续弹了三十分钟才停下来。
张芝兰起身走到室外，两只手在太阳穴上揉了好一会。
“张姨，是不是退步了？”程橙挠着头，小心的问道。
“那倒没有，挺致郁的！”张芝兰还想着听点轻快，充满活力的音乐声，结果大失所望，让她更加烦恼。
“治愈？”
“嗯，让人郁闷的致郁，说说你的最近遇见的事情吧！”
程橙苦笑着摇摇头：“我最近挺挺好，就是想过来看看您！”
“小橙子，我今年都五十多岁，都快能当你奶奶的年龄，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骗我干嘛，你的难题是她吧？”张芝兰摸摸程橙的头，然后看着不远处的百灵。
她在程橙的琴声里听到了迷茫无助，懊悔愧疚，上一次听到还是程橙高一转校的时间点。
“张姨，没有的事，我就是高考完，来看看您！”程橙还是摇着头。
“一个人在迷茫无助的时候，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在那群魔鬼手中，把你救下来，是想让你健康快乐的活下去，而不是让你来骗我！”
张芝兰扶着眼镜，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留下程橙一人在外面。
不远处的百灵看到张芝兰和程橙，便推着黄悦儿过来。
到了近处，只剩程橙愣愣的站在原地。
“小橙子，你惹张姨生气了？她可是咱们最亲的人了，你忘了她是怎么赶走那群魔鬼的吗？”
这在黄悦儿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到张芝兰因为程橙生气。
黄悦儿看上去有点着急，嘴巴又张开，想催促程橙进去，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看了一眼百灵。
程橙被一句话唤醒，想起张姨来之前的西区福利院，里面的工作人员和魔鬼一样可怕，是她拯救了他们。
突然间，他的鼻腔开始发酸，皱起鼻子抽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闪躲，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见程橙进去后，黄悦儿松了一口气，她最在意的就是这几人，张姨，黄叔，程橙
“你知道鹅毛大雪的冬天是怎么洗澡的吗？”黄悦儿同样回想起那段记忆。
百灵回忆自己小时候，热气腾腾的浴桶，妈妈还要问一句，水温合适吗？不能太烫，对皮肤不好，一会凉了给妈妈说，再给你加热水。
“一根水管接上自来水水龙头，从头上往下冲”
黄悦儿很平静，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述说起她小时候的西区福利院
洗澡不分冬夏，孩子们站成一排，工作人员拿着水管冷水一遍冲过去算是洗干净，冬天经常会有孩子被冻生病，再严重一点
每天的食物是无法描述的状态，张毛的馒头已经算是好东西，肚子疼是家常便饭，只要没吃死问题就不大。
大哭大叫还会惹来工作人员的不满，拳打脚踢更是习以为常。
生病了有药吃，感冒，发烧，肠炎，胃病
无论什么病都是同一种药，一颗没有名字的白色药丸，治的好对外宣称他们医术高超，治不好就是病情太重，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那时的西区福利院，应该是西区孤儿院只有一个准则。
没死就行！
其实，死了问题也不大，无非是走手续和后续处理麻烦一点，会占用他们打牌的时间
在此时的西区福利院院长张芝兰没来以前，福利院的孩子们可以说是过得连狗都不如。
那个时候程橙和黄悦儿相依为命，直到张芝兰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没有辱骂，没有殴打，没有不可描述的食物，生什么病就怎么治
她把它们变成了他们！
不知不觉间，百灵紧紧攥住了裙角，额前的发丝被汗水黏住，微风吹过，升起丝丝冰凉。
“你们冬天洗完澡怎么办？”
冬天的河水井水是有温度的，能升起雾气，而自来水不一样，那是钻入骨子里的冷。
“钻进自己薄薄的被窝硬生生扛过去，抗不过去要么生病吃药，要么嗷嗷大哭，直到了无生息。”
此时的氛围不怎么好，六月的天，黄悦儿却说着让人身处寒冬腊月的话。
百灵咬着嘴唇，声音低沉：“他呢？会经常生病的吧”
黄月微微一笑，如释重负般的说道：“他没有生过病，我也没有！”
这话让百灵有点错愕，旋即想到程橙的强化，不生病也正常，只是黄悦儿后半句好像是她和程橙之间并不简单。
百灵不说话，看着黄悦儿，眼神中透露出询问。
黄悦儿整理一下衣服，左手撩起几根青丝，面带得意：“被冷水冲完，大家都连忙钻进被窝。
而我腿脚不方便，他扶着我，趁我不能反抗，钻进了我的被窝，可怜，我的清白呜呜～”
黄悦儿以手掩泪，声带哭腔，可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分明是一副胜利者姿态，在炫耀的样子。
“你胡扯！”百灵当然不信。
单是一个身体弱化让程橙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要说丢清白的，也是程橙才对。
想到这里，百灵心里不舒服，那时候的程橙才多大，从小就被别人占便宜。
又带着敌意看着黄悦儿，暗骂：小浪蹄子！
黄悦儿捕捉到百灵不断变化的脸色，开开心心的来了一个深呼吸，闭着眼睛回忆道：“剥的干干净净，又白又嫩，抱在怀里，两只柔软的小手把我抱的紧紧的，我同样”
“闭嘴，你犯法了，我送你去自首！”百灵懊恼的跺着脚，打断黄悦儿的回忆，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推着轮椅就要外走。
黄悦儿缓缓睁开眼睛，微笑着：“急了？”
“你他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想多了，我们那个时候只想活着，只是单纯的相互抱着取暖而已。”
想到不久前看到程橙脖间快要淡去的小草莓，黄悦儿一改戏弄的神色，质疑百灵：
“你欺负了他，应该什么都做了吧，怎么不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