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不会对塞缪尔出手
江绵年在自己和优利卡的身上加了一层隔绝气息的法阵。
如果只看经营状况的话,罪恶之城算得上是一座相当繁华的城市,人流量也大,况且自带保密性。
只要你不是故意揭露自己身份,在罪恶之城甚至会有一种在地下拍卖场集会的感觉。
实力之间的互相压制没有让这里血流成河,反而给江绵年一种虚幻又切实的安逸。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恐怕都会惊叹于它与传闻中的不同吧?”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藏在面具后面,却能让优利卡瞬间构想出塞缪尔此刻的表情。
“这里也算是势力之间交接的黑色地带。”魔王陛下喉头滚动,压抑下自己内心的渴望,“罪恶之城的恶不在表面,而是隐藏在内里,悬浮于人性。”
就像被绑起来用火烧的双黑,仅仅是因为可以给 0 人一种自我肯定的疗愈之感,就能让他们迫不及待地前往围观。
罪恶之城的恶并不是有很多流血犯罪的事发生,而是这里的人实力超群且善用人性,可以毫无道德感地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
这样的人全部聚集在了一起,一旦发生什么也会成为有心人的一柄剑。
江绵年好像知道这个领主想要什么了。
他没有声张,和优利卡连续看了几家店铺,为自己的族人们买了一点珍奇的小礼物,准备等到他们到了精灵族再分发给大家。
出来这么久,总得带点家里没有的东西回去看看吧?
优利卡帮他将东西安置在了马车里,然后督促人抓紧时间回房间睡个觉。
——如果不是塞缪尔说夜探更有感觉,他早就把那家武器铺翻了个底朝天。
为了晚上探索武器铺的效果能好,担心小圣子会精神不济的优利卡强拽着人睡到了太阳落山。
店家为他们准备的晚饭是几乎看不到内容的谷物粥和一大碗豌豆胡萝卜浓汤,江绵年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这个的物资实在有些匮乏,即使有魔法这样开挂的能力,人也没有办法凭空造出种子。
别看骑士团这一路总是用白面包充饥,它的确是偏上级阶层的才有权利享用的。
真正的平民阶层只能吃口感粗糙的黑麦面包,而很多地方的领主并不允许他们自行制作面包,只能花钱在领主设立的公共磨坊和烤炉烘焙。
而谷物粥和豆子浓汤的存在都是为了配合这些难以咽下的黑麦面包,让人们能够将食物塞进肚子里。
即使知道这些,他却没有办法帮助他们改变现状。
江绵年叹了口气,还是坐回到桌边,就着浓汤沾优利卡拿过来的白面包,一点点将它们吃了下去。
“今天时间匆忙。”优利卡现在并不算是活人的状态,因此不需要进食,把自己浓汤里的内容都赶到了小圣子的碗里,“明天给你摘点苹果做个苹果烤肉。”
江绵年低头抿了一口汤,只觉得味道寡淡:“这是领主的领地,不是之前分城主的小地方。”
这个世界的权力系统有点割裂。
最上面的是国王,而国王十分推崇光明神殿,将光明神殿推上了权力的巅峰。
国王的亲眷朋友有些任他心意地被封了领主,掌管一块领土,而不是以单个的城市进行划分。
领主之下才是城主,这些人更像是一种官职,受到国王的命令管理这座城,需要定期汇报情况,做得不好的也会遭到撤职。
在这种割裂的体系下,领主对自己的领地有一切的决策权,甚至可以无视国王定下的法律法规。
不过国王的权利毕竟还是在领主之上,可以收回给予领主的领地,所以大部分领主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而像森林山谷这种资源当然也是“领土”的一部分。
优利卡之前捕猎都是在那些城主管不到的地方,到这里以后则是进了领主的管辖范围,未经许可的捕猎是绝对不可以进行的。
“塞缪尔。”优利卡轻唤一声,引得对方抬眼看过来,“你好可爱。”
江绵年被人在脸颊上吻了一下,手里还牢牢地捏着勺子,表情呆愣愣的,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
怎么突然就被亲了?
江绵年想开口问问这个想到哪儿做到哪儿的魔王,又在对方填满笑意的眼神中悄然红了脸。
算了。
“如果他们的武器铺里的确有矮人,我们恐怕要连夜赶去矮人族地,防止他们发现不对。”
把沉在碗底的胡萝卜捞起来塞进嘴里,江绵年勉强有了一点饱腹感:“这件事水很深,一旦露馅,后患无穷。”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矮人被囚禁在武器铺造武器将不是一场简单的奴役,而是有更深层的阴谋在里面。
“优利卡,你等下不要再去招惹圣骑士了。”
事关重大,江绵年平时一向对优利卡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却不能任由他随心情做事。
“别让他发现不对。”小圣子放下勺子,漂亮的脸上满是严肃,“他没有魔法,要是让他跟上来,很容易暴露目标。”
优利卡听话地点了点头,把他的餐具收起来准备端出去,半点都看不出在外嚣张的那股劲:“我知道了。”
事实上,自从圣骑士放弃小圣子亲近以后,优利卡也减少了在对方面前故意晃悠的次数。
作为魔王,优利卡是依靠魔气复活甚至重塑的肉体,按理来说非常容易被负面情绪侵袭内心。
——就像其他魔族那样,克制不住心中暴虐或是其他情绪。然后出去作乱。
可他始终神思清明,半分不适都没有,尤其在小圣子有意为他隔开光明元素以后,更是神清气爽,从来都没有过激的情绪产生。
圣骑士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执念。
在参选圣骑士选拔的途中被杀死,那么成为圣骑士就是优利卡最清晰明了的夙愿,他本该在看到阿尔斯这个圣骑士的瞬间暴怒起来,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或者做更多的事情。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这种感觉。
优利卡曾为此感到奇怪,却没有深思。
就像他的身体只是一个壳子,他的意识是独立于身体之外的,魔气能进入他的壳子,却无法触及他的意识,让他的意识总是自由地存在着。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这种行为,便把它归到了自己“重生”带来的益处里。
如此一来,他上一世的疯狂也就可以理解了。
优利卡这样想着,将小圣子的餐具和骑士团们的放到了一起。
毕竟如果是清醒的他的话,怎么样都不会对塞缪尔出手的。
永远不会,无论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