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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身影重叠你喜欢的人,这么叫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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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外, 漆黑的夜『色』里。

    万邢隐匿了气息直奔座小阁楼,不管白那两人表现得多亲热,他定要亲自确认二人有无别的目的。

    双层的阁楼里还透着光, 万邢悄无声息落在了屋顶。

    他刚算往阁楼里放入一抹识,就听下方传来男人的低唤, “荇之。”

    紧接着“砰”一声闷响,床榻吱嘎摇晃。

    万邢立马竖起耳朵:

    “嘶……”

    “撞痛了?”

    吃痛声响起, “你说呢,谁让你突然……”

    无奈中带了点哄劝,“都提醒过你好好配合了。”

    “……”万邢杵在屋顶上迟疑了一瞬,他还要不要放识进去?

    顿了顿, 他识一晃草草掠过屋内的情况——只见床幔垂落,人影摇晃。

    啧,都病体抱恙了,还搞么激烈的。

    年轻人…年轻人!他咂咂嘴转身离开。

    …

    阁楼二层。

    江荇之背靠在墙上,捂着后脑勺轻轻抽气。一只手覆在他脑后, 钟酩依旧撑在他上方, “你激动什么?”

    江荇之的心跳现在还砰砰直响, 浑身燥热,胸口像有一锅沸水在咕噜咕噜冒着泡。

    他怕不疯了, 刚刚竟以为墟剑在叫他。

    钟酩的脸凑得很近, 江荇之又细细看了他几眼——就五官来说一点也不像, 自己为什么会有错觉?

    见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呆, 钟酩微微蹙眉, 又叫了他一声,“江荇之。”

    江荇之回过,直起身将人推了推, “人走了,快起来。”

    轻轻推了一下没推动,钟酩还在给他『揉』脑袋。干燥的手掌细细『揉』过他后脑勺被磕痛的方,真像对自己道侣一样。

    “别『揉』了。”江荇之止住他。

    “怎么了?”

    “我好像被『揉』掉了两根头发。”

    “……”

    按在后脑勺的手终于挪开,钟酩直起身。江荇之也跟着站起来,四周的空气流动,驱散了他身上的热意。

    钟酩站在一旁,扫过他头顶被『揉』得翘起的两撮『毛』,“叫你一声而已,反应么?”

    江荇之,“谁让你突然叫……”

    “叫什么,荇之?”

    “住。”

    钟酩默然片刻,忽然开口,“之没人么叫过你?你喜欢的人…”他喉头紧了紧,状似无意道,“他没么叫过你?”

    墟剑……江荇之脑中又晃过刚那一幕。

    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那一瞬想起他?但如果墟剑像刚刚那样压着他,垂眸叫着他的字……

    靠!江荇之心跳又咚咚快了起来,他强作镇定别开目光,“他不会么叫我。”

    钟酩注视着他。幽微烛火下,那冷白的脸上飞快晕染了一片绯红,本人却毫无自知。只因为想着某个人,眼角眉梢都泄『露』了情思缕缕,端的春『色』无边。

    他想了上百年的人,偏偏他不能拥入怀中。

    因为对方心里想着的另一个人。

    江荇之好不容易驱散了脑中『乱』糟糟的想法,转头就撞进一道幽深的目光。

    他停顿,“……怎么了?”

    “没什么。”钟酩收回目光,“没想到我第一个么叫你的。”

    江荇之回忆,“其实也不。”

    那眼倏投来,“还有谁叫过?”他倒要看看还有哪个狗崽子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思……

    江荇之同他细数,“我爹、我娘、我叔伯、我师长……”

    “可以了。”钟酩抬手止住他的话头。

    江荇之又看了钟酩几眼,尽力从刚的错觉中□□,“不过你若真想么叫也行。”

    “吗?”

    “和他们一样,慈爱的那。”

    一千年的人,多少也算他长辈。他还没忘了柏慕那剑法,有一定概率墟剑的祖宗。

    “慈爱?”两个字在舌尖了个转,紧接着一声冷笑落下,钟酩转身就走。

    江荇之叫住他,“去哪儿?”

    “不说先去山查探?”肩宽背挺的男人回过头,“逆子,还不快走。”

    “……”

    ·

    两人留下道识以防万一,便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穿过玉花宗,朝着山封壑楼和藏书阁的方向而去。

    江荇之吹着习习冷风,脑子又恢复了清明,“你去封壑楼,我去藏书阁,有事联系。”

    “一定要分开?”钟酩问。

    江荇之数落他,“你要学会自己长。”

    钟酩侧了他一眼,深觉此人依旧很爱在自己的底线上鹏展翅。

    “好。”

    并行的两道身影兵分两路,化作流光没入了封壑楼和藏书阁。

    江荇之穿过半开的雕窗落入阁楼中。

    目光所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架。此时阁中已无他人,藏书不落纤尘,分门别类陈列在书架之间。

    他正量着,识忽而一动,侧头正看见一撮『毛』从书架之间冒出个头。

    细细的声音响起,“你何人,竟敢擅闯藏书阁!”

    那撮『毛』从书架空隙间挤了出来,背后还缀了本厚的记录册,“咚”撞歪了几册书。

    江荇之看清那支狼毫『毛』笔,笔身不过一道虚影,而身后的记录册上详细记载着每本书册的借用、归还情况。

    他兴趣盎然,“器灵?”

    一些古老的物件常年受灵气滋养,会渐渐生出器灵,眼支『毛』笔显然一只罕见的笔灵。只不过它还未化作实体,品级应该在玄阶以下。

    江荇之看它的眼相亲切:不就古物化灵,套流程本灯最熟。

    小『毛』笔飘过来,“你还没说你何人,心我告诉掌门!”

    江荇之慈爱道,“我你祖宗。”

    尾『毛』一下炸了,“你骂人!”

    江荇之安抚,“看你敏感的。本尊琉璃灯内的上古遗灵,乃阶器灵,人皆奉本尊为灯。”

    小『毛』笔将信将疑,“你也器灵?比我更古老的那?”

    江荇之用行动代替语言,抬手『摸』出脖子上的那枚月衔珠,撤开掩在上方的识。一瞬间,圣的凤凰血之力直冲向那支脆弱的『毛』笔!

    轰——来自上古的威压扑面而来,相上头。

    小『毛』笔又炸了,惊声尖叫,“我信了!我信了,老祖宗!”

    江荇之悠悠收回凤凰血的力,面上不改慈爱之『色』。

    远古之力显然对面只生的器灵造成了冲击,它瑟瑟发抖靠过来,“那……那祖宗来里做什么?”

    江荇之微微一笑,“本尊问你点事。”

    …

    一刻钟后,江荇之同钟酩发去了传讯,“柏慕,先来藏书阁。”

    那根小『毛』笔已经栽到了江荇之的肩头,在雕窗迎风而立。它一开始还觉得老祖宗可怕,没想到如此和蔼,不但用淳厚的灵力滋养它,还叫它认祖归宗,取为“江狼嚎”。

    多有气魄的字啊,多适合它!嗷~!

    江狼嚎依恋蹭了蹭江荇之的肩。正蹭着,眼倏落下一道身影,陌生的玄衣男人裹着一身清寒的夜风骤然现身,吓得江狼嚎又一声尖叫,“谁呀!”

    钟酩皱眉看着江荇之肩头矗立的那撮狼毫,“什么?”

    江荇之安抚下炸『毛』的江狼嚎,对钟酩道,“刚添的丁。”

    “……”钟酩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过和自己分开一刻钟,人居然转头就添了个丁。

    江荇之问,“你那头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封壑楼就玉花宗的藏宝阁,存放了不少法器和术书。”

    “藏书阁里也没有,长老都没有来过里。”

    “你连知道?”

    江荇之示意他看自己肩头添的丁。

    江狼嚎骄傲挺了挺笔杆,作为里土生土长的器灵兼藏书阁管理员,有什么它不知道的!

    软软的笔尾『毛』几乎杵在了江荇之脖子上,贴得紧紧。

    钟酩一眼扫过去。碍眼,想拍掉。

    他叫上江荇之,“我们先回去,禁的事明再问问那几个小子。”

    “好。”江荇之应下,又叫江狼嚎先从自己肩头下来,“今晚的事,我们祖孙间的小秘密。”

    江狼嚎,“嗯!”

    它“嗯”完看自己的祖宗要跟着刚出现的陌生男人离开,不抖着『毛』撒娇,“祖宗~他谁,也器灵?”

    江荇之看了眼钟酩的脸『色』,想到后者似乎不太热衷于“灯座”的戏码,便道,“不,他就个时代的人。”

    江狼嚎立马嘚瑟起来,“哦~我们的徒子徒孙!”

    江荇之,“……”

    钟酩看它的眼相森冷。

    ·

    暂且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江狼嚎从生存危机下解救出来,江荇之和钟酩飞回岚霭阁。

    头顶漆黑的夜幕,下方寂静的山门。

    江荇之正飞着,就听钟酩哼笑,“怎么不说我灯座了?”

    江荇之揣测,“我以为你更想个人。”

    钟酩问,“在叩月宗和清风阁的时候就没想让我人?”

    江荇之腼腆,“那不本灯正缺一个托儿么。”

    钟酩,“……”

    他还真个托儿,各意义上的。

    两人速度极快,几句话间便回到了岚霭阁。

    外面的护院丝毫没被惊动,江荇之上雕窗,转头正看钟酩背对着自己褪下玄『色』外衫。

    紧身的底衣将对方身形包裹得很紧,肌肉线条全部透出来,一看就知道蕴藏着凶猛的爆发力。

    正看着,钟酩回过头,一手搭在腰带上。两人目光相对,后者道,“你要看多久?”

    江荇之收回目光,蜷上床榻,“怎么想到换身衣裳?”

    “明要去禁,换身方便行动的。”

    “还你想得周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江荇之背对着他,“那我要不要也换一身?”

    “不用。”

    “为什么?”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江荇之回头见对方已换好一身束袖长衫,干练又萧飒,几步就走到了床榻。

    钟酩低头看了他一眼,“你穿身好看。”

    江荇之,“……”什么???

    不等他追问,钟酩又说,“子时了,还睡不睡?”

    江荇之注意力立马被拉扯过去,往被窝里一缩,“睡。”他窝好位置看钟酩转头离开,良心发现问了一句,“你呢?”

    “坐。”后者在桌边坐下,“不然呢,找个浴桶躺着?”

    “……”江荇之闭眼,“夜安,柏慕。”

    一觉睡到翌日亮,明晃晃的日光透过紧闭的雕窗泻入了几缕,在面投下几丝亮线。

    江荇之睁眼时,那道高的身影还坐在桌旁。

    他正撑起身,就听对方开口,“终于醒了?”

    一个“终于”透『露』出他不短的睡眠时间。江荇之“嗯”了一声,将睡『乱』的衣衫理了理,“玉花宗有来找过我们吗?”

    “半个时辰来过一次。”

    江荇之惊讶,“我怎么没察觉?”

    他睡觉时从来不会放松对外界的警惕,次竟然睡得么踏实?还说他宝刀已老?

    他暂且不作深想,转而问,“来的人说什么了?”

    钟酩,“没说什么,我说你还在睡觉。”

    江荇之自怜自艾,“给人留下倦怠的印象,多不好。”

    “不会有人么想。”话中似有深意。

    “也。”江荇之泰然,“我身娇体弱,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

    会儿已临近晌午,他们也该出门干正事。江荇之出门还换了身衣裳,上身短衫,下身的裤腿扎进长靴中,一双腿显得又直又长。

    他和钟酩一道走出阁楼,晌午的日光跃入眼帘,江荇之眯着眼问后者,“身怎么样?”

    钟酩对上他眯起的双眼,金『色』的阳光下像只懒洋洋的猫,“嗯,身也好看。”

    江荇之被夸得心满意足,“你真个有眼光的人。”

    对方低笑了一声。

    的一在欢声笑语中开启,两人刚出院门十来步,就迎面遇上乾护法。

    乾护法停在他们跟,“真巧遇到,二位要去哪里?”

    江荇之坦然道,“找那几位朋友说说话。”

    “在下带二位过去。”

    人并排走在路上,乾护法看了眼江荇之两人干练的衣着,“二位一身,看着很方便行动。”

    话落,钟酩一手搭在江荇之的腰上,“情侣装。”

    后者昨日穿着宽的外衫,两人的肢体接触还有所遮掩。今日衣衫一紧,那截腰身便显『露』出来,明晃晃被握在男人的掌心,还往怀里收了收。

    看得乾护法嘴角一抽:光化日,秀什么秀。

    江荇之感觉那掌心的热度都透在了侧腰上,差点条件反『射』一抖。

    他趁着乾护法别开头,向钟酩传音,“你搂太紧了。虚虚搂一下,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钟酩斜了他一眼提议,“干脆借位得了。”

    “……”

    两人一路搂着到了凭澜住的院舍。

    进门看见林阔、斐音也在院中,围着小石桌坐一块儿。他们见到江荇之二人先一喜,在瞄到一旁的乾护法时,『色』又陡然僵住。

    江荇之自然了个招呼,“我来找你们聊。”

    “江仙——”斐音脑袋上铃铛一抖,话到嘴边差点咬掉舌头,“…先生。”

    乾护法站在旁边没走,不动声『色』观察着几人。

    钟酩没管者,只揽着江荇之的腰走过去,“扰了。”

    斐音忙说,“不会不会。”

    凭澜看两人动作间毫不掩饰亲昵,比初在幽魄湖边胆许多,不感叹,“我之只二位情侣,没想到已经结为道侣了。”

    江荇之差点被口水呛到:长老一派就算了,小子难道没看出来他们在演戏?

    还有“情侣”又从哪儿冒出来的误解!

    乾护法还在一旁杵着没走,江荇之吸了口气,矜持一笑,“我们爱得低调。”

    钟酩低笑了一声,两人身体紧贴着,胸腔的震动传到他的肩头。

    乾护法旁观了么会儿,没看出什么堂,反倒被秀了一脸。他受不了开口辞别,“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那道身影转瞬出了院门,只留下院中五人。

    监视的人离开,斐音人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经。

    凭澜挪出位置请他们坐下,“仙君请坐。”

    江荇之坐下后感觉腰上有股拉力,低头反应过来对方还搂着自己。他拍拍钟酩搭在自己腰间的手,示意后者可以了。

    那只手便顺从撤下来。

    斐音看江荇之眉眼舒展,精准的直觉再次发动,“仙君看着心情不错。”

    江荇之看了钟酩一眼,“嗯,昨晚睡得好。”柏慕没和他抢床。

    钟酩撑着脑袋,朝他弯弯嘴角。

    对面人:……靠。

    凭澜转头热了壶茶,递给两人,“仙君喝茶吧。”聊点清心寡欲的话题。

    “多谢。”江荇之接过凭澜递来的茶水,滚热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四肢百骸仿佛都熨帖了一般。

    他舒服得呼出一口气,自从生过后体质偏凉,他就越发喜欢靠近热源,像身体的一本能。

    有了一杯茶过渡,话题回归正轨。

    江荇之问几人,“你们人从昨回来就一直待在一块儿?”

    凭澜说,“我们不敢单独待着,怕遭遇什么不测。但若对方真要动手,我们恐怕也不敌。”

    江荇之说,“放心,在没弄清我们的目的,他们不会轻易对你们下手。”

    “那你们——”

    “不用担心我们。比起我们,你们更该担心自己的掌门师尊。”

    “师尊怎么了!”人齐声。

    江荇之捧着茶杯,拿倒拐肘捅了捅一旁的钟酩,示意他来。骇人听闻的推论,更适合后者开口。

    果然,待钟酩用一贯冷锐的语气说出昨日的对话和猜测后,对面人面『色』都白了,仿佛他们的掌门师尊已经遇害。

    “那师尊果真被师叔……”

    江荇之说,“只最坏的猜测。想要知道长老手里的底牌,唯一的生机恐怕还在禁。”

    上古遗留下来的记载,要么攥于书卷,要么刻于石壁。他要找于幽魄湖的记载,而凭澜人需要掌握长老的动机。

    双方目的相合,若凭澜愿带他们去禁,他也不介意帮人解决眼下的危难。

    凭澜面上『露』出几分纠结。禁乃历代掌门能去的方,他作为掌门座下首席弟子的确知道怎么进去,但……

    啪嗒,已经凉了五分的茶杯放下,江荇之也不催促,揣起手待人静静思考。

    搁在手边的茶杯忽然被一只手拿走。江荇之转头就看身侧的男人相自然给自己换了杯烫茶,递到手边。

    他眨了眨眼,“你……”

    钟酩说,“捧着。”

    对面的斐音羡慕,“都说上最懂自己的人不对手就恋人,果然如此。唉,有道侣真好。”

    林阔也羡慕,“嗯。”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难怪能成为江仙君的道侣。

    江荇之捧着茶杯,一声不吭小口嘬着茶水。

    不,柏慕都不,他只会读心……

    “江仙君。”凭澜忽然抬头看来,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我带你们去禁。”

    比起几乎已经明着对他们动手的长老,还不如赌一把,相信面两个有救命之恩的外人。

    不作为只会死路一条,他身上还担着掌门弟子的责任。

    “但恳请你一定要救下我师尊,还有我师门。”

    江荇之欣然一笑,“我定不负信任。”

    他伸手拍拍对方的肩,放心吧,爱人。

    ·

    他们把去禁的时间定在了夜里。

    此次行动隐蔽,人越少越好,斐音和林阔便留了下来。而凭澜做了个木头人放在自己卧房内,充自己的替身。

    江荇之初见那木头人煞惊叹,“傀儡术?”

    “傀儡术中的一,我玉花宗术派直系弟子的独门法术之一。”凭澜解释。

    “真好用。”江荇之夸完又丢出一道屏障,作为蒙蔽外界探查的双保险,“走吧,亮之回来。”

    “。”

    子时已过,道身影在清冷的夜『色』中飞速落到了后山。

    凭澜在方带路,指向一处布满了禁制的树林,“那里就入口。”

    江荇之刚迈出两步又被钟酩拉到身后。昏暗的环境中,面的男人背部宽厚,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别跑太快。”

    江荇之就跟着他,“行。”

    刚急吼吼冲到了最面的凭澜,“……”

    穿过丛生的杂草,越靠近禁,越能感受到一股深远的斥力。

    人停在树林,蒙蒙雾气遮挡了林中的情形。脚下的草叶有一列稀疏,不久被人踩过几次的痕迹。

    凭澜心底沉了沉,“我师尊一个月就闭了。”

    来过里的人谁不言而喻。

    江荇之问,“要怎么进去?”

    “里面布的七星魁阵。”凭澜说到里,面有惭愧,“我只跟着师尊走过一次,记不太清楚。”

    江荇之说,“没事,我走过。”

    他在过往的几百年里闯破的禁、秘境不知几何,光七星魁阵就和墟剑一起走过次。

    他转头,“柏慕,你呢?”

    旁边传来平稳的声音,“走过。”类秘境他和江荇之去过很多,不知几何。

    江荇之放心了,“那就好。来,凭澜,我带你。”

    话音刚落,就看凭澜被钟酩拎在了手里,“我带吧。”

    江荇之皱眉,“为什么,你不看不起我?”

    钟酩,“顺手就抓了。”

    凭澜,“……”

    时间紧迫,江荇之没再纠结谁带的问题。他率先抬步走进去,直挺挺的林木一瞬在身侧移动起来。

    钟酩拎着凭澜紧随其后。

    进入阵中,江荇之脚下一轻掠向西北方阵眼,拾起破阵石往艮八宫位掷去。

    石块脱手的一瞬,他忽然反应过来:七星魁阵共破法,他下意识就按自己习惯的来了。柏慕又不墟剑,怎么知道如何配合?

    他立马转头,“柏慕!”

    石块精准穿过飞速移动的枝干,“啪”一声被一只掌稳稳接住。

    玄『色』的身影映入眼底,江荇之心跳骤然悬停。

    对方立在艮八宫位上,隔着蒙蒙的雾气和变换的枝干,侧身的角度和接阵的姿势,同他记忆中的那人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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