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优利卡会不会是重生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但是江绵年坐在马车里面往外看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以“吟游诗人”名义来找他的魔王，以及他那堪称恐怖的音乐水准。
——因为实在是太难听了！！！
已经不是普通的难听水平，毕竟没有人会在弹琴的时候无意识地在里面加入黑暗元素，让原本声音正常的琴发出那种“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音！
江绵年简直不敢想象他的音乐技巧是谁教的，又是谁告诉他在弹琴的时候往里面加上一些魔法元素会好听。
——当然，也不排除是他的这位前对象自我研发的。
事实上，弹琴的时候不是不能往里加入元素。
但加入元素和投入情感是一样的，你加入什么东西就会有什么收益，它展现的结果和你投注的内容是一致的呀……
譬如一个人的情感是喜乐的，那么他弹出来的曲子便不算悲伤，同理也能知道大多为木系和光明系的精灵为什么在音乐上独具天赋了。
只是，黑暗魔法要加在音乐中，属实还是有些过分啊！！
这件事原本对江绵年来说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奈何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精灵王子。
精灵本身对于音乐表达的情感就是分外敏感的，甚至敏感到了将它看做是半身的程度。
戎玄俞——哦，现在应该叫他优利卡才对——弹奏的音乐对音乐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更别提那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黑暗元素，虽然凭借自身的强大性让其他人只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对精灵王子来说却是实打实地遭受了猛烈暴击。
“优利卡是吧……”
江绵年简直是咬牙切齿地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他一顿，然后没收掉他的鲁特琴。
奈何他没有这样做的条件，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太好动手，简简单单将对方扔出去也就算结束了。
“讨厌的魔王，笨蛋武曲星……”他正嘟嘟囔囔地吐槽对方的行为有多过分，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不对啊？他怎么不是来杀我的？”
这两天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极差的音乐技巧上面，江绵年这才发现他忘记了什么事情。
“按照世界意识推演的剧情来看，他应该是那种疯魔的状态来杀我才对，怎么还扮演上吟游诗人了呢？”
正当江绵年迷惑不解的时候，世界意识居然突然急匆匆地向他传音了。
“塞缪尔阁下！！！大事不妙了！”
世界意识这段时间也在思考这件事究竟有哪里不对，但是推演只是一个大方向，在细节的落实上通常会出现一些不同的问题。
更何况现在影子由主体取代了，有点变化变得比之前更加雷厉风行也不是什么大事，它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现在，情况好像已经发展到收敛不住的地步了！
世界意识化作一朵白色的小云突然出现在江绵年的面前，慢慢变成了灰色，正欲下雨。
“塞缪尔阁下，我不知道那位优利卡阁下发生了什么，但是根据我的检测，他好像拥有了一段其他的记忆！”
塞缪尔正是江绵年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好长时间没人这么喊他，江绵年反应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愣愣地应了一下。
“什么记忆？”
“我也不知道啊！”
世界意识本来还想下下雨缓解自己悲伤的情绪，又怕自己的无理行为惹恼仙界来的本体人物，只好强行忍住。
“但是感觉也是一个魔王的，或者是一个吟游诗人的……”
“我依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去当吟游诗人。”
江绵年认可地点点头：“如果他上一世是一个有魔法的吟游诗人，下意识在弹琴的时候加入魔法，我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他的琴本身也弹得很差……”
“如果不是吟游诗人，那他还拥有另一个魔王的记忆才对！”
世界意识已经快被优利卡莫名其妙的变化整崩溃了，生怕对方真的像推演中的行为一样摧毁这个世界。
——要是在现实中被摧毁，就算把整个仙界请过来都修补不了它啊！
“他在夺取魔王之位的时候用了比他实力更高的魔法，而且从头到尾都很有计划地在接近您，毫无杀意……虽然没有成功。”
“而且更可怕的是，自从昨天从您这里离开以后，优利卡阁下就立马回到了魔界，又找人学了一整天的鲁特琴！！”
世界意识崩溃地叫喊道：“这太恐怖了，简直和我推演出来的发展完全不一样啊！”
听到世界意识提到“推演”这两个字，江绵年略带思索地瞥了一眼兀自伤心的世界意识，猜想到了一种可能。
——“优利卡会不会是重生了？”
重生？
这个词对于西幻背景下的世界意识来说着实有些陌生，唯一能与它挂上关系的只有“借尸还魂”这个听起来更恐怖一点的禁术。
“不是借尸还魂。”
江绵年无奈地向他解释起这个词的意思。
“这是其他世界的一种说法，就是在经历一些事情以后，回到了事情开始之前，这样能够拥有全知全能的视角，无论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这种说法本身并不拗口，但是世界意识却听得云里雾里，毕竟这在这个还算是有秩序规则的世界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是完全超出它认知的东西。
“在其它世界里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是在我的这个世界里绝对不可能有这样逆转时空的办法。”
世界意识认真地向江绵年解释道：“每个世界的运转轨迹是由当前世界的世界意识在最先开始定下的，也就是‘规则’。”
“为了维持世界的稳定，大部分世界在一开始会书写的规则就是‘时间流逝’。”
“而只要时间是往前流逝的，整个生命体系都可以运作，而且运作成本很低。”
“如果有一个人重生，那么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时间有倒流的行为，所有已经投过胎的生灵又要进入死亡状态，然后再次进行投胎。”
“但世界上的一切都只能推演，谁也说不准一定会发生什么。”
世界意识想了想，又举了一个具体一点的例子。
“比如我和你有缘分，这次我投胎成为了你的孩子，那么缘分就还完了。”
“再次重来的时候，这种超脱世界之外的东西是已经消耗过了的状态，我就会投胎去别人家里。”
“这种全世界范围性的重生，即使只让一个人保留记忆，所有人的生命线也是已经被消耗过了的状态，比如被消耗掉的财运，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