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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帝师与太女(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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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政的开展如同意料之中那般颇受阻力,在朝会上没能阻止的世家们,暗地里小动作频频,阳奉阴违的大有人在,下到郡县更是毫无进展。

    顾重每日收到的各地奏报,都是在大吐苦水,抱怨新政推行艰难云云。直看得她心中火起,一拍桌案,当即决定亲自巡视监察。

    那日早朝可谓是鸡飞狗跳,这群勋贵世家还未曾与一言不合便要御驾出行的君王打过交道。

    帝王历来在意安危,特别是如今新朝建立时日尚短,前朝乱党频频作乱。

    按理说,一般人不久前才遭遇了刺杀,该更是惜命才是,奈何顾重却是不惧怕这些。

    让她一动不动地呆在京城,被遮住眼,看不到整个国家的真实状况,才是更难以忍受的事情。

    那些遵循礼制的老学究按照世家所设想的拼命反对,直说道口干舌燥,顾重都油盐不进。

    无计可施的众人只好将目光放在凌烟这位帝师身上,皇帝总该听自家老师的话吧?

    不料凌烟却是连连附和顾重,他们才恍然,刚刚却是忘了,这位是皇帝的忠实拥簇,更是新政提议者,完全指望不上。

    在一片不甘不愿之中,帝王出巡之事便这样定下了。

    这一次,顾重没忘了捎带上凌烟,毕竟若不如此,朝上这位丞相大人就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了。

    至于朝堂,顾重把顾扬留在了京城监国,令众人惊叹于她对胞妹的信任,就不怕清河王狼子野心、釜底抽薪,直接篡位做了皇帝。

    诸郡之中,闹着最凶的当属清河郡,盖因属亲王封地,自持矜贵,顾扬又不在,那些世家更是目中无人,偏偏清河是关中天府,国库每年近四分之一税收皆来源于此。

    顾重首要去处便是此地,已入初夏,从西京沿水路而下,水流湍急,不出十日,就可直抵清河码头。

    水光粼粼,碧波接天,在一片好天色中,巨大的红色船只踏浪而行,船舷上扬着玄色王旗,迎风招展,周围军舰护卫左右,声势浩大。

    些许是吸取了当年北境刺杀的教训,顾重没有再如同话本中那般搞什么微服私访,大张旗鼓地将自己的行径轨迹露于天下,做足帝王出巡的姿态,那些想暗中下手的乱党反倒是要掂量一二。

    一路平安无事,待抵达清河郡之时,清河郡守已领着郡中世家勋贵齐齐候于码头,烈日炎炎之下不知已等了多久,均是额头冒汗,衣巾沾湿。

    顾重一向不喜如此无用的形式,将之呵斥了一顿,又叙说辛苦功劳安抚,恩威并施,直说得清河郡守惭愧不已,当即跪地请罪。

    作为一个一向擅长得寸进尺、广纳“谏言”的流氓君王,顾重从善如流地把他的官帽摘了,将凌烟安在了清河郡守的位置上暂代,查整新政推行之事。

    一来就是下马威,倒是震慑了不少各怀鬼胎的众人。之后若是还想糊弄,就得掂量一下,脑袋上的官帽值不值得。

    一时之间,清河郡内风声鹤唳,各地机构高效运转起来,皇帝亲自督导,谁都不想因办事不利丢了官。

    有几家小勋贵被推出去做挡箭牌试探顾重态度,直接被削了爵位,降成白身。

    虽说对于原氏这样的世家大族来说,不涉及谋逆大罪,即使是皇帝也不能轻易发作,但是砍一些枝叶敲打还是可行的。

    郡内各家利益纷争也颇多,互相牵制,谁也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重将他们的土地限额削到与新礼制相符,再分于平民。

    那些世家大族瞬间少了一半的地产,即使其中还有可操作空间,比如抛去那些无用荒地,却也倍感肉疼。

    新政前所未有地顺利在清河郡开展起来,按照均田制,清河百姓每户皆有田种,大族圈地行为禁绝,是利于民生的大事,一时间人人称颂当今君王贤德。

    至于作为让利一方的世家,也只敢怒不敢言,心中想着区区草芥之人,怎能比肩天生贵胄,却也惧怕君权,不敢明面上反对顾重,当真是欺软怕硬。

    看到初巡之处形势一片大好,顾重很是畅快,前些年看不惯世家却毫无办法的郁闷散去了不少,如今天下归她任意书写,世家没落已成大势,也算了却了她一桩心事。

    恰逢清河郡内夏祭之日,一片热闹,顾重想着该与民同乐,兴高采烈地唤了几位亲近之人一同上街游玩。

    她一向是爱凑热闹的性子,这两年生生压抑了自己许多,凌烟也好不作那惹人嫌的老学究劝阻她。

    何况清河郡内治安一向优良,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今日此景倒是让重想起了两年前,与阿扬、先生同游之时,如今不是西京,阿扬也不在,当真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在夜空中绽放的炫丽焰火,顾重怅然感叹道。

    同看天边绚烂,凌烟回想经年,少年同游,知心相交,亲密无间。不免也生起一丝物是人非的怅然,心中酸涩。

    “公子何必介怀?不同景,不同人,却同是盛世。”

    掩去伤感,她轻扬起手中折扇,点着前方那因庆典而欢呼的人群。

    “我只愿这盛世一片繁华,这天下海晏河清。纵然道阻且长,吾亦往之,纵死不悔。”

    看着治下如此祥和之景,顾重柔和地笑了起来,所言字字坚定。

    凌烟一折一折地合起折扇,听着身边人发下宏愿。

    ——这盛世,定如你所愿。

    终究是凌烟对清河的安防过于信任,也是她低估了乱臣贼子的丧心病狂。

    ——下次定不能让顾重出京了。

    在一根伪装成焰火的炮管滚落在她们脚边时,凌烟边把顾重推开,边如是想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天上的焰火同步奏响,未来得及闪避的人群在爆炸中变得血肉模糊,恐慌的群众开始推搡踩踏。

    侍卫抽出刀来,将顾重身边围成一个真空,却不想如此一来,更是暴露了她的方位。

    在清辉月光的照耀下,一闪而过的寒光晃到凌烟的眼,数十个蒙着面具的黑衣人从周围酒肆茶楼中一跃而出,不理会周围惶恐的百姓,径直朝着他们袭来。

    霎那间双方战作一团,杀手招招致命,百无禁忌,侍卫却得顾忌平民、分心照看顾重,逐渐落了下风。

    本该及时出现的城卫队却迟迟未到,纵使凌烟武功高强,却也被人布置了缠斗之阵拖住,顾重身边愈发无人,被人渐渐往远处逼去。

    凌烟心中一急,也不想着再留活口,放松了周身防护,将折扇一扔直朝顾重那边飞去,任由刀锋劈在自己身上,以手为剑,步法愈发诡谲,往刺客咽喉之处点去,顷刻间刺客便倒下了大半,均被一招毙命。

    眼看战斗将歇,却又有一队黑衣人跃上屋顶,手持火箭,不顾敌我,弯弓便射。

    与他们缠斗的刺客慌忙举刀躲闪。

    ——看上去,似乎不是一伙人?

    寻到空隙,凌烟领着剩余侍卫护着顾重连忙移动,欲要冲出设伏街道,却在道口处被另一队刺客堵住了。

    凌烟堪堪与领头之人过了几招,在第三次看向那双亮得惊人的狠戾眼眸时,脑海中灵光一现。

    “云中?”

    蒙面之人手中一顿,凌烟知晓自己未曾猜错。

    只是没想到今日刺杀有着陈默贤一份,他为何要这样做?

    倘若只因为顾重推迟大婚,便放弃之前做下的万般筹谋,实在不应该。

    还是事情出现了偏差?

    如今云中效忠之人并非陈默贤?

    “陈默贤骗了你,兴许你该回西京,到城东墨子巷去看看你母亲。”

    万般思绪纷杂而过,凌烟开口试探道。

    那双本是仇恨的眸子瞬间瞪大,充满不可置信。

    见此反应,凌烟知晓事迹并未发生变化,随之放下心来。

    陈默贤还是中途将云中换走了,不过他得到的云中母亲病逝消息却是凌烟令人作的障眼法,只为换到云中这步杀棋。

    “我如何信你?”

    云中开口了,沙哑粗粝的嗓音极度刺耳。

    “若我与陛下今日殒命于此,你便再见不到你的母亲了。”

    凌烟冷笑道,她非是良善之辈,已留好完全后手。

    此时整齐的跑步声渐渐接近,想必是城卫队姗姗来迟,只是不知道是来救援还是来收尸的。

    云中手下攻击不停,力道却收了许多,她沉默片刻,冷冷向一旁的顾重扫了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呼哨,猛然后撤。

    这队训练有素的刺客一瞬间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众人皆已力竭,不敢再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陛下,请恕下臣救驾来迟!”

    掌管城卫队的郡尉是一粗狂黝黑的中年男人,他方一见顾重等人的狼狈模样,慌忙上前谢罪。

    “朕竟然不知,还有何事比城中治安更加重要?事发已然多久了?百姓死伤无数,你就是这样护卫清河的?”

    顾重咬牙切齿,冲上去狠狠一脚将这个郡尉踢倒在地。

    “下臣知罪。”

    那郡尉复又爬起来垂首跪在顾重脚边。

    凌烟看不见他的神色,然而心中一阵警铃大作,不对劲!无由来的直觉此人有问题。

    “小心!”她迅速扑到顾重身前,将她一把推开,展开折扇,挡住狠狠劈来的刀锋,顺势卸力。

    然而这一刀可谓竭尽全力,若是常人已被劈作了两半,最后凌烟也不得不以左肩生受了这一刀,伤口深可见骨。

    没谁能料想到,一城郡尉,竟会一跃而起,当众行刺杀帝王之事。

    “臣罪在今日精心布局,也未能杀死你顾氏乱贼。”

    说完这一句,不等惊怒的郡丞着人将他拿下,那郡尉径直横刀自刎。

    “先生!”

    刺客伏诛,本就失血过多的凌烟再也支撑不住。

    倒下前,她眸中倒映出顾重慌乱担忧的模样,期间还夹杂着深深的惊恐与悔意。

    ——你在后悔什么呢?顾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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