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良瑾曾是宫内的女官，今年已到遣送出宫的年龄，不久前刚被送出宫外，在外安享晚年。因着是莫槿的姐妹，大夫人请她来教导明渠，让她学学宫中和王府的礼仪。
可明渠得知自己被许配给乾王之后，便一直待在房中，再未出来。
“姑姑”，木蟾见良瑾走来，行了礼说道：“明渠小姐自那日听到消息后，便谁都不肯再见了，老爷夫人也不想逼迫小姐，交代让她自己静静，好好想想。”
圣星也是听闻此事，才从圣心阁过来。她刚去见了佛索乐和大夫人，前些日子得知大夫人旧疾复发，圣星从阁中带了几颗药丸。而佛索乐已经竭尽所能在宫中探听口风，看此事还能否有转圜的余地。只是外面这些事明渠还不知道。
凭她对明渠等人的观察，这桩婚事，未必是好。明渠爱憎分明，温婉端庄的面具下藏着一颗古灵精怪的心，这样的心分明是一颗七窍玲珑心，理应有更好的结果，而乾王这个人，淡薄无情，并非良配。
“良瑾姑姑！木蟾！”
二人转身，见是圣星，便迎了上去。
“圣星姑娘，两天了，仆人送去饭食，等再去送时，都原模原样的摆在外面呢。”木蟾回话。
“我都知道了，不如让我去劝劝明渠。”
……
圣星抬手轻扣房门，试探着问道：“明渠姑娘，我是圣星。”
门内没人回应。
“我进来了。”说着，她回旋手腕，掌心向前一推，门便开了。
明渠靠在床前，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空洞木然地盯着木床前的垂苏。圣星叹惋，这还是龙潭古刹后院里那个明艳动人的小姑娘吗？
她走近才看到明渠哭肿的双眼。
见到来人，明渠仍无所动。
圣星在她床边坐下，伸手抚上她的长发，又轻拍她的背。
明渠微侧过头，干裂的唇无力地轻启：“你来了！”
圣星浅笑着点了头：“我以为，我在龙潭古刹认识的那个姑娘是绝对不会消极应事的。这事，巽王知道了吧？”
明渠猛地抬头看着圣星的眼睛，满目的惊疑还有期待。
“你不必再等了，他不会有所行动的。”圣星没再看她，即使语气和缓，也难以消弭这话对明渠的冲击。
“不，我信他。”
圣星摇头，“不然你以为他为何现在还不见你？客观地说，他不是不想，是没有办法，他若轻举妄动，不但救不了你，自己也会永无出头之日，你们两个的结果只会比现在更糟。”
圣星明白，事到如今，她只能捡这些对明渠说。
明渠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真就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圣星抱住她，睫毛颤动，开口：“现下，还有一个办法，可让你不嫁，也能保全佛索乐家。”
她感到明渠的身子颤了一下，见她止住哭泣，半含泪的眸色发出了光，震惊地盯着自己。圣星才起身离开床边，踱步走到窗口，看向了窗外。明渠看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听到她的声音也飘忽不定：“办法很简单，有人替你出嫁便可。”
“可圣上……若找人冒然顶替，这是欺君大罪，绝不可行！如果这种办法可以，你认为我还会这么绝望吗？”
“不，你忘了一件事，有人可以。”圣星转身看着她。
“谁？”明渠木然的眼中亮了起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圣心直视着她，声音虽冷，但说得诚恳而真切。
“你……不行，圣旨上明明是……”
“你记错了，王常公公来佛府时弄丢了圣旨，后又传错了话。因此，他畏罪自杀了。”
“你……你竟然……”明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不明白圣星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常这个人作恶多端，这次是罪有应得。”
“那你呢？我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而置你于不顾……”
圣星回身看着她，浅浅笑了，明渠没有看懂这笑意，便又开了口：“传言乾王为人阴狠毒辣，你跟……”
“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有我的目的。至于其他的，我也自有办法应对。”
她的目的？嫁给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人，能有什么目的？明渠擦干了颊边的泪，看着眼前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
圣星又走近她，耐心地跟她解释，“明渠，我没有那么无私，我也不只是为了帮你……你想想，那样的人跟我这种人不是很合适吗？我在江湖上久闻钟离乾的盛名，对他仰慕已久，这一次，有这样的大好时机，可避免你一生的痛苦，又可实现我梦寐以求的心愿，与他喜结连理……这不是最圆满的结局么？”
明渠见窗外透进来的光照在她侧脸上，淡淡晕开了，更让她看不清楚面前人的情绪。
……
明渠问她，这，算不算是顶替。
圣星决然说了声“不”，不用顶替，顶替是下册。谎言迟早会被拆穿，要么，一开始就把这个局摊开。
这一步她早就料到了，只要自己表现得对钟离乾一片痴心、仰慕崇敬，让佛索乐大人去求情，国主一定会答应。国主的目的是牵制相国、中兵，不在乎是谁嫁，只要是以佛索乐家的名义，震慑牵制四方势力，那便可以。
何况这事又牵扯到圣心阁。早在几年前，江湖与朝廷上的人为了他们共同的利益，就一直在促成圣女和朝廷长子的联姻，只是她只为其观星，一直不作回应，才迟迟未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